“嘿嘿,先生这个问题问的太深奥了,”司机搔搔头皮,憨憨傻傻的笑道,“其实,在我看来,人生不就是活着吗?有一口气喘,有一碗饭吃,有一个家,有一份工作,有一个妻子,有一个孩子每天早上起来吃早饭,然后出门工作挣钱,晚上回家,陪陪妻子儿女,看看电视,听听广播,最后睡觉,第二天醒来,又是这么一个反复的日子。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上几十年,临终能拥有一块墓地嘿嘿,这不就是人生了。”

    司机的话令郭守云愕然,诚然,作为一个大老粗,对方对人生的这种描述很简单,他没有考虑到如何活的精彩,如何活的高高在上,甚至没有考虑到任何有哲学意义的大道理,可现在的问题是,这种简单的生活,却是郭守云现在根本无法过上的。不用去考虑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不用去考虑风云变幻的政治问题,不用与人勾心斗角,不用理会那些潜藏在社会最黑暗面的邪恶问题类似这样的简单生活是何等的幸福啊。

    也许有人会说普通人是蝼蚁,他们的命运永远都受制与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可话说回来,权贵的日子,难道就过得幸福了吗?如果让郭守云回答的话,他现在肯定会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那你在回答我一个问题,”想了想,郭守云继续说道,“如果你喜欢一个女人,而她又在某一个时间离你而去了,你会怎么办?”

    “那要看喜欢的程度有多大了,”司机这回听出来了,自己的老板这是在想叶列娜啊,“如果是真心喜欢呢,我会想尽千方百计的把她留下来。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会让她走,毕竟毕竟大家都是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份感情。只为了挽留自己那一份微不足道的情感,就奢望占有别人全部的感情,那是不公平的。”

    “哦?看不出来。你说的这话倒也有很多地哲理嘛,”郭守云笑了,他招招手,示意司机坐到自己的旁边,随后又扔给他一支烟,这才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想法都与你一样简单,那就太平了。”

    “嘿嘿。先生说的那些我不太懂,”司机摇头说道,“不过我看出来了。先生在想叶列娜小姐。”

    “你看得出个屁来,”随手将那段草茎扔到司机的头上,郭守云笑道。

    “能看出屁来也算是有学问了,”司机憨笑道,“其实我觉得叶列娜小姐这个人挺不错的,待人平和,外冷内热,如果可能地话,先生真应该把她留下来。”

    “呵呵。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郭守云嘘口气说道,“算啦,我跟你谈这些干什么,叶列娜她要走,谁都留不住的走就走了吧,这段时间的远东生活对她来说也太过郁闷了,既然她打算出去散散心,那就去好了。等到她累了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

    司机没有再说什么,他琢磨着,既然老板不愿意多说这个问题,那就不要再谈了。

    “别说。快三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现这边地风情不错。”抽着烟。郭守云环顾四野。那种一望无际地深绿。令他有了一种心旷神怡地感觉。“波拉尼诺夫跟我说过很多次了。庄园那边不太安全。劝我建一个新居。嗯。我考虑着。如果可以地话。在这边建一栋别墅也不错。算上军区那边地家。我这也算地上是狡兔三窟了。”

    “嘿嘿。”老板地家事。司机哪好过问。他嘿嘿一笑。没有多嘴。////

    “好啦。”抽完一支烟。郁蹙地心情也好转了不少。郭守云站起身。拍拍沾了不少草叶地裤子。微笑道。“走。咱们回去。”

    “是。先生。”司机慌忙站起身。领先朝停车地方向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四周十几米外那些保镖地环绕下。走过空旷荒凉地农场旧居。径直走到路口外地停车地。在离着吉普车还有二十多米远地时候。郭守云就看见两辆灰色地伏尔加轿车裹夹着腾空地尘土。风驰电掣般地朝这边赶过来。

    “先生先上车。”保镖们迅赶了过来。他们簇拥在郭守云周围。将他送上一辆防弹吉普车。这才持枪在手。小心翼翼地等待着那两辆伏尔加轿车靠近。

    “没必要那么谨慎,”坐在车里,郭守云看着面色忐忑的司机,微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债主上门了,与刺客没有什么关系。”

    “债主?”司机不明白老板的意思,他回过头,愕然道。

    “是啊,债主,”扫了一眼那两辆正在减的伏尔加,郭守云撇撇嘴,说道,“来自莫斯科的大债主。”

    郭守云的猜测并没有错,在两辆伏尔加轿车上,科尔扎科夫与科别茨这两位来自莫斯科的大债主,正眉头紧皱的盯着窗外那些黑衣保镖,在他们地心里,还不知道正如何诅咒郭守云这个地头蛇呢。

    就在半个小时前,科尔扎科夫与科别茨搭乘飞机抵达哈巴罗夫斯克,作为总统特使,他们满打满算的以为郭守云会在郭氏集团总部等候自己,可谁承想,这条地头蛇丝毫不给克里姆林宫面子,他在接获了秘书通知的情况下,自顾自的离开总部,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十月农场游玩来了。

    还是那句话,形势比人强,尽管心中对这位巨头的不满达到了,但现如今,科尔扎科夫与科别茨还是不敢与郭守云翻脸,别说是他们,即便是克里姆林宫,恐怕也不敢与这位巨头翻脸了,一言以蔽之,这就是“求人”与“人求”之间的差别。

    “郭先生,要见你一次还真是不容易啊,”在两名保镖的引领下,两人登上郭守云的吉普车,刚一见面,科别茨便语带嘲讽地说了一句。

    “呵呵,科别茨先生这话说地有趣,”郭守云不冷不热的回道,“哈巴罗夫斯克总共就这么大一块地方,而且我又没有藏起来,这不容易从何而来?难道说,科别茨先生与人会面,从来都是只让对方等待地吗?那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等。”

    “郭先生不用理会他,”狠狠的瞪了伙伴一眼,科尔扎科夫转而陪笑道,“咱们的科别茨先生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不佳,再加上从莫斯科远道赶过来,情绪上难免会有些失控,他刚才那句话,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放心好了,我的气量还没有那么小,”摆摆手,郭守云从身边的小冰箱里取出两瓶水,递给两位莫斯科来的所谓总统特使,这才微笑道,“不过科别茨先生既然身体状况不佳,那可不应该大老远的跑到远东来,要知道,你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呵呵,堂堂的国防部部长,如果你的健康状况出了什么问题,那咱们俄罗斯联邦可就等于是倒下了半座江山,那后果,啧啧啧,不堪设想啊。”

    毫无疑问,郭守云这番话里讥讽的意味很浓,谁不知道目前联邦的状况啊,国防部名为国家最高的军事统辖机构,可实际上呢,它的影响力仅限于莫斯科周边那片小得可怜的地区,毫不客气地说,在莫斯科兴许还有人知道科别茨是谁,可要到了远东,谁他娘还会去待见这么一个光杆司令啊。

    “哎,没办法,”科别茨自然能够听出对方这番话中的讽刺韵味,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因此,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形势严峻啊,”叹口气,科别茨岔开话题,说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别说我仅仅是有些不舒服,即便是重病缠身,那也没有什么休息的机会啊。”

    “哦?难得难得,”郭守云不紧不慢的说道,“科别茨先生真是公忠体国、一心为公的好人啊,我知道今天才现,联邦只所以会出现如今这种欣欣向荣、安定祥和的局面,大概都是因为有无数像您这般的好人在不懈努力的结果啊。呵呵,作为联邦的一份子,我是不是也应该像别列佐夫斯基那样,为您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呢?”郭守云这可不是垢脏于人,他说的都是事实。就在不久之前,科别茨刚刚走马上任的时候,别列佐夫斯基便一次性为他提供了将近三百万美元的巨额资金“扶助”,正是这一笔钱的付出,令前得到了今年下半年度国防部的全部采购项目。就是这么一个公忠体国、一心为公的好干部,转过头来又在大肆抨击联邦军对内部的**问题,甚至还叫嚣着要将那些涉及贪腐案件的军方将领全都解除职务。

    在这个世界上,郭守云瞧不起的人有很多种,而科别茨恰恰是其中之一。坦率的讲,这一次科别茨与科尔扎科夫来远东,郭守云一方面是心情不好,另一方面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两个人,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对方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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