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间,析秋看着端水进来的花卉。见她咳得厉害,不由皱眉,“这是怎么了?”

    花卉赶紧的将铜盆放好,恭首福身道:“许是昨儿个贪凉,有些个着了寒。今儿一早起来。嗓子就痒得难受。”

    析秋轻点下巴,待绿芜替她打理好衣裙后。走过去接了花卉递来的青盐。

    吩咐着蓝衣,“一会拿了对牌去请了大夫给她看看,别拖得久了,误了当差。”

    “是。”

    待早饭后,蓝衣进到内室,析秋将那双鞋交于了她。“去找了帮她送鞋的婆子。就说昨儿那双送错了,这双才是要送之鞋。”话落,又添一句,“记得封嘴,别给漏了出去。”

    “少奶奶放心,婢子心里明白。”

    “嗯。去吧!”析秋点头挥手。

    蓝衣答了声是,随即恭首退下。

    庆王府

    谢宁看着送来的绣鞋,不由气恼,“怎么。这是又找不到藏觅地儿了。让本侧妃来找?”

    想起昨儿绣铺掌柜送来的那双绣鞋。说是找遍了也未找到藏觅之处。最后怕误了要事,不得已将鞋给送进了王府。

    想起那双已被剪烂的鞋子,谢宁气得直恨不得扭断手中的绢帕。

    贴身的婢女见她这样,不免心惊的缩脖一下。赶紧的在那急急否道:“说是昨儿那双送错了,这双才是要送之鞋。有惊天秘密在里面。字条太小,怕丢,只得又塞着一齐送了过来。”

    一听惊天秘密几字,谢宁拧眉快速接手。贴身婢女见状。赶紧将藏觅之地儿说了出来。

    待那张不大的小字条被挑出,谢宁当即傻眼。随即一个快速起身,“快,快去了主院。”

    “是!”

    待一行人匆匆来到王府主院。

    彼时的庆王看了那张字条,脸上青白不已。颓废的坐在凳子上,口中喃喃,“父皇这是想逼我上绝路啊!”

    庆王妃见状,脸上亦是无一丝血色。看着庆王担忧不已,“如今要怎么办?”

    现今的容妃娘娘变容嫔,已被皇上禁足在了栖霞宫。这般紧要时刻。既是连个想对策的人也无。

    庆王听了她这话,一脸阴骘不已的看了她一眼。庆王妃被吓得不由缩脖一下。

    庆王这才转了眸,看着下首站着的谢宁,“这消息可靠?”

    谢宁点头,“是我的一隐在继妹身边的心腹传来的。为怕引人起疑,她以卖鞋换钱为由,让侯府里的人带出来卖到我那陪嫁铺里的。”

    “可是还能传信进去?”

    谢宁摇了摇头,“若要传信,只能等下回再送鞋来时。用换花样为由,拿花样暗传。”实在是侯府如今太过森严,为怕引出太多马脚。只能小心再小心。

    庆王听罢,坐在那里,满眼狠光闪过。屋子里一时陷入了寂静,众人连着大气也不敢喘。

    终于,半响之后,庆王在那里冷笑出声。“既是要将我逼上绝路,那本王就从绝路里找生路!”

    说罢,起身。大力的一甩衣袖,夸步出了庆王妃的主院。

    谢宁站在那里听得心惊不已,只觉这事儿事态严重。随赶紧的找了个由头,对着庆王妃就是匆匆一福。转身回了自已的院落,给自已的母亲写信一封。着人拿着送去了佟府。

    而王夫人在接到谢宁的信后。更是惊得瞪大了双眼,心中越想越惊。只得将谢宁的手信再抄一份着人送去了大学士府。

    晚间佟百里回府,王夫人又将信拿了出来。

    佟百里在看过信后,眼神闪烁不停。

    王夫人不知其心中想法,在那直绞着绢帕小声问道:“这事……你如何看?”

    佟百里将信放于烛火上烧掉。眼中冷光闪过,“私自采旷,本就是大罪。何况庆王还用此来大量冶炼兵器?若是被查到的话……”

    王夫人听得心惊。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抓着胸前衣禁,连着出气都有些不敢再呼出了声。

    佟百里眼中明明灭灭,心中冷哼:还真是墙倒众人推,才刚掉了个坑,就有人踩肩上位了。

    王夫人见他不说了话,在那几乎带了哭音道:“如今要怎么办?”

    “怎么办?”佟百里扯了个极僵之笑,“这信上不是说庆王要绝路找生路么?若找得好,自然是好事儿。若找不好……”怕在牵连甚广。

    都这个时候了,怕得另谋生路了。想到这,佟百里一个快速起身。

    “你要去哪?”王夫人惊呼。

    “去找活路!”佟百里一脸铁青不已。抬了脚,直接跨出了主屋。

    “那我的宁儿要怎么办?”王夫人低语喃喃,颓废的坐在那里,满脸泪水……

    六月二十九立秋,是析秋的及笄之日。

    这日的明钰公主着人将析春和砚青接了过来。不仅如此,当日早间,明钰公主还特意过来给她梳了个头。

    “你虽已为人妇不能办了这礼。不过昨儿卿儿倒是有将一枝簪子交于我,令我为你做次正司,至少替你挽回发!”说罢,明钰公主着婢女将一锦盒拿来。随后从盒里拿出一支通体闪着七彩光的琉璃步摇。

    琉璃在前世也就是个玻璃珠。可在这个时代却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点缀。

    明钰公主用手轻抚了下,那吊着的闪着七彩光的三排圆润小流苏珠子,“这玩意儿可得小心了。沉不说,走路一个急了,摔下来也就碎了。”说罢,笑看了析秋一眼,“他也不知送了什么好。只觉贵的、少有的就一定是好的!”

    析秋娇羞着脸点头。待等着明钰公主将那琉璃步摇插上。用指尖剥弄一下,紧接着一阵的叮咚之响悦耳传出。

    看着镜中那个明媚人儿,明钰公主抚着她的肩膀轻叹:“转眼你入府都快一年了,本宫却好似觉得你才给本宫敬茶一般。”

    析秋听得垂了眸,“婆婆……”

    “我知道。这事儿急不来。”明钰公主止了她的话头,笑看她道:“今儿个白间就暂时这样。待下响卿儿回来。咱们一家人再好好吃个团圆饭如何?”

    析秋还未从她那句我知道中回神,听了这话。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这才恍然记起,好似这月明钰公主并未让她去请过平安脉。她所谓的知道,是知道亓三郎中毒一事?

    见她发愣,明钰公主好笑的拍了拍她,“趁着白间有空,好好陪陪你的妹妹。”

    析秋被拍得回神,再一听她这话。不自在的有些红了脸。

    明钰公主看得好笑,“我去管事厅了。辰时请安不用来了。好好歇将一天。”

    “多谢婆婆。”析秋起身,对她一福。“儿媳恭送婆婆!”

    明钰公主摆了摆手,转身便向着屋外走去。以见共号。

    析秋陪着将她送出院后,这才回了屋。只觉心中轻快不已,那种面对请脉的尴尬感,从今儿后终于可以完全放下了。

    白间,析秋跟析春两姐妹在一起说了些个趣事,又讨论了一些管家之法。

    如今的析春。因着要掌着那南宁正街的府邸,越发有了些强硬之感。从前那个敏感,说话都小心不已的姑娘,早已开始兑变成了心思细腻之人。

    看着这样的妹妹,析秋是感慨不已。知她过完年差不多也到了该说亲的地步了。想着凭着如今她的背景,应是能说门好亲才是。

    晚间一家和乐的吃了个团圆之饭。

    饭后,待亓三郎一身湿气的从净房出来,析秋将他拉去了窗边榻上坐着。从他手中接过巾子替他绞发。

    “今日早间婆婆有替我梳头。”

    “嗯!”他正闭眼享受她指尖穿插发丝的感觉。在听了这话后又睁了眼,“簪子可是喜欢”

    “很美!”

    他笑,“是特意定制。只南洋那边才有烧制琉璃的秘方。一来一去近半年之久,去岁时就已着富贵坊订好了。”如此来之不易,只盼能得她欢心就好。

    析秋顿了一下。一瞬,她明媚灿笑。“夫君这是疼爱妾身?”

    “你若有想要的,自是想法满足于你。”疼爱二字,他还不适应说出口。

    析秋将他半干的湿发用一根白色的丝绸扎了起来。垂放于背。

    转身,坐上了他的大腿。在他未反应过来之时,双手纏上他的脖颈,对着他的俊颜,快速一亲。

    “妾身的谢礼。”

    他眼深看她。突然低低一笑。大掌在她小臀上轻拍一下,“越发调皮!既是谢礼,应是多给才是。”

    析秋轻笑,搂紧于他。贴耳吐气,“随君自取!”

    他眼深如墨,将她一个搂紧起身。大步向着床位走去。扯了帐蔓,自是一室红浪翻飞……

    事后,析秋睁着迷糊之眼,觉得好似她是有事想问。如何就调上情了?她其实想问,他是否有告诉明钰公主他中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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