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辰刚走出驿站,前来寻人的傅府小厮就追了上来。“公子,大人让你快些回去。”小厮看着驿馆外头那些严肃的禁卫军,再看看傅子辰那极其难看的脸色,吞咽一口,小声提醒。“公子,咱们快去回去吧。”

    傅柊似乎一直在等着他,傅子辰刚回傅府,傅府大门也才刚刚关上,傅柊一个耳光就迎头打了过去。

    “混账!你亲妹妹现在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你不在她跟前守着,竟然还想着要去给承王妃寻公道么?你是傅家人,你的心应该是向着傅家才是!”

    傅子辰扯开唇角,笑得有些苦涩,有些嘲讽。“父亲现在竟也学会卿卿那满口谎言的本事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傅柊气愤不过,抬高的手臂又要打过去。傅子辰稳稳扣住父亲的手腕,声音骤然提高:“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不知道么?卿卿的惊厥之症多年前就早已治好,什么病症发作,什么命不久矣,什么只剩下一口气,全都是她无耻找来想要靠近尹泽的借口而已!外人见她回来时满身是血,但她整个人根本完好无损,连根头发丝儿都没伤到,身上血迹也全都是别人的而已!”

    傅子辰满目失望,“外人不知情就罢了,你多年纵容卿卿任性也就罢了,难道你真的以为尹泽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以为老承王爷老糊涂好糊弄么?”

    “闭嘴!”傅柊气得浑身颤抖,他指着傅子辰,咬牙吩咐,“把公子带回房里,没我的吩咐不得让他离开房门半步!”

    门房与去传话的小厮都被父子俩的争吵弄得心惊不已,这会儿听见傅柊收了话,也连声劝着傅子辰。

    “公子,这就在门口,万一叫人听见了总归不好。公子和大人还是先进去吧。”

    傅柊重重冷哼了一道,拂袖离去。傅子辰才管不上这是不是大门口,紧着就跟小厮吩咐,“去备上马车,多准备些干粮衣物,我要出门几天。”

    小厮眼皮子一跳,跟门房相互对视一眼后才小心问:“公子要去哪里?”

    傅子辰还未开口,外头就有人拍响了门环。门房看了看傅子辰的脸色,得了准儿之后才去开了门。傅子辰还没走出几步门房就追了过来,“公子,外头来了一个人,说他是承小王爷的人,要过来问小姐两句话。”

    “让他滚出去!”

    “傅公子好大的脾气。”傅子辰话音刚落,后头就有人出了声。

    几人回身一看,原来那人已经进来了。

    门房都急了,“不是让你在外头等着么,你怎么进来了?”

    来人走到傅子辰跟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展开亮在他的跟前。“这东西,傅公子可觉得眼熟?”

    扫过信上的字迹,傅子辰眼眸紧缩,这字迹他自然认得。

    这是多年前他在折扇上提了一首诗,得了老承王爷的夸奖。之后傅卿卿就起哄着要学写这样的字,没曾想,她竟然还真的就学会了这笔迹。为此,傅柊格外得意,傅香婉亦是觉得妹妹出息,自然也把这笔迹拿去给尹泽看过了。

    时隔多年,傅子辰甚至都以为尹泽已经忘记了这事儿。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傅公子眼不熟也没关系,反正小王爷的话问的也不是你,是傅小姐。”那人把信重新收好,看着前面说:“傅小姐还还在闺房中吧?那我就直接过去了。”

    “你慢着!”傅子辰心头一紧,把这人拦下。“你说要问话?尹泽要问什么话?”

    “这傅公子就不用操心了。”

    那人越过他就要离开,傅子辰又挪了步子把人的去路给挡了个结结实实。“卿卿重伤,现在只有一口气吊着了,你还要去问什么?承小王爷若是有话可以亲自来问。他现在在何处?正好,我也有话想要问问他承小王爷。”

    提及尹泽,这人冷漠的脸越发显得阴戾。“傅公子这么阻拦究竟是为何?傅公子恐怕不知,傅小姐,正是我送到傅府上的。她有没有重伤,我一清二楚!让开!”

    傅子辰心一沉,门房与小厮更是直接煞白了脸。

    刚刚自家大人与公子的争吵竟是真的,承小王爷,真的什么都知道?

    那人直接从傅子辰身边绕了过去,径直朝着傅卿卿的闺房去了。

    “公,公子……”

    傅子辰皱着眉心摇了摇头,“承王府的人,你还能拦得住?”他吩咐门房,“赶紧去通知父亲,让他赶紧过去。”等门房走了,他又吩咐小厮,“刚刚吩咐你的事情都记清楚了?罢了,衣物都不用的带了,你去账房里支些银子,再把马车驶过来,我即刻就要出府。”

    不过片刻时间,有人就见傅家的马车急匆匆的离了京城。

    又是小片刻,前去傅府问话的暗卫就回到承王府,直赶去老承王爷的东书房。东书房前铭风把他拦下来,“话问了?”

    来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耸肩抽泣的丫鬟茴香,点头答:“问了。”

    “从傅府大门进去的?”

    “是,当着几个百姓喊的傅府的大门。不仅如此,属下进了傅府,正好就遇上了傅子辰。”

    房门紧闭的书房里传出老承王爷的暴怒,“混账东西!老子把你养得这么大,你竟然连个活生生的媳妇儿都看不好!”

    铭风打了个手势让暗卫离去,人才刚走,书房里又是一声暴怒。“铭风你把他救回来做什么?这种狼心狗肺的人直接淹死也算是省事儿的了!”

    瘫坐在椅子上的尹泽衣裳还未干,混着之前被划破和在河底剐蹭到石头的伤口,整个人几乎都是浅淡的血色。他的发丝凌乱,双脚双腿都沾上了泥土,出生高贵又是俊逸非凡的承小王爷何曾这么狼狈过?他一直低垂着脑袋,两眼空寡无神的盯着地面,两只耳朵里只有他跳入山崖落进水里的哗哗声,老承王爷那些话,他更是一个字都没听见。

    见他如此,老承王爷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起尹泽,将他拖到书房门后,后又打开房门,就这么把他扔了出去。茴香吓得一跳,跪着往后退了退。

    “铭风,给老子打!打得他长了记性才好!若是断了腿,老王妃那边我自会去交代!”

    不见铭风动手,老承王爷便要亲自动手。可当手掌要落在尹泽身上时,他又舍不得了。“铭风!难道本王还使唤不动你?”老承王爷冷哼,高喊:“来人,给小王爷仗责二十!”

    话音落,从暗处闪身出两名暗卫,皆是老承王爷身边的人。家丁找来长凳,再把尹泽拖到长凳上趴着。两名暗卫已经动手执令,每一下都重重打在尹泽身上。尹泽如在书房时一样,整个人颓丧得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生气,七八下下去,他竟一声都没哼过。

    那一下下沉闷的仗责声,听得茴香心惊胆战,也听得铭风隐隐担忧起来。

    “老子早说了,海棠还不如跟了傅家那小子!你倒是好,海棠才刚刚有孕,你就让她出了这样的事情!”

    尹泽猛地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老承王爷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了。“什么?现在什么都晚了!”

    尹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两名暗卫还想动手,还是铭风手快将人拦下。尹泽两步跨到老承王爷跟前,空寡的双眼里满是血丝。

    “你说什么?海棠有孕?”

    地上跪着的茴香惊呼起来,“王妃的月事的确是许久都没来过了。”她慢慢回想着,“难怪她近日总是身体疲乏没胃口,总是整日整日的睡不够!”茴香越说越兴奋,越说眼泪就越是停不下来,“当年奴婢娘亲怀了弟弟时也是这样的,奴婢记得清清楚楚!”

    恍若一道惊雷!

    尹泽的脚步有些踉跄,身子晃了两下。他蹙起眉,愣怔了一会儿后突然转身就走。铭风拦下他,“小王爷要去哪里?”

    “我去找她。我要去问问她,是不是真的……”

    尹泽这一句里明显的裹挟着颤意,后头那一句说的太轻,但铭风还是听清楚了。

    “我要做爹爹了,我要做爹爹了……”

    尹泽推开铭风,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铭风一时没了主意,只能看向老承王爷。老承王爷眉头深锁,“铭风,去把他给我抓回来,他何时清醒再准他何时出去寻人。”

    铭风听令上前要拦下尹泽,尹泽冷笑,“谁是你的主子,嗯?滚!”

    铭风咬牙,“小王爷,对不住了。”说罢,他的掌风已经凌冽的朝着尹泽打了过去。

    尹泽虽然挨了打,但依旧与铭风交手几回合。他体力逐渐不知,先前挨打的地方疼痛袭来,落水后又着了风,这会儿又受了刺激,整个人已经是浑浑噩噩了。铭风为图省事直接把人敲晕了,把人送了回去。

    照着老承王爷的吩咐锁上了房门后,老承王爷又吩咐铭风,“海棠我自会派人去寻,你的人就只要护好老王妃就行。这些日子京城怕是不会太平,你回玉佛庵去,各处都多注意些,千万不能让老王妃出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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