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祖父和父亲早有打算……”徐婉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我瞎操心,乱出主意了。”

    定国公世子笑着摇头。

    “这恰恰说明你懂事了。”

    且懂得在他面前保护好友了——分明是有意相帮,却又不想叫人误会张家姑娘。

    而张家姑娘,一直以来,又何尝不是在处处护着兮儿。

    他很欣慰女儿懂得以真心相换,渐渐学会了设身处地地去为他人着想。

    这种秉性,会使她受益终身。

    “祖父,父亲,那兮儿就先回去了。”得了想要的答案,徐婉兮便起了身。

    “去吧。”定国公笑着点头。

    徐婉兮退出厅外,带着莲姑转身离开了此处。

    “自与张家姑娘相交以来,兮儿确实懂事了许多。”定国公看着孙女渐渐消失的背影,语气欣慰地讲道。

    定国公世子点头。

    除此之外,张家姑娘明里暗里也帮了他们定国公府太多。

    此番,他和父亲母亲能毫不犹豫地决定在此时去见宁贵妃,也是存了一份相助之意。

    但此等微末小事,自是不必提。

    真正的相助,是不将自己所为看作相助——这是连兮儿都懂得的道理。

    “你觉得谢大人如何?”

    定国公换了个话题。

    “谢大人为人正直磊落,又极有头脑,自然是好。”

    定国公又笑着问:“配兮儿如何?”

    定国公世子听得一惊。

    “父亲竟有此意?”他忙是提醒道:“他怕是长了兮儿有五六岁也不止——”

    父亲莫非是糊涂了吗?

    定国公却是摇头:“长几岁怕什么?兮儿这般性情,恰是需要配一个性情沉稳,头脑清醒,遇事能拿得定主意之人。”

    定国公世子神情复杂地笑了笑。

    “父亲想得固然也没错,但父亲难道不曾听闻,谢大人无意议亲——”

    总而言之,这虽是值得欣赏的年轻人,却也是个怪人。

    据闻对方同其族中乃至家中之人,来往都十分淡薄。当初入京读书,也是孑然一身。

    “此时无意议亲,却未必日后无意。洁身自好,也是好事。”定国公笑着说道:“不过我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到底兮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父亲放心,儿子会替兮儿留意的。”

    万氏如今也在替兮儿物色,只是他尚未看到各方面都满意的人选。

    说到这里,定国公世子叹了口气。

    兮儿尚且不急,真正令他发愁的是儿子的婚事。

    偏偏他也做不出来打一顿,摁着头逼人强娶的事情来,于是只能这样日日耗着。

    或许,他该劝一劝母亲。

    ……

    次日,是昭丰帝十日一早朝的日子。

    “诸位爱卿,可有事奏?”

    昭丰帝在问出这句话之前,已然料到了头一个站出来的会是谁。

    果不其然——

    “臣有要事,须奏明陛下!”都察院御史吴至清出列,声音铿锵有力。

    “不知是何事?”昭丰帝叹气问。

    很显然,他是在明知故问。

    “臣昨日与城中一处酒馆内,亲眼目睹宴真县主仗势欺人,蓄意生事——且伤人未遂之下,不仅动手掌掴酒馆掌柜,更命府兵将酒馆团团围起!若非官兵与锦衣卫及时赶到,后果只怕不堪设想!”吴御史语气愤慨之极。

    “竟有此事?”昭丰帝皱了眉。

    没办法,既然要装,自然得装到底。

    “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有蓄意危言耸听,夸大事实之嫌,臣愿遭天打雷劈!”吴御史当场就要起誓。

    昭丰帝忙将人稳住:“爱卿不必如此,朕自然信你……”

    头发都掉光了,还这么大气性——

    “臣已连夜将此事经过拟于奏折之上,还请皇上过目。”吴御史双手呈上奏折。

    太监上前接过,呈给了昭丰帝。

    昭丰帝看了片刻,眉头皱得更紧了,冷声道:“真是岂有此理。”

    一旁的刘福嘴角抽了抽。

    皇上,您演戏究竟能不能走点心,这奏折都拿反了……

    吴御史显然也并不在意昭丰帝的敷衍,只继续道:“此番宴真县主不单言行暴戾,嚣张滋事,更大大扰乱了京中治安,致使人心不稳!实乃仁德尽失,毫无县主之仪!皇上若不严惩,只怕难以平民愤!”

    昭丰帝放下奏折,道:“嗯,此事朕会考量的。”

    吴御史还欲再言,此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道年轻人的声音。

    “皇上,有关宴真县主失仪失德之事,微臣亦有本要奏。”

    谢迁站了出来。

    吴至清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这个年轻人,是他昔日同窗好友张敬的得意学生,如今正在他手下做事——总体来说,踏实肯干不怕事,只是情绪渲染的能力还有待提高。

    毕竟身为御史,在上奏的过程中,常常需要配合所奏之事,佐以或慷慨激奋、或唾沫横飞,流泪起誓,必要时上演撞柱明志、就地昏厥等,才能起到更加绝妙的效果。

    可……

    对方手中的奏折,是不是厚的有些离谱了?

    半点不夸张的说,他为官十余载,就不曾见过这般厚的奏折。

    说是奏折,似乎已经有些配不上它本身的厚度了。

    此时,只听谢迁说道:“实则,臣在尚未入朝为官之前,便曾细细留意过宴真县主所为。”

    昭丰帝听得眉毛一抖。

    怎么说的跟暗中观猴儿似得?

    相比于吴御史的慷慨激昂,谢迁的语气显得很是平静,有一种娓娓道之感:“臣有个习惯,若遇耳闻之事,便会去加以查实。若查实为确有此事,则记录在册。数年积攒之下,虽称不上不完整,却也所得颇丰。”

    “这奏折之上,上至宴真郡主命人伤及良民性命,下到出言不逊等事宜,皆有细致整理——还请皇上过目。”

    没办法,一桐书院出来的学生,都有留意时事的毛病。

    再加上有太子殿下相助,整理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官员大臣们闻得此言,不由面面相觑。

    还未入仕前,便就留意上了——这人为了做御史,准备的倒是挺充分的!

    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带资进朝?

    一时间,不少官员都有些自危。

    谁知道他闲来无事时,留意的是不是只有宴真县主?

    想到这里,不禁有人暗暗咬牙切齿。

    一桐书院,又是一桐书院……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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