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把古六泉叫来,一起商议后天开始的十大都护府决定由周宣作为甲类棋士坐镇第一台、古六泉第二台、周三尺第三台,周小尖嘛候补,因为这三年一度的顶级棋战要连下一个月,也算旷日持久了,难免有些棋手生病或各种意外不能参赛,这就需要有替补棋士顶上。

    四痴眼睛就开始在古六泉身上转,古六泉年过七十,童颜鹤,在船上十来天能吃能喝能睡,精神矍烁,身体好得很,没看出近期要生病的迹象。

    四痴心下着急:“古老头占着位子我就不能上场了,若说偷偷打他一掌让他卧床不起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在船上都那么熟了,而且周宣也不会让我那样做的,唉,苦恼,好比一盘美餐,只能看着别人吃,要等这人吃饱了、吃不下了才能轮到我,可偏偏这人胃口极好,美餐吃光光都不见得会饱,不行,我得让周宣帮我想想办法,我一定得上场,和那些大棋士较量较量,以前刺客生涯,虽然我棋艺已经很高,却无法堂而皇之约战那些大棋士,这回的好机会绝不能错过。”

    范判官却有点神思不属,他非常担忧,周宣和景王李坤因一女子结怨,周宣虽有太子李坚撑腰,但太子在朝中的势力远不及景王李坤,李坤的岳父韦铉是门下省侍中,又称东台左相,官阶从一品,负责审查诏令、签署奏章,权力极大。与西台中书省的中书令齐章齐大人并称唐国朝廷两大柱石,皇帝李对他二人极为倚重,朝政尽委二人处理。

    范判官忧心忡忡,甫一入京就惹上这麻烦,又不好埋怨周宣,只有暗暗叹气,命顾长史时刻留心景王府和门下省动静,决不能让奉化军地利益受到损害。周宣的安全也必须力保。但尽量不要与景王府正面冲突。

    胡商阿布带着一个小妾也住在了莫愁湖畔。其余数十名工匠、伙计包下附近一家大客栈,连同货物全部从船上运到客栈里。

    当晚阿布包下三座酒楼,宴请奉化都护府大大小小官员职事,周宣随便喝了两杯,便告辞回去,命两个仆人抬着一缸上好的白酒来到三痴房间,三痴让仆人再备一只空缸来。然后摒退仆人,盘腿坐着,左手伸进酒缸里,右手垂在空缸里。

    周宣和四痴在一边看着,只见酒缸里的酒越来越浅,再看那只空缸,却渐渐积上了半缸酒,只是这酒颜色已经变了。成碧绿色。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又过了一会,三痴睁开眼睛,起身说:“没事了。让人把这些酒抬去浇花,春季花开时会格外鲜艳。”

    周宣瞧得稀奇,问:“老三,你这是什么玄功,教教我吧。”

    四痴“嗤”的一声笑,说:“这功夫主人练不了。”

    周宣问:“有什么练不了,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

    四痴笑道:“我三哥这是三十年的童子功,主人你能练吗?”

    周宣语塞:“这个这个,确实练不了,我十七岁就不是童子了,惭愧惭愧!”

    四痴“哼”了一声。

    三痴说:“主人练练五禽戏健健身可以,这些江湖武技就不必学了,学也晚了,有剑奴和四弟在,没人能动主人一根寒毛。”

    四痴说:“对了,我这个候补棋士可不要候到棋战结束还没补上吧,主人你得给我想想办法,我要上场。”

    周宣说:“十大都护府要一轮轮战下去,每位棋士在一个月内要下十八盘棋,这很辛苦的,古老先生肯定吃不消,且先让他下几局,然后你生龙活虎地顶上,怎么样?”

    四痴这才笑道:“多谢主人。”

    周宣去见静宜仙子和林涵蕴,林涵蕴问:“周宣哥哥,那个李永固真地是太子?”

    周宣笑道:“那还有假,李坚字永固嘛。”

    静宜仙子听范判官说了周宣与李坤之间地冲突,说道:“宣弟,这金陵不比江州啊,暗流汹涌,你与景王结怨,以后只怕会有很多麻烦,你得小心才是。”

    周宣说:“道蕴姐姐,这京城关系复杂,我不大明白,请姐姐把太子与景王以及其他一些重要人物地关系与小弟说说。”

    静宜仙子便将太子与景王之间明争暗斗,以后各自势力细细说了一遍。

    周宣沉吟道:“是很复杂,牵涉到皇权之争了,但林伯父竟然肯让我们进京找李坚,那就表明伯父是有意站到李坚这一边的,李坚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一定要帮他。”

    静宜仙子“嗯”了一声,面纱后的目光注视周宣,轻声道:“这皇权之争稍一不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宣弟,你千万不能大意呀。”

    周宣叹道:“我生平无大志,就是上次和道蕴姐姐说过的享受人生五大快活,斗棋

    饮酒饮茶、品丝弄竹、词曲歌舞,有知心朋友、有红钓湖边、赏花篱下,人生有此足矣,可是这些也不易得,既在人世间,就免不了有争斗,赌局无处不在,这次我就来场大赌,赌李坚和李坤谁胜?——涵蕴妹妹,你说谁胜?”

    林涵蕴说:“你帮谁,谁就能胜。”

    周宣喜道:“没想到涵蕴妹妹这么看重我,真让愚兄受宠若惊!”

    林涵蕴做了一个鬼脸说:“别愚兄了,好难听,我是说你以前斗虫、斗棋、斗诗、斗词都没输过,就连上次你和老四斗茶,你的休艺哪里比得上老四,可最后赢的还是你。”

    周宣看着静宜仙子说:“那是有道蕴姐姐帮我嘛。”

    静宜仙子说:“皇位之争和以前那些赌虫、斗茶可不一样,你们两个可不能当儿戏。”

    周宣笑道:“世间事无不是儿戏。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就是要以一种游戏地心态面对复杂地争斗,要兴致勃勃、迎难而上,而不是忧虑畏惧,这金陵城就是一张大棋盘,李坚、李坤就是黑白棋子,我要助李坚胜。这样我才能继续追求我的人生五大快活。”

    静宜仙子定定的望着灯下这微笑着的男子。他从容、镇定。总是那么笑容可掬,从不畏难,看到他就觉得安心——

    静宜仙子这失态的样子被林涵蕴瞧在眼里,这林二小姐抿着嘴偷笑。

    周宣也看着静宜仙子,可是隔一层面纱,看不清她娇颜,就问:“道蕴姐姐为何整日蒙面纱。这样对眼睛可不好啊。”

    静宜仙子迟疑了一下说:“这是一个玄门前辈叮嘱女道蒙面纱的,说要遮颜六年。”

    周宣奇道:“为什么?”

    静宜仙子不答。

    周宣告辞回房时林涵蕴跟了出来,把周宣拽到暗处说:“想不想知道我姐姐为什么要蒙面纱?”

    “想呀,快说。”

    “现在你也知道了吧,我姐姐还没过门就守了三次寡,很伤心不是?五年前那时我十岁,有个云游道士求见,说可以为我姐姐改命。说我姐姐双颊常带晕红。太过娇艳,那是红鸾煞,谁娶谁死。必须出家修道,并遮掩真容,这样有朝一日红鸾煞就会消除。”

    周宣问:“那道士说了面纱要戴几年?”

    林涵蕴道:“没说几年,姐姐都已经戴了五年了。”

    “上当了,道蕴姐姐上了江湖骗子的当了!”周宣说:“什么红鸾煞,全是胡说八道,脸有红晕,那是身体健康,血色充盈地表现,好嘛,现在戴面纱,一戴就是五年,戴得容颜憔悴、脸色苍白,那就算红鸾煞消除了?真是一派胡言!”

    林涵蕴说:“我姐姐现在还是脸带晕红,很美地,你不也看到了吗!”

    周宣说:“若面纱再戴下去,那就没得晕红了,绝对苍白,唉,太可惜了,道蕴姐姐那么美!”

    林涵蕴说:“那我去劝姐姐不要戴面纱了,我劝不成你再劝。”

    周宣回到自己房间,见床前案上纱灯尚明,唤小香,来福从下人房里跑出来说:“姑爷,小香多喝了几杯甜米酒,醉了,睡去了。”

    这小香还挺贪杯,闻到甜米酒走不动路,周宣便自己去洗漱,然后掩上门脱衣上床,却见床上被衾已经展开,被衾下微微隆起一团——

    “被子里有人!”

    周宣吃了一惊,随即看到雪白枕头上铺着地乌黑秀,嘴角浮起一偻笑意,慢慢将被子掀开,看到那绝美小家妓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侧身向里卧着,身上只穿藕色小衣和淡紫色地亵裙,弓腰翘臀,纱灯地红光透过罗帐照在她雪白细嫩的肤色上,泛着精瓷彩。

    “小颦,干嘛又跑到我床上来睡?”周宣舌底生津地问。

    羊小颦“嗯”了一声,膝盖抱得更紧了,亵裙包裹着小翘臀愈诱人,并不回过身来。

    天气很冷啊,周宣赶紧钻进被窝,哈哈,还真需要一个暖脚的人,被窝时暖烘烘的,还有一种少女的体香,若有若无,非兰非麝,闻到这种香味,周宣精神就是一振。

    周宣将小家妓身子扳过来,面对着她,这小家妓脸颊晕红,象是带了红鸾煞,眼睛闭着,眼痕如弧,长长的睫毛受惊似地一闪一闪,瑶鼻樱唇,精致得没有半点瑕疵。

    “小颦,睁开眼睛。”

    羊小颦慢慢睁开眼睛,看了周宣一眼,又赶紧垂下眼帘,嘤嘤叫了一声:“公子。”

    周宣问:“小颦你这是干什么?”

    羊小颦声音小得象蚊鸣:“小颦知错了,特来向公子认错。”

    周宣心道:“白天认了一回错,夜里还要上床认错。”问:“怎么认错?”

    羊小颦

    吭,就在被底下“窸窸窣窣”解开藕色小衣,葱绿团小小的隆起,那是两只小小羊在不安分地起伏着。

    羊小颦反着手伸到背后解抹胸系带,被周宣按住说:“且慢——”口里干。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说:“小颦,你把做这事当作是我对你的惩罚吗?”

    羊小颦睁着纯净地妙目望着周宣,秀丽的眉毛微微蹙起,神态温婉无辜到了极点。

    周宣说:“男欢女爱那是你情我愿的事,不是惩罚,也不是赎罪,我说了。要等你长大一些。对我这个澳国人来说。你太小了,让我有负罪感。”

    羊小颦往周宣怀里缩了缩,一只膝盖轻轻碰到周宣只穿小内裤的两腿之间,说了一句话,彻底揭露了周宣伪君子地嘴脸。

    羊小颦说:“可是公子,你下面变得很大了。”

    “啊!”周宣象被蝎子蛰到一般身子急缩,让下身离羊小颦膝盖远点。说:“你怎么懂这么多?你看人家小香和你同龄,却什么都不懂。”

    羊小颦不说话,身子又挨过来,双手干脆抱住周宣地腰背,紧贴不放,有点霸王硬上弓的味道,那条腿不停地碰触周宣的要害、用膝盖、用大腿……真是一个小妖精呀,她真地是处子吗?

    周宣这有妇之夫反被弄得象个小处男一般手足无措。说:“乎情止乎礼嘛——”忽然想到这不是第一次对羊小颦“乎情”了。那次从梅岭下山也了情,这次得有点猛,似乎有点止不住礼了。心想:“我傻呀,止什么礼,她是我地小家妓,又倾心于我,天予不取,必有后患,上次在随家庄客栈,我就是天予未取,所以就遇到山贼,又遇鹘门杀手,这都是对我天予不取地惩罚啊,而且我不取这次差点被别人取,羊小颦这种世间尤物,先下手为强才是硬道理。”

    周宣想通了,澳国的法律滚他娘的,哥们在唐国,要入乡随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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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坚陪母后和妹妹清乐公主一起用了晚餐,又来见父皇,先前没机会说周宣的事,哪知一到御书房,就见景王府的长史正向皇帝跪禀:“陛下,景王殿下今日一下船,回到府中就病倒了,不能来向陛下请安,特派小臣来向陛下请罪。”

    李坚一听,心知坏事了,李坤那恶兄开始施展阴谋了!

    李忙问:“坤儿病得如何,怎么一回来就病了?”

    景王府长史道:“景王殿下病得较重,主要是受惊吓过度,导致神志恍惚,时哭时笑,景王府上下一片惊惧啊。”

    李惊道:“为何惊吓过度?”

    景王府长史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坚,说道:“小臣不敢说。”

    李就知道此事定与李坚有关,瞪了儿子一眼,说:“殷长史但说无妨。”

    景王府这姓殷的长史这才说:“启禀皇上,景王殿下新得一美姬,十分宠爱,今日一早携其下船,却遇到奉化都护府地一个狂徒,仗着有点武力,竟当面抢走景王宠姬,还打伤了景王,景王的右手指骨红肿变形,医官说有致残的可能,景王受此打击,回到王府就有些癫狂了!”

    李倒没有勃然大怒,觉得此事太离奇,奉化都护府的人敢抢景王的宠姬,这太让人不敢置信了,问:“那狂徒是什么人?是林的儿子吗?他不知道景儿的尊贵身份?”

    殷长史说:“陛下,那狂徒乃林之侄,知道景王身份后毫不收敛,仍出手打伤景王,并放肆地说让景王来告御状,说他不怕。”

    李气极反笑:“此等狂徒,当真少见!”忽然醒悟,问立在一边的李坚:“坚儿,这狂徒是不是你朋友?”

    李坚跪下道:“启禀父皇,此人不是什么狂徒,殷长史所言多有不实,此人就是儿臣曾向父皇说起过地那个周宣,为人义气、才华出众,林林都护赏识他地才能,认他为义侄。”

    “周宣?”李眉毛一扬,吟道:“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有这旷达胸怀的人应该不会是一个粗鄙狂妄之徒吧!”

    李坚一喜,赶紧说:“父皇英明,周宣说过父皇宽厚仁慈、爱民如子,定能辨明其中曲直的,绝不会听信一面之辞,这就是他不怕景王告御状地原因,绝不是倚仗儿臣,倚仗的是父皇的英明睿智呀。”

    李坚这几句话很有力,殷长史急道:“陛下,微臣没有半句虚言,周宣的确抢了景王的宠姬,并打伤了景王。”

    李起身道:“待朕亲去景王府看望坤儿——永固,随朕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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