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明的箭术!这便是传说中的连珠穿云箭?!

    孔晟一惊,见那红衣女笑吟吟地在马上搭箭引弓,电光闪动间,又是接连两支羽箭瞬发破空而至,一支射穿了乌解的头巾,将乌解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一头从马上栽下来;而另一支则赫赫生风直奔穆长风的坐骑,直奔坐骑的马首致命处。

    那瞬间,孔晟根本来不及反应太多,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挥动手里的亮银枪,往前一档,顺势将羽箭给击飞。若是孔晟再慢上那么一丝一毫,这支羽箭必然会洞穿穆长风这匹马的马颈要害,性命必然不保。

    但挡飞了这支,又是一支羽箭呼啸而至,速度极快且角度极其刁钻,不要说孔晟反应不及,就是马背上已经引起高度警觉的穆长风也仓促间难以为继。

    羽箭悠忽直入穆长风坐骑的马腹,他的胯下马陡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嘶,前蹄猛掀,将穆长风掀翻了去,好在穆长风身形在半空中一个旋转,轻飘飘地落在一旁的地上,但那匹马却吃痛横窜了出去,马腹中箭处血流如注。

    周遭的山贼放声狂笑,任凭穆长风中箭的坐骑负痛窜出包围圈冲向了密林,也不阻拦。

    那红衣女格格娇笑一声,大喝道:“呔!尔等三人还不束手就擒?若是再敢妄动,小心我的穿云箭箭下无情!”

    穆长风坐骑被伤,他哪里吃过这种亏,当即怒不可遏,正要仗剑而起,与红衣女及其标下的这群山贼一决雌雄,耳边却传进孔晟清朗沉静的声音:“穆兄,还请稍安勿躁!”

    穆长风怒啸一声,愤怒地跺了跺脚,手执宝剑,束身而立。随时准备迎战。

    孔晟轻拍追风的马首。安抚着有些急躁不安的坐骑,他缓缓打马上前,在马上凝望着红衣女淡然笑道:“这位姑娘,我等四人路过车门山。远行睢阳,身上并未携带财帛。各位好汉劫掠我等,其实白白浪费时间得不到半分好处。不如放我等过去,我愿意以百贯钱作为酬谢!”

    孔晟说完。回头瞥了乌解一眼。

    乌解长出了一口气,将他背负的一个沉甸甸的行囊取下。扔在地上。行囊里,装着的就是他们四人的盘缠“现金”。

    红衣女嗤笑一声:“怎么,你这小厮以为本姑娘冲着尔等的财物来的?你且给本姑娘听清了。我们车门山寨义军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杀的是贪官污吏和恶霸奸商,对于无辜百姓和商客,从不袭扰半分!”

    孔晟微微一笑。抱拳道:“那敢情好。既然如此,那就放我们过去吧,我们既非贪官污吏,又不是恶霸奸商,姑娘替天行道,何必难为我等过往行人?”

    红衣女呸了一声:“休要卖弄口舌之利!你这小厮,可是姓孔、从江宁来?”

    红衣女这话一出,孔晟就心头沉了下去,知道对方不是普通的劫掠行商,而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自己四人初来乍到如何又惹上了一群山贼?真的是莫名其妙哟!

    “敝姓孔,正是江宁士子。姑娘的话,孔某听不明白。”孔晟神色肃然道,握住亮银长枪的手却是紧了几分。他知道此事断难善了,斡旋交涉不成,总不能真的去束手就擒,只能与这群山贼拼一个你死我活了。

    红衣女清澈慑人的眸光直视着不远处跨在马上身形飘逸的孔晟,心念电闪。她心道,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士子少年郎,这么弱不禁风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经住老娘的一箭,还居然号称天生神力玄霸复生?不想南宫师兄自命不凡,却是在这样一个小厮手里吃了亏,真是可笑又不可思议!

    一念及此,红衣女手执长弓便纵声大笑:“孔晟!你这小厮竟敢伤我洪泽兄弟,如今落入我车门义军之手,还不下马就擒?若是你肯拜服在本当家的马前负荆请罪,或者,我可以饶你不死!”

    红衣女尽管身穿护胸软甲却也难掩火爆曼妙身材,她在马上大笑间胸前波澜起伏,端的是风情万种,看得周遭的山贼暗暗咽了几口唾沫。就连孔晟,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小娘们是绝对的红粉妖精,这种活生生的尤物不仅成了山贼、还成为山贼之首,着实令人震惊。

    可这也就是山贼喽啰们心里暗暗意淫闪过的一丝念头罢了,对于自家这位箭术高强、心狠手辣、容貌艳丽的女当家的,他们不敢露出半分不敬和亵渎来。当初,对红衣女心存不轨的人不是没有,可那些好色之徒如今不是见了阎王就是断了招子,有血淋淋的教训摆在前面,谁还敢不长眼往她的箭口上撞?

    事实上,能够统率号令一群如狼似虎的草莽山贼,要是没有几分过人的手段和本事,红衣女恐怕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孔晟深吸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与洪泽水寇有关!只是这洪泽水寇竟然与车门山贼暗通款曲,让他想不到。不过,再一细想感觉也很正常,洪泽与车门相距不远,同为乱世中讨生活的绿林中人,联合起来也在情理之中。

    他神色不变,淡淡道:“我明白了,原来姑娘是要为洪泽水寇出头……不要说孔某四人并无过错,就算是有过错,也断然不会向尔等山贼低头!”

    红衣女勃然大怒:“你这小厮真是狂妄无礼!你难道就不怕本头领一声令下,群起而围攻,将尔等就地格杀?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下马束手就擒,在本头领马前负荆请罪,我就饶你一条活路!”

    跪在一个娘们面前、向一群山贼负荆请罪?不要说孔晟了,就连孔晟马后的穆长风和乌解都闻言怒形于色,欺人太甚了,宁可战死也不能受此侮辱!

    乌解呸了一声,爆了一句惊天动地的粗口:“狗鼠辈,焉敢尔!”

    这样的粗口在这个年月算是比较狠的骂人话了,乌解的粗口顿时引发了周遭山贼的群起躁动,若不是红衣女积威之下、没有她的命令不得妄动,这群山贼早就冲上去将乌解碎尸万段了。

    孔晟没有理会背后的乌解,立马横枪,冷冷一笑:“要想让孔某低头,先要问问我手里的长枪答应不答应!”

    几乎是与此同时,任谁都没有想到,孔晟会突然发难,他胯下的追风竟然长嘶一声四蹄腾空,向前电闪般猛冲,五六丈的距离瞬间而至,红衣女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孔晟的寒光闪闪的长枪就刺向了她的咽喉。

    一枪夺命,绝不留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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