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尖叫声孔悦再次从床上弹坐起来,身上的冷汗把她的睡衣完全浸透,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那冰冷的水珠滴落在孔悦的手背上,把她激得一抖,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自己卧室内已经有丝丝阳光透入。这又是梦吗?孔悦心里颤抖着想着。猛地用手拧了自己腰一下,那剧烈的疼痛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让刚有些放松的孔悦颤抖起来,她不敢出声,她害怕门自己打开,她更害怕门外会站着长发的苏语。

    “小悦,出什么事了?”孔悦的妈妈听见女儿的尖叫走了过来。

    听着自己妈妈的声音,那种亲人带来的安全感瞬间让孔悦放松下来,她飞也似地跑去开门,并扑入妈妈的怀中痛哭起来,这让一时她的母亲有些无所适从。

    “小悦啊,怎么了,做噩梦了吧?”

    孔悦此时只是颤抖着、哭泣着,她的妈妈也就那么陪在女儿身边,就连客厅响起的铃声都不去管。慢慢地孔悦的哭声也小了,正好保姆的早餐也做好了,母女俩就这么坐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地吃着。吃完饭后孔悦披上了一条厚毯子,虽然仍有些发抖,但她还是将这三天做的噩梦告诉了自己的妈妈。孔母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从今天的反应来看不像是撒谎,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就算刚才喝了热牛奶,但孔悦的身上还是冰凉的。做生意的人通常都比较迷信,于是孔母决定为女儿找个人来“看看”,碰巧前两天听生意上的朋友谈起一位有名的师傅,安慰了自己女儿几句,并破天荒的把她送到了学校。

    来到学校,孔悦心有余悸地看着熟悉的教室,班级内很多同学诧异地看着这个“大姐大”,要按平时她早就目中无人地走进来,把书包一扔就开始大声和她的“手下”嬉闹。曹安然也看出了自己闺蜜的异常,忙走过来问候,但孔悦打着马虎眼敷衍着。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着妈妈提到过的那位师傅能够快点解决她身上的问题,否则她可能连睡觉都不敢了。从背后看着苏语,孔悦很难把这个自己一直欺负的小绵羊和那个梦魇联系在一起,就在她想着这些时竟瞥见苏语的头慢慢的转了过来,而且是在身子不动的情况下180°地旋转,在两人面对面后孔悦看到了梦中那诡异的笑容,但其他同学都像没看到一样。她恐惧极了,只能趴在桌子上,把头紧紧地贴着桌面上,孔悦尝试着捏了大腿一下,那疼痛感告诉自己不是在做梦。

    看来自己的噩梦肯定和苏语脱不开关系,等到妈妈找到那位师傅,第一个就收拾她。孔悦心中这么想着。

    下午第一节课时孔悦的座位便空着,直到放学也没有来,但她以往也经常逃课,也就没有人太过在意。苏语今天并没有留下值日,中午时李元初找过她,说是放学后要具体谈谈刘霖风的事情。主要是关于刘霖风的具体住址和日常行程,这段时间由于朱七爷别墅的墙被破开,后续修补时需要有人看管,而刘霖风为了拍马屁就自动请缨,酒吧的事情暂时交给了手下,这段时间他也就在自己家和七爷别墅之间活动,正好给苏语的复仇带来了一定的方便。

    “好了,我能帮的也就这些了,不过你得感谢之前的黄三哥,上次去的时候你应该感觉到他并不是人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他去偏瘫什么。但我还得告诉你,要注意分寸。”李元初最后嘱咐道。

    “好……谢谢。”沈静的声音从苏语口中传来。

    李元初猛然想起苏语还是个病人,便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而苏语感觉自己和正常人差不多,就是每天晚上都会感到越来越疲劳。这可能是沈静灵魂能量越来越低,为了避免她消散,也为了防止苏语病情的恶化,李元初最后只给出三天的期限,时间一到沈静便需要进入九幽。就在两个人正交谈着,一个人影拦住了他们的路,李元初一看竟然是钱师傅,而对方在看到他之后也明显楞了一下。

    “你这后辈,当日在朱七爷家中我不与你计较,你竟与这鬼物同流合污。今日你速速离开,不要阻挡我铲除这邪祟。”钱师傅大义凛然地说道。

    “看到没,说你是邪祟呢,要不我让开你们两个沟通一下?”李元初开玩笑着说道。

    “我……能杀了他吗?”声音再次变成了沈静。

    “不能,还是那句话,如果他手上没有人命,你也不能随意伤人。对了,咱们怎么碰到他了呢?前两天……”李元初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把钱师傅晾在了一边。

    “你……你别太过分,贫道受人之托来此收服这冤魂恶鬼,你如果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那你一定是收了孔悦家的钱了吧?我说呢。”

    “收服邪祟乃为正道,提那些铜臭之物作甚。”钱师傅说得中气十足,脸也不红不白。

    苏语的头发飘了起来,丝丝寒气从她身上散了出来,像白雾一样弥漫开来。钱师傅见此从斜挎的袋子中拿出了数张黄符,就在蓄势待发时李元初突然按住了苏语的肩膀,并且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有我在呢,没事别老飘头发,特效很贵的,不知道还以为洗发水广告呢。”苏语(沈静)显然没有想到李元初会摸她的头,竟然乖巧的哦了一声,而且脸上竟有些发烫。

    “小子,你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够明显吗?看来真得和酒葫芦那家伙学学怎么拉仇恨了。”

    “你居然助纣为虐?好啊,那今天贫道就替你师门清理门户!”

    “你?还不配!”

    话音刚落,只见李元初右臂一挥,钱师傅面前的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痕,但周围并没有扬起任何灰尘,仿佛那道裂痕本来就在那里,同时李元初身上一股灵气向四周扩散。

    “你敢跨过来吗?”李元初侧头平视钱师傅,语气冷淡地说道。

    此时的钱师傅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危险的感觉,冷汗也不由自主地从额角留下,对面少年身上的气息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同样的感觉也出现在苏语(沈静)的心中,这与之前对方在自己面前的气质完全不同。

    “你……你与邪祟为伍?看来……看来……贫道今天要替天行道了。”钱师傅说话时不禁有些颤抖。

    “微末道行居然还妄想替天行道?可笑至极!”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钱师傅的心里十分的憋屈,本以为这次接了一个很轻松的生意,谁知道又碰到了这个少年,他苦苦修行了近四十年,可此时他有种逃跑的冲动。突然他想到了怀中由族内特批的几张符咒,这可是他这种外门弟子能得到的最强攻击手段。压抑着逃跑的冲动,钱师傅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黑色的符纸。

    “鬼哭咒,敕。”

    不给对方任何思考和准备的时间,用尽全身的灵气催动灵符向前祭出。那道黑符快速划过,并在空中爆炸开来,瞬间一股尖锐的哭号声传来,那符咒竟化为了一股黑色的鬼脸灵气,直扑向李元初。可他借助打火机的火焰覆盖整个手掌,一把将那团能量握在手中,五指用力间鬼脸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为了点点萤火。钱师傅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那道符咒集中了他三成以上的灵气,本想在先声夺人后将怀中剩下的几张同时发出,至少可以让这个少年得一些教训,可却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

    “鬼符?你果然是那个郑家的人,不过只是个外门弟子吧?”李元初身上的气息瞬间全部收敛下来。

    “你……”他悟性较差,五十多岁了还是个外门弟子,被点破身份后一时有些窘迫。

    “郑家算什么?对我来说五大家族都不算什么。”

    钱师傅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不明白这个还不到二十的少年为什么有底气这么说,在整个华夏修炼者中有几个不忌惮那五个家族的,可这个少年却好像完全不把这些放在眼里。想及此处,他运起剩下所有的灵气,头也不回地逃窜,速度之快竟刮动了道旁枯草。

    “我去,这速度,兔子都是他孙子啊。”李元初感叹道。

    告别苏语后李元初便回到家里,告诉自己妈妈郑家的事情。当初追杀他们的人虽然只有李家和姬家,但钟家灭门确实和那五族都脱不开关系,但现在母子三人的生活很安稳,钟静蓁的性格也比较温和,也就放弃了复仇的念头,她现在只想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李元初心中虽然也想报当年追杀的仇,但确实不宜冒险再将母妹二人牵扯进这么危险的事情中。第二天一早李元初刚想出门上学,家中的电话便响了起来,电话对面是三哥的声音。

    “刘霖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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