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竟然吃起储凝的醋来了,若你将来真的生病了,恐怕轮不到我照顾了,芷淇姐早就从香港飞回来,把我晾在一边了。”

    “好好的,你怎么又提到她了?”听到妹妹提起李芷淇,方维南的脸上一阵黯然,他下意识地凝视着病床上的储凝几秒钟后,又转身对方维珍道: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电话。”

    “知道了,那你快回家吧!记得同爸妈说说,不用担心我们。”

    “那好吧!我明早再过来。”

    “嗯!我送你。”

    “外面太冷,小心你也着凉了,我自已出去便好。”方维南拂了拂方维珍额前的碎发,然后转身离去。

    林宇瀚在次日清晨七点多钟时,便下了火车。

    十一月,严格来说是已经进入冬天了,所以上海的天气也格外清冷,空气也非常的干燥,但依然阻止不了清晨起来晨跑的学生。

    林宇瀚举着沉重的步伐独自走在校园的路上,初升的晨曦照在他的身上,将身影拉得好长好长,使他的身影显得更加孤独。

    他一边渡着小步,一边贪婪地呼吸着校园里的清新空气,时而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感受着眼前的一切。

    入学一年多了,和老师及同学之间早已悄悄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同学们的每一眸一笑都深深地烙在心中,心里自是有着万分的不舍,他忽然觉得眼角有些干涩。

    从此之后,此去经年。

    ‘为了哥哥,既使再不舍也是值得的!’林宇瀚摆脱掉心中的不舍,然后强打起精神朝学校教导处走去,因为那里有一位老教授正等着他。

    教导处大楼座落在教学楼与宿舍楼之间,是一幢三层楼而立的白色建筑。

    不同的是,教导大楼与教学楼、宿舍楼之间并没有并排而立,而是与其遥遥相望,呈三足鼎立的趋势,建筑与装修风格也完全不同,不论从外观看,还是置身在其中,都会感觉其气势与壮观都远远胜过学校内的所有建筑,学校一些重要的议事及重大的改革也会在此幢楼里完成,平时一般老师及同学很少来此处,所以教导大楼便显得更加神秘与*起来。

    林宇瀚平时进入这栋楼的机会少之又少,每次经过此处时,都会用一颗虔诚的心去感受着它的*,今天,他是怀着离别的心情走进这栋楼,所以增添了更多离别的愁绪。

    教导大楼的办公室设在第二层的最右边的一间,此刻办公室的门半掩着,林宇瀚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林宇瀚听到从办公室里面发出来的声音,身体不自然地一颤,里面这个说话中气十足的男人,正是自已的导师于重光教授。

    他小心地推开门,轻轻地走了进去,里面的格局与大楼本身的严肃完全不一样,相反显得清雅脱俗。

    在办公室最里面简单且整齐地摆了三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面都放着一些尚未开启的书,桌子的后窗放着一排巨型的仿古色书架,书架里面放满了书,正中间有一格摆放着一盆直径约30公分白色瓷盆,里面种植的剑兰正枝叶茂盛,地面一尘不染,镶嵌着哑黑和纯黑色的大理石磁砖,进门靠右手边有一个‘l’型、用乳白色磨砂钢化玻璃隔成的会议室,其面积足占去办公室面积的三分之一。

    隔着玻璃,林宇瀚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正坐着一个黑色的背影正伏案而坐,于是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于教授,是我!”

    “刚下火车?”于老教授听到声音,便快步从会议室里走出来,迎接着这个不速之客。

    “老师,我--”林宇瀚看到这位头发已经花白的年长的教授,这位向来对学生严格又不失慈爱的老人,忽然喉咙哽咽起来。

    “休息一下再说。”于重光制止了林宇瀚下面想说的话,用手轻轻拍拍林宇瀚的肩膀,示意他在会议室旁临时休息的沙发上坐下。

    林宇瀚顺从地坐了下来,似小学生一般静静地等待着于重光的责备。

    “宇瀚,你是一个懂得分寸的孩子,如此仓促的决定,一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能否说了来,或许老师可以帮助你。”于重光已打来一杯热开水,递给林宇瀚。

    慈祥的于教授忽略掉‘同学’两字,特意用孩子来称呼他的学生,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希望能让这个从小缺少父爱的孩子正视困难,放弃逃避现实的想法。

    “老师,我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我想,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作出的决定。”

    “那你一定没有同家人商量吧?希望你原谅老师,昨晚我得知这个消息时很是惊讶,所以就同你母亲通了电话,她也是相当的震惊,听说你哥哥已连夜赶往上海!”

    “您说我哥哥也来上海了!”林宇瀚有些吃惊起来。

    “是的,算算时间,现在应该也已经到了上海境内了。”于重光抬腕看看手表。

    “老师,我想已经等不到他们来了,我等下就要走了。”林宇瀚有些惊慌,他不想看到哥哥焦急的脸孔。

    于重光背过身,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处理这种事情,许久,似乎在心中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突然转身,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如这样吧!你先出去散一下心,等心境平静下来后,再回来继续读书,老师随时欢迎。”

    “老师,真的可以吗?”林宇瀚从于教授关切的眼神里,深深体会到他的真诚,这位睿智的老人,他什么都不问,但是却似先知一样早已洞悉一切。

    “不用不好意思!况且对待优秀的学生,之前也有先例的。”于重光调侃道。

    林宇瀚早已心潮澎湃,他朝于重光深深地鞠了一躬。

    “去吧!去收拾一下行李,其它一切我来处理!”于重光挥挥手,恢复慈祥的笑容道。

    “那我先走了!我会随时和您保持联络的。”林宇瀚也被教授的笑容感染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于重光看着林宇瀚走出办公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经过治疗,储凝天亮时已经醒来,望着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出神。

    “储凝,你醒来了!”方维珍听到动静也立刻爬了起来。

    “维珍,我这是在医院吗?”储凝感觉到全身酸痛,四肢动弹不得,她努力撑起身体,想使自己呈躺着的姿势。

    “你不要乱动,还在输药水呢!”方维珍按住储凝说道。

    “我不是在武阳吗?怎么来到了医院?”

    “你呀!昨晚把我们给吓坏了,你一直高烧不退,校医务室的医生说要赶紧住院,我和美晨当时也被吓到了,还是我哥赶来将你送到医院的呢?”

    “维珍,真是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哥哥。”

    “谁让我们俩是最好的姐妹呢,昨晚你可真把我给吓死了,不是那个宇浩哥送你来的吗?这人也真是,连你生病了也不知道,你病子之后,我用你的电话打给他,谁知竟然一直不通,下次看到他我一定得替你修理修理他才对。”

    “你别怪宇浩哥,他本来要送我去医院的,是我自已不肯去的;他的电话打不通,一定是没电了才对。”她想起昨天林宇浩送她返校时,有说过让她有事打电话给他,但是为什么会一直打不通呢?

    “都病成这样了,还在为那人说好话,真搞不懂你。”方维珍抱怨着。

    “维珍,我想回学校,麻烦你去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好吗?”储凝没有理会方维珍的抱怨,用手撑着身体道。

    “让你别动就别动,医生说你因发烧引起了急性肺炎,昨晚一直在观察,要医生宣布你可以出院时才可以回家,美晨昨晚已经给我们请了假,所以你就安心住在医院就好。”

    “这样又会缺课了。”储凝惋惜道。

    “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所以你最重要的是让身体尽快好起来。”

    “知道了,反正已经请了假,索性我也就偷一天懒吧!”储凝自我调侃道。

    “对了,储凝,你爸妈还不知道你住院的事情,要不要我告诉一下他们?”

    “不要,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咦!你怎么和我老哥一个说法?”

    “为什么这样说呢?”储凝好奇地问道。

    “我昨晚正焦头乱额时问了哥哥,哥哥也是说反正有我们照顾,不想让你的爸爸妈妈担心,便不让我联络,看来他说的是对的。”方维珍道。

    “是谁在说我的坏话呢?”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方维南的声音。

    “瞧!我一提我哥,他便到了。”方维珍转身,只见方维南提着一大袋东西出现在门口。

    “哥哥,这么早?”方维珍惊喜道。

    “是啊?储凝,退烧了吧?”方维南将袋子放在桌子上,侧头问储凝。

    “方先生,我已经好多了,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储凝歉疚道。

    “没关系!对了,你们还没梳洗吧!我的院长妈妈知道你住院了,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给你熬了汤和稀饭,要趁热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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