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乔被他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她看着宫诀下了楼梯,才浅浅的蹲下来,看着脚边弓着身子的凯蒂。凯蒂并没有像是被惊吓住的逃离,而是很乖地小爪子微微地挪动着,还是在南小乔的脚边徘徊着。

    猫咪的两只眼睛似乎是同样的在打量着自己,她只是觉得这只猫咪很眼熟,难道是因为猫咪都长得这个样子么?第一次见凯蒂的时候也是,凯蒂很热情,看到自己的时候一下子从楼梯上跳了两个台阶蹦到自己面前,吓得宫雪一下子松开了自己的手,差点摔倒。

    南小乔认为凯蒂和自己是有缘分的,她也很喜欢猫咪的,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因为自己是被收养的孩子没有几个同学愿意跟自己玩,她就在校园里收养了几只流浪猫,每天把自己的饭菜分给它们吃。

    其中里边有一只猫咪特别乖巧的,身子肥嘟嘟的,就像凯蒂这样的。只是它的身子很虚弱,动不动就生病,一病就会让南小乔手足无措,一连好几天南小乔就陪着那只猫不吃不喝,南小乔还因为它在高考前好几天都缺课。

    最后,为了她和左质,尹慕白共同考上同一所大学的理想的重压之下,看着奄奄一息的猫咪她才选择了放弃。

    现在想起来,南小乔还是觉得很对不起那只猫咪。她后来给它取名叫小五,因为它是她收养的第五只猫咪,却也是她收养的最后一只猫咪。她很难过,自己在它最后的关头,没有好好地照顾它。

    南小乔伸出手来,正要去挠挠凯蒂的脖子,以前小五总是喜欢让南小乔挠它的脖子的,这样它就会眯着眼睛温暖的一动不动的,那时候的南小乔和小五在一起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只是,当南小乔伸出手的时候,凯蒂却调转了头,一下子扑到高高的柜子上面。一个相框掉落下来,摔了个破碎。

    南小乔有些恼怒的撅起了嘴巴,冲着凯蒂轻声的吼了一句:“看看吧,你这个小顽皮。好端端的怎么发了疯,把你家主人的东西给摔坏了吧?看待会儿主人来了怎么收拾你个小东西!”

    “喵呜”凯蒂叫了一声,逃窜着一溜烟南小乔已经瞧不见它的踪影。

    楼上,只剩下南小乔蹲着叹了口气。默默地伸出手来捡起了玻璃碎片,翻转过来相框,南小乔一下子愣住了――

    相框的周身都已经破碎,里边夹着的照片上的两人却依旧清晰。照片里的宫诀正在吃着蛋糕,元思婕的唇上还沾染着蛋糕的白色奶油一下子朝着宫诀吻了上去。

    南小乔甚至能够想象出来那个画面,同样是在宫诀的公寓里,元思婕和宫诀两人的二人世界。大捧的玫瑰花,散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还有意料之外的外卖蛋糕,当这一切都是那样完美地呈现在元思婕的面前,她心动的不由自主地吻了宫诀,然后……画面定格。

    南小乔就这么想着,手指却将那破碎的相框握地紧紧地,破碎的边缘玻璃渣嵌入了南小乔的指尖。顿时划开了一道锋利的口子,手指尖猩红的血液汩汩而出……

    所以,元思婕并不是说谎的那个人。她说过,同样的场景她都经历过的。所以,元思婕也不是无理取闹,从一开始的在lk集团大厦前她一手推到了南小乔,到后来的宫诀生日那天她的突然到来,再到今天她在公寓里等着宫诀回来,等到的却是宫诀抱着醉酒的南小乔。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其实元思婕和宫诀是在一起过的,或者说……他们还没有分手。

    指尖被凌厉的玻璃碎片划破的南小乔并不是不知道疼痛,却只是看着那血液向外冒着,可手上还是不肯将那危险的相框丢在一旁。依旧像一个失去了知觉的人一样,低着头,俯着身子伸出手,一片一片的捡起地上破碎的玻璃碎片。

    直到,宫诀手里端着做好的饭菜走上了楼梯。

    他的脸上分明还挂着终于做好了饭菜,可以给南小乔吃了的喜悦。却因为地上滴落的南小乔手指上的血液而慌乱了眼神,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能够细腻地察觉出什么来。

    南小乔似乎听到了宫诀上楼梯的声音,抬头看了端着饭菜的宫诀一眼,“对不起……我把你和元思婕的合照打碎了。”

    说着,她继续低下头捡着玻璃碎片。

    宫诀站在原地不动,有那么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南小乔眼中晶莹的泪滴,点点的滴落在相框上面。他不知道相框怎么会突然出现,什么合照,他统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南小乔现在不理智!

    “别捡了,丢了吧。”宫诀站在原地斩钉截铁道:“我不在乎,碎了就碎了。”

    灯光在宫诀完美的脸上打下沉沉的昏暗的阴影,和他之前的温柔优雅的行为举止相悖的,却是一张冷毅到几乎绝情的脸,带着一双暗沉的几乎失去了光芒反而更加幽邃的眼眸。

    南小乔只是轻轻地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用手背笨手笨脚地擦着脸上残留的泪水。继续的捡着碎片,声音里像是被哽噎在喉咙深处的那句话,声音那般轻柔,却那么无力:“怎么可以说丢了就丢了,说不在乎就不在乎呢?”

    “如果照片里的和你合照的人是我,下一个女人在这里同样的打碎了照片,你也会就这么冰冷残酷地告诉她让她不要管,说碎了就碎了,你不在乎了这句话吗?”

    第一次,从南小乔的口中说出这样冰冷到极点的话。

    仿若白色的飞雪急急地掠了来,偏偏银白色落地发出沉甸甸的声响。她指尖滴落在瓷砖上的鲜血,妖娆而妩|媚。

    宫诀的心,刹那间被什么东西揪紧了的疼。

    他持续的望着在地上捡起玻璃碎片的南小乔,将手中端着的为她做好的饭菜全数摔碎在地上。眼神狠狠地冰冷地带着残酷的望着她,冷冷道:“你如果那么喜欢捡破碎的东西,你就把我的心也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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