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南镇是太崇山五里外的小镇。

    太崇门一行人步行进了镇子后立马惹起不小的哄乱。

    罗池苦笑道:“下次说什么也不穿这身衣服了,太过显眼。”,他似乎不喜欢被注视的感觉。

    岳长歌理了理衣襟,仰头傲然说道:“你不觉得被他们崇敬的眼神望着,有种难以言明的畅快感吗。”

    曾青崖笑道:“他们敬重的是门派的威名,你可别太往脸上贴金了。”

    “但是师兄你想想,我们年轻一辈可是肩负着门派的未来啊,换句话说我们也是门派的一部分,自然能分摊到他们的尊敬了。”岳长歌解释道。

    商陆英不由笑道:“你这是什么歪理,就你这没个正形的样儿还能担得起门派的未来。”

    “哈,别的不说,就凭我玉树临风的气质,广阔如天地且从不与你计较的胸怀,足可称得上是前途无量的好少年,怎么就担不起门派的未来?”岳长歌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说道。随即他又贼贼一笑,道:“说起来,商师兄你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商陆英疑惑地道:“嗯?此话何意啊。”

    “哼哼。”岳长歌向罗池做了个请的手势。

    罗池顿时明了,笑道:“自那日后,楚师妹时常有意无意的提到某人,似乎对某人起了几分兴趣,不知某人对以后的事有什么打算呢。”

    闻言,商陆英顿时双眼发亮,半喜半疑地道:“罗师弟莫不是故意捉弄愚兄?”

    “哈哈哈,师弟怎敢诓骗师兄,听几位师妹提过,确有此事。”

    “你看,你的未来多半是有希望了,接下来我们就听听你二师弟对此抱什么态度呢?”说着,岳长歌转而看向慕轻云,可原本一直跟在几人身后的慕轻云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咦?慕师弟呢?”他惊讶道。

    其余几人也立刻站住脚步,商陆英担忧道:“莫不是街上人多,稍不注意跟散了?”

    曾青崖却是一笑,道:“在那呢。”

    只见慕轻云站在一个小摊前,翻看着几本书籍。

    摊主笑嘻嘻地看着,不时说上两句,几人走过去时,他刚好放下一本看似有些年头的书籍。

    “慕师弟,这些书没有中意的?”曾青崖问道。

    慕轻云点点头,道:“见到书摊不由就走过去了,耽误了大家些许时间,还请见谅。”

    “无妨,反正过了正午我们才离开。”

    ......

    ......

    悦客楼是这镇上最大的酒楼,装潢还颇有些气派。

    大堂几乎坐满了人,大多是些外来的客人和四处奔波走商的。

    小二认得他们的打扮,连忙低头哈腰,将他们迎到二楼雅间。

    将干净的桌子擦拭一遍,倒上茶,这才问道:“几位仙长,不知要上些什么菜。”

    曾青崖看向几人,未等他人开口,岳长歌抢先道:“我来我来。”,他一口气报出了好几个菜肴,听起来在吃食方面也很有研究,之后他又向慕轻云问道:“不知慕师弟的口味偏重还是偏淡呀。”

    “我随意就行。”慕轻云客气地笑道。

    “啊,那再上盘凉鸡,记得去皮,蘸水里碎椒和辣椒面重些。”

    “好好,几位仙长稍等啊!”小二记下后又确认一遍,这才连忙退了出去。

    慕轻云笑道:“常听说我们道门备受常人敬仰,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敬仰是一定的,毕竟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活神仙。”岳长歌饮了口茶,接着道:“不过同样的,道门也是他们眼中的金山银山。这些人,见你的时候客客气气,那架势恨不得来个三叩九拜,但是心里指不定在盘算着如何狠狠地宰你一刀。”

    “嗯?”慕轻云听得有些茫然。

    “这是世俗里黑话。比如说一盘菜,卖给普通人是正常价格,卖给我们却是高价,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很富有,以为我们平日里灵芝老参当饭吃,琼浆玉露当水喝。”

    “他们真敢这样?”

    “不然呢?你拉得下脸来跟他就这几个钱吵一架吗。”岳长歌噘着嘴叹道:“唉,有钱的是门中长辈,就算是我爹,除非外出执行任务,否则一个子儿都不会给我。”

    商陆英笑道:“在门派里吃穿不愁,给你也用不上啊。”

    “我留着出来的时候挥霍呀。”

    “行了,还门派未来呢,这种事也值得抱怨。”曾青崖笑着摆了摆手,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慕师弟,除了免不了的饭食和住宿外,其他东西如果不是必要的,能不买便不买,在这繁乱俗世中钱财散去可比你想象得更快。”

    “而且要多加小心一些骗人的手段。”罗池接着开始跟他举些常见的例子来说明。

    大多数需要注意的地方商陆英早就嘱咐过他多次了,此时他也不好打断,便耐心听着。

    谈话间,饭菜很快上桌了。

    酥香软骨鸭,烤羊片,蒜蓉油菜,凉翠笋丝,清蒸白腹鱼,八宝甜汤,还有特意给慕轻云点的去皮凉鸡。

    “动筷吧。”

    “对对,赶紧吃吧,大家同门师兄弟,我就不客气啦!”

    ......

    ......

    灌南镇外。

    商陆英向慕轻云嘱咐妥当后也该离开了,毕竟已经延迟了半日功夫。

    慕轻云朝众人行了一礼,道:“有劳众位师兄了。”

    “慕师弟客气了,那我们就先行一步,日后有空再聚,你路上多加小心。”。

    与慕轻云一一道别后,四人御剑而去。

    看着他们远去,慕轻云长舒了口气,剑指一挥,背上‘明妄破心’‘呛啷’出鞘。

    真元催动下,剑身浮现起一层如烟似雾的灰色,轻盈飘忽,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好似一点微风就能吹散。

    他还尚未将之祭炼,不过只要以真元小心控制,御剑飞行是并无问题的。

    因为某些原因,他一直隐藏着修为,即便对亲如兄弟的商陆英也不曾透露半点。

    许久没有御剑飞行过,此刻心中跃跃欲试,稳稳地踏在剑身,真元一摧,仙剑便朝着空中急速而去。

    风雪迎面袭来,下方山河地域飞掠而过,一股畅快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

    ......

    再说觉微峰上。

    柳珺儿一脚踢倒了楚璜为她堆起的雪人,随即命令道:“再来!”。

    楚璜连忙应了一声,又开始滚起雪球。

    易寒在不远处靠着一棵老松,阴沉的双眼带着不屑静静看着,似乎觉得二人甚是幼稚。

    雪人堆好了,柳珺儿没有急着破坏,伸手一指不远处,吩咐道:“去,给我捡两根树枝来。”

    楚璜挠着后脑勺,腼腆地道:“师妹要树枝干嘛。”

    “你管我呢,让你去你就去!”

    “哦!师妹别生气,我这就去!”

    萧胤真不知何时静悄悄地站在柳珺儿身后,俯视着尚未发现她的小姑娘,目露凶光,突然一把揪住柳珺儿俏丽的脸蛋。

    “呀!”小姑娘吓了一跳,“师父你又捏我的脸,二师兄说这样脸会大的!”

    萧胤真冷笑,低声缓缓地道:“你的脸已经够大了,都是这张厚厚的皮给撑出来的。”说着,捏住她的脸轻轻晃了晃。

    “呀,师父疼,快松手!”,修皙的手明明没使上劲,柳珺儿还是作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你平日里就是这么欺负你四师兄的?”

    “我哪有欺负他,我们明明是在一起玩!”柳珺儿大声辩解。

    这时楚璜抱着树枝急忙跑了过来,替柳珺儿求情,“师、师父,师妹是在和我玩呢!您错怪她了,您快松手吧,师妹看起来好疼的样子!”

    “啧,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萧胤真失望地摇摇头,道:“你真是够没骨气的,被她这么使唤连个声都不敢出。”。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放开了柳珺儿的脸,不料,却被她猛地一把抱住。

    “你做什么。”萧胤真皱眉问道。

    “师父一走就是两年,不知徒弟多想你呀。哎......师父身上总是香香的,特别好闻。”小姑娘将头抵在她的纤细的腰身处撒娇道。

    萧胤真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行了,放手吧,你的脾性我岂能不知,是想讨什么好处。”

    “嘿嘿,师父你看啊,论修为弟子可比二师兄高多了,在众位师兄中也是最讨您喜欢的了。”柳珺儿仰起头认真的说着,正巧迎上萧胤真略带嫌弃的目光,她故作没见,移开了目光,一脸乖巧地继续说道:“您连二师兄都能给那么好的法宝,不如也给我一件吧。弟子我天资聪慧、冰雪聪明,若是再有上品法宝相助,将来能参加道门大会了,定能力压群英,高居榜首,为师父争光长脸!”

    “说完了?”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

    “做梦。”

    “偏心!明明二师兄修为那么低,你却给他了!”柳珺儿嘟着小嘴气道。

    “那你就当我是真的偏心吧,你还抱着偏心的我做什么,撒手吧。”萧胤真讥讽的笑着。

    柳珺儿当即‘哼’了一声把手放开,随后,她又小声问道:“师父,你会想二师兄吗。”

    “为什么这么问。”萧胤真颇有些疑惑。

    柳珺儿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说道:“因为你经常和他眉来眼去的啊。”

    萧胤真顿时惊怒道:“你这叫什么话!”

    “咦?是我看错了吗,师父你为什么发火了?”柳珺儿似是不解,话音未落便像小鸡一样,被萧胤真提着衣领挂到了松树一截断裂的粗枝上。

    “哎?师父你这是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脖子里凉飕飕的!”她惊声呼道。

    萧胤真眯着双眼,冷笑道:“你这张嘴是要好好管管了。”,随后她朝一脸慌乱的楚璜和站在远处看戏的易寒高声道:“晚饭前谁也不许把她放下来!”

    “师、师父......”

    “闭嘴!”

    “啊!师父欺负人!等二师兄回来我要告诉他让他替我报仇!”

    萧胤真不再理她,易寒冷冷地说了句‘自作自受’,跟随萧胤真离开。

    峰顶只余下还在大喊大叫的柳珺儿和站在一旁担忧,却不敢违背师父的楚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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