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声响,一道人影,身法如电,不断在山间急蹿。

    不过片刻,秦湛就已赶到山间牢房。説是牢房,也不过是在囚龙大牢阵法的限制范围内,囚犯的居住之所。在群山环绕的山间各地,一共有好几十处。

    一进到牢房,秦湛就听得房内一阵呼喊助威声。他远远的就看到狱中恶霸宋振霆正一手抓着奉悲风的脖子往死抽打。

    看着眼前其实也只不过是个普通凡人,但却能为非作歹的宋振霆,秦湛不由怒火上冲。

    宋振霆虽然是个凡人,可作为普通人的宋振霆却有个早已进入食气二重的大哥宋振宵。因为有大哥的庇护,所以无论宋振霆如何胡作非为都没人敢作出一丝反抗。

    但更令人感到恶心的是,宋振霆最喜欢做的就是欺负柔柔弱弱的牢犯。秦湛刚入狱那会儿,也没少挨宋振霆打。有时三天一xiǎo打,五天一大打,当真是将秦湛伤得生不如死。若不是秦湛有大仇未报,早就有了轻生的念头。

    奉悲风也是如此。奉悲风出身世家,祖上三代都是经营仙门灵草生意的生意人。可却也是因为生意失败,举家都入了狱,且最终死得只剩下其一人。奉悲风长得也比秦湛懦弱,因此更是免不了惨遭宋振霆毒手。

    同是天涯沦落人,故而在秦湛刚入狱那会儿,奉悲风时常靠着自己对于各种药草的熟识偷偷暗助秦湛疗伤。就连秦湛发现的淡蓝色幽草是极为珍贵的生灵根,也是秦湛由奉悲风口中得知。种种的相似,使得两人很快成为相互扶持的朋友。

    秦湛闯进牢房后,原本围观喝彩的牢犯很快发现了他的存在。众人见满脸怒容的秦湛,不由面面相觑,不敢再作声。

    这若是放在秦湛进入监牢之时,他的出现绝对不会有人拿他当半diǎn回事。可是在秦湛一鸣惊人,进入食气境界之后,在仍是以凡人居多的囚龙监牢里,秦湛立时摇身一变,成了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成为就连宋振霆也不敢再轻易招惹的存在。

    只是如今宋振霆却再次出人意表地招惹了秦湛。

    与此同时,听得气氛有变,原本蛮横无理的宋振霆也停下了手。宋振霆似乎也猜到了秦湛的到来,可此刻的宋振霆却不再如当初听闻秦湛踏入修仙境界时,对秦湛那般忌惮。宋振霆丢下奉悲风,转头望向秦湛,眼里颇是不屑道:

    “呦,你来了啊。你身边的狗今天不守规矩,我就帮你教训教训。记得以后看紧diǎn,别以为主人有几分本事,就可以狗仗人势。”

    宋振霆一开口的话就説得可笑、嚣张。

    但对此,秦湛仍得强压着怒火,迫使自己耐着性子与宋振霆交谈。

    “你马上就走,我可以就此算了。”

    秦湛咬着牙,警告道。若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与宋振霆再有冲突,他仍需要忍耐。

    可也不知宋振霆何来的底气,见已进修仙之境的秦湛仍迁就着自己,当下也是自鸣得意,又继续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给我面子,我这就走。唉,也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的胆子是怎么长的。就算是让你们长了本事,出了这监牢,最多还是只能去仙门当个杂役,活得跟狗一样。”

    宋振霆摆明了是在暗讽秦湛。

    秦湛的出身,囚龙大牢里人也都知道。但宋振霆此时却再火上加油,拿出来説事。这话当即使得秦湛再次想起了自己被其欺辱的过往,想起了自己父亲当初也曾被人当作猪狗一般的场景。

    秦湛怒色陡增。宋振霆接连践踏到了他不可侵犯的底线,使得他难以自持。

    对他来説,无法化解的仇恨,从来都只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条道可走。

    秦湛最后还是放弃了隐忍。

    他目光如炬,怒极恨极,死死地盯着宋振霆。他的步伐仍有别于常人的轻缓,他一步一步地迈向了宋振霆。

    “你想干嘛。”

    秦湛一反常态的紧逼,让原本还有峙无恐的宋振霆不由开始发怵。可宋振霆仍想窘迫地大声怒叫,想以此壮胆。

    “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秦湛淡淡地回了几个字后,就再也不愿意多説。而后,忽然一步跨到宋振霆跟前,一手如宋振霆刚才对付奉悲风一般,将宋振霆的脑袋抓起。

    凡人与修仙之人的差别就是天壤之别。宋振霆在秦湛手里就如同三岁孩童一般,连一diǎn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你敢,你敢动我一下,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可是快要……。”

    “啊……。”

    被擒住的宋振霆仍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但秦湛却早已不耐烦。在抓起宋振霆后,秦湛紧接着便是一拳朝其腹部击去。当下,宋振霆立时因这一拳之力飞得老远。

    此时的秦湛即使再如何的愤怒,也没想过杀宋振霆性命。因为在囚龙大牢里若再成了杀人犯,那便会再难翻身。他的一拳只是不想再听到宋振霆的声音。

    很快,宋振霆轰然倒地,再也发不出任何嘶声,只剩下奄奄的呻吟。

    “刚才一拳是为悲风打的。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跟你算算从前的老账。”

    声音冰冷,又是由秦湛嘴里发出来的。

    就在围观众牢犯呆若木鸡时,秦湛忽地以迅雷之势,再次欺到了宋振霆倒地的地方。他的行为无异于是对宋振霆大哥宋振宵的宣战。

    宋振霆不堪一击,但宋振宵却是厉害。宋振宵是三个月后即将进行的比斗大会最有可能拜入仙门的人物,就连看守监牢的狱兵都不敢轻易得罪,都得巴结。

    本来秦湛打了宋振霆本已是大事,若是再将宋振霆往死里打,那恐怕连围观的人都得承受宋振宵怒火。可是对于已进到食气境界的秦湛,众人也是同样不敢惹。

    在场其中一个颇为精明的牢犯连忙扶起一旁早已半死不活的奉悲风,使得原本已没半分力气的奉悲风,这才能有diǎn力气朝秦湛阻止道:

    “秦湛……不可以啊,你还有大仇未报,我……,你不能因为我而受连累。”

    奉悲风説出短短几句话,就好像已经费尽了全身力气。

    看着眼前已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奉悲风,秦湛心中更是一阵悲凉。秦湛不由朝奉悲风笑了笑,淡然回道:

    “都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谈什么连累不连累。”

    一语説完,秦湛又是一拳,再次朝宋振霆胸口击下。

    宋振霆双眼不知何时开始早已是布满血丝,而当接踵而来的一拳触及到其胸口时,立即让原本痛苦呻吟的他再次疼得吼出声来。

    宋振霆的惨状,周遭之人的惊恐,这一刻本该让秦湛兴奋难当抑或是解恨畅快。

    但两拳之后,秦湛仍是面色不改。秦湛不再多瞧宋振霆一眼,而是朝周遭众人冷冷命令道:

    “你们带他滚吧。”

    此时氛围早已凝结,周围人见秦湛当真敢下狠手,早已面带惊惶,惧怕不已。一听秦湛这话,哪敢不从。其中几人连忙扶起宋振霆,而余下众人也随着一起急匆匆往牢房外走。

    一时间,树倒鸟散,瞬间便剩得只有秦湛和奉悲风两人。而唯有在此时秦湛面容才变换了过来。

    秦湛转而一脸关怀地扶起满身是伤的奉悲风。虽然以前奉悲风也没少挨秦湛打,但今日宋振霆却是下了狠手,没有一两个月是康复不了了。

    “都怪兄弟不济,拖累你了。”

    奉悲风愈是满脸哀色,开始自怨自艾地苦道。

    “没事。”

    秦湛连忙摇头笑道。

    正当两人相互慰藉时,原本寻来秦湛的白胜才姗姗来迟地走了进来。一进入牢房,白胜就惊慌失措向秦湛认真问道:

    “秦湛你,你怎么把宋振霆打得如此之惨。这要是宋振宵追究起来,那……。”

    白胜话説到最后时,竟没敢再説下去。

    “宋氏兄弟欺压我们的仇,我迟早都要报的,今天只是把计划提前了。你放心,打宋振霆的人是我。宋振宵自诩高人一等,不会拿你们怎样的。”

    秦湛毫不在意地分析道。

    “提前了?唉,不值得啊,秦湛。你如今好不容易才有出去的希望,现在出了这种事,如果不xiǎo心解决的话,恐怕以前受的罪全都会白费了啊。”

    白胜顿了顿,眼里闪过黯然神伤之色。

    “哼,既然我敢打宋振霆,我就不怕宋振宵来找我麻烦。要是他来了,我就算死也要咬掉他一层皮,让他自此也不能由这里出去。我问你,这次悲风究竟是为何又被宋振霆盯上了。按理説自我进入食气境后,他应是有所顾忌才对,怎么今日又如疯狗一般到处咬人。”

    秦湛夷然不惧,回道。

    “这……。”

    听得秦湛问话,白胜不禁微一迟疑,接着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奉悲风再次叹气道:

    “唉,是悲风今日发现了一株灵草,説是能让你修为大进。但谁知被宋振霆发现了,就被抢了去。悲风愤恨不过,就与宋振霆起了冲突,但最后我们自然是争不过人家。本来悲风让我息事宁人,不让我告诉你的,可谁曾想宋振霆今晚竟然又来秋后算账。我一见势头不对,而你又不在,所以就连忙出去喊你了。”

    “想不到一切竟是因我而起,不过我秦湛有你们两兄弟,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秦湛怔了一怔,也叹了口气道。而一听秦湛这般言语,原本仍有些自责的奉悲风,却更是哀然道:

    “难道连秦湛你都没有把握对付宋振宵吗?”

    “这倒不是,只不过……。唉,放心。宋振宵近来要准备三个月后的比斗,短时间内应该不敢拿我怎样。”

    秦湛看了一眼眼前的奉悲风和白胜,説着一些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话。

    当夜,一切也是平静如往。宋振宵没来找秦湛晦气,但未知的可怕却让几人难以安心,竟一直挨到了又一个白昼。

    在囚龙大牢的山下潜藏着丰富灵石矿,牢里的犯人需要每日采矿以作惩戒。

    秦湛和白胜以及奉悲风三人仍旧得照常开工开矿。虽然奉悲风受了伤,但只要还能走动,监管狱牢的狱兵可从不管这些。

    天明之后,秦湛对于今日的开始有些犹豫。因为奉悲风和白胜是在东边山头开采灵石矿,而自己却在西边开矿。若是宋振宵跑来为难自己倒也无妨,但若是奉悲风和白胜两人成了替罪羔羊,那自己就是有心援手,也救助不及。

    “白胜,这几天你多提防着diǎn。若是宋振宵他们找你麻烦,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过来通知我。”

    分别前,秦湛不由向白胜多叮嘱了两句。

    “放心。我白胜在这狱牢内也算是一号人物。”

    白胜颇有自信地回道,且説得也是有些在理。因为白胜不比他与奉悲风两人。白胜天生圆滑,善于处理人际。因此,在狱牢中除宋振霆这种蛮横人物外,其余牢犯多少都会给白胜几分脸面。只是白胜却始终喜欢跟秦湛与奉悲风混到一起。

    有了白胜的保证,秦湛对两人的担忧才稍稍减少。在看着白胜和奉悲风两人走远后,秦湛才独自向西边山头走去。

    等秦湛到了西边山头矿区时,其余牢犯都已早早到齐,就连平时监督开矿的狱兵都已在矿区。一见秦湛来,所有人看向秦湛时,都或是一脸惧色,又或是藏不住的怜悯。

    对于这等场面,秦湛昨晚也早已料到。宋振宵的实力和势力在狱牢内的囚犯中早已根深蒂固。而秦湛的做法,就无异于挑战权威。

    对此,秦湛也不理会。只是默然地站在一旁等待开矿,一切仿若无事。

    过了良久。

    就在众牢犯准备进入矿山之内开采灵石矿的时候,忽然又有狱兵前来。

    前来的狱兵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在与现场监督的狱兵附耳言语了几句后,就对秦湛大声命令,説是狱兵长要让其去东边矿山一趟。

    此言一出,其余牢犯顿时也都明白了宋振宵已然出手,要找秦湛算账。

    而一听是东边矿区,秦湛却是不由担心起奉悲风和白胜两人。当下,秦湛也是心切,便随了狱兵的意,前往东边矿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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