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向南伸手抵住了她的唇,轻摇着头,“如果做好人太累了,还不如做坏人。”

    许锦宋真的是被他这番言辞给震住了,不过思来想去司向南好像还真的像是说这种话的人。

    许锦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无助的看着司向南。

    “好好休息。有些事情不需要想的太明白了。还有,从今以后,把他从你的心里彻底剔除,如果你做不到,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连根拔除。”

    他做了一个手势,手放在接近她心口的位置,两个手指曲着,像是要挖出来似的。

    许锦宋忍不住一个激灵,突然就觉得这病房里有些冷,这样的司向南也有些陌生。可下一秒,他又握住了她的手,掌心那厚实的温度包裹着她微凉的手指,许锦宋颤了颤,想要抽回手。他另一只却抚上她的额头,“睡一觉吧,醒来一切都好了。”

    许锦宋鬼使神差的闭上了眼睛,全身肌肉都紧绷着,像极了一直惊弓之鸟。

    看到她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他这才微微松开了她的手,盯着她那张熟睡的脸,目光清冷。

    许锦宋一直睡到了晚上,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过来,一股刺鼻的钻进她的鼻子,她挣扎了几下,刚一睁开眼便见一抹黑色的影子。

    许锦宋想要挥开那人捂在她口鼻间的手,可眼皮却越来越重,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许锦宋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追杀她,她只能拼命的跑。前面没有尽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跑去哪里。

    “啊……”

    蓦然睁开眼,一片黑暗。动了动,许锦宋却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脚竟然被拷上了。摆动的时候那铁链子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接着便是什么被打开的声音。

    许锦宋全身紧绷,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谁?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以女大划。

    回应她的是长长的沉寂。

    许锦宋摸黑爬起来,手接触到的是软软的被子,还有一张挺大的床。看样子她应该是在一间房间里,而且这被子的触感不是一般的人家用得起的,那么就是绑她过来的人非富即贵?

    可许锦宋想不通她得罪了谁,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将她帮过来。

    许锦宋又摸了摸身上,她还穿着病号服。而且身上也没有疼痛感,不由的舒了口气。可下一秒许锦宋又绷紧了神经,绑住她脚的链子不长,只够她在小范围内行走,而且那铁链子冷冰冰的,许锦宋觉得磨得她整只脚都是凉的。

    “有人吗?”

    许锦宋试着叫了几声,可始终没有人回答她。

    外面的窗户似乎没有关上,冷风灌进来冷的许锦宋直打哆嗦,她摸索着被子将整个人裹起来,试图去找这房间里的灯,可终究未果。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并不急促。倒是显得有几分迟缓。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一声声“塔塔”的声音。

    许锦宋全副戒备,双眸瞪大了的警觉性的朝着声源的方向看去。

    不多时门被推开了,随即而来的是那愈渐逼近的脚步声,那声音后面似乎还有人。许锦宋感觉那人的脚步声就像是凌迟一般,她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对四周充满了警戒。

    “吧嗒”一声,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

    强烈的灯光突然亮起来,许锦宋下意识的扭头躲避,却听得“哼”的一声,许锦宋循声望去,只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那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里拿捏着拐棍,那一双眼却凌厉的扫过许锦宋的脸。

    他的眼神十分的不善意,甚至那是一种带着鄙夷的眼神。

    许锦宋大脑里不停的搜索面前这老者的资料。可惜她并不认识他。但是看那老者看她的眼神,许锦宋敢确定,这老者很厌恶她。

    “您……请问您是?”

    这时站在门口的男人挪了椅子过来,扶着老者坐下,而那男人许锦宋似曾相识。

    “你是……”晚上迷晕她的那个人。

    手指着那男人,可那男人似乎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许锦宋。很显然的,这男人只听命于这个老者。

    “老先生您好,不知道您是?为何会以这样的方式约我见面?”

    许锦宋的话说的很含蓄,不过略微不满的看了一眼她脚上的铁链子。

    不论是处于什么原因,许锦宋都觉得她肯定是遇上变态或者神经病了,要不然就是认错人了。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这么恶劣,得罪这样的人。

    那老者却是一直打量着她,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下移,最终落在许锦宋的肚子上。

    许锦宋一慌,急忙拿过被子将自己盖起来,“老先生,我不认识您,麻烦你放开我。”

    老者一伸手,身后的男人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老者,“许锦宋,二十三岁,许万鹏的不得宠的女人生的孩子。三年前嫁给了乔家大少爷为妻,三年无所出,前不久被曝出与人私通,还珠胎暗结。”

    “你到底是谁?”

    许锦宋警惕的看向那老者,他竟然把她的身份摸得一清二楚,那么就代表他没有抓错人。可许锦宋真的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什么人。

    “你觉得你这样糟糕的身份,有谁还会看得上你吗?”

    许锦宋双眸一黯,双手死死的扣住被单,“您是司向南的什么人?”

    那老者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随即哈哈大笑,“你还有点儿脑子,可惜了。”

    “可惜什么?”许锦宋不明白这人意欲何为,可直觉他是跟司向南有关系的。

    这不禁让许锦宋警铃大作,这人是跟司向南有仇?还是?

    许锦宋想起司向南并不太愿意暴露在公众视野,所以那个时候才十分果断的拒绝了她的饭菜。

    “妄想不该是你的东西。”

    “我没有。”许锦宋反驳,“您到底跟司向南是什么关系?这样公然把我抓过来,您就不怕司向南找不到我……”

    “老爷。”

    门外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许锦宋的话,她一顿,侧头就看见一名穿着严谨的老者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曲着身子,“三少爷来了。”

    那被唤作老爷的老者一双枯槁的手微微一颤,那深陷下去的眼珠却在瞬间有了光亮。在身后那男人的搀扶下,他缓缓的离开,伴随着的是落锁的声音。

    许锦宋想要逃,可脚上的链子束缚了她,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不死心的爬起来,可无奈那链子是被锁死的,根本就动不得半分。

    她在这里犹如一座监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老者一出门便扫开男人的搀扶,“他人呢?”

    “回老爷,三少爷刚刚过来,在楼下客厅呢。”开口说话的老者正是管家刘伯,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一直效忠老爷。

    这是一座有了上百年的老宅子,据说是明朝时候留下来的。经过拆迁挪到了如今的这地方,翻修后也恢复了以前的八九成。

    这座宅子一直是老秦家的,听说还是达官贵人。老宅子一直延续到如今,也不知是流传到了多少代人了。

    老者姓秦名陆元,是秦家的当家人。膝下有三子,最疼爱的就是老三,不过多年前因为一些事情,老三下落不明,唯一遗留下来的孩子也不知去向。

    秦陆元花费了多少财力物力都没能寻回这个孙子,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这秦陆元哪有不激动的?

    刘伯看秦陆元虽然杵着拐杖,可依旧不影响他的步伐,从这点也看得出他对这个孙子有多喜爱了。

    “老爷,您慢点,小少爷不会跑的。”

    秦陆元转头,狠狠瞪了刘伯一眼,那眼神不言而喻。刘伯垂下身子,也知道自己逾越了。

    客厅里,两个男人对立而坐,目光皆是带着警惕。忽而,一个男人笑了出来,手指捻着茶杯,扣着那杯耳晃了晃,就跟晃那红酒似的。

    他唇角始终都噙着一抹笑,他的眼睛极其好看,是琥珀色的,跟普通人的眼珠不太一样,脸也有些西化,一看就是混血造就的俊美。

    “老三,好久不见了。”说话的正是秦家老二秦向西,他母亲有二分之一的荷兰血统,所以秦向西的五官有些立体化。

    而被称作老三的男人正是前来寻人的司向南,秦家老三的儿子。

    司向南瞥了一眼秦向西,并没有跟他有多余的话说,秦向西看司向南这模样又笑了笑,“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我们也有好多年未见了,二哥还以为你掉海里为了鲨鱼的肚子。”

    秦向西虽然无时不刻都在笑着,不过说出来的话可就没那么好听了,字字针对司向南,就是想要激怒他。

    不过司向南却并没有被他激怒,只淡淡的看了秦向西一眼,他还是跟多年前一样,生得妖媚无比,就算站在女人堆里,那也能把女人给比下去。

    “秦二少说笑了,你还没在温柔乡里萎靡消逝,我怎么舍得这么快就走。”

    司向南扫了一眼身旁的茶,茶水已经凉却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司向南扯着唇角笑了。

    “既然秦老爷这么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站住。”

    楼梯口传来一阵暴露,随之而来的是气势匆匆的脚步。秦陆元手里拿着拐棍,待走近了,扬起拐棍就要往司向南身上招呼,可惜被司向南一把给抓住了。

    那凌厉的眼神扫过秦陆元,他唇角始终噙着笑,“秦老爷这么大阵仗来欢迎司某,可真是让司某受宠若惊啊。”

    “混账。”

    秦陆元万万没想到自己日盼夜盼的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会这样对他,他竟然不认他,不认秦家。

    司向南的力气大,秦陆元根本就抽不出来那拐杖,再加上这是人家祖孙之间的事情,下人也不敢插手。至于秦向西,则是站在一旁看好戏。

    “你姓秦,生是秦家人,死是秦家鬼,才出去几年,竟然就忘记祖宗了。”

    秦陆元气得双眼通红,司向南却不咸不淡的扯着嘴角,松开了拐杖。秦陆元一下子没站稳,生生的倒退了好几步,要不是老管家及时扶住,这老爷子恐怕就直接摔了吧。

    “我今天来也没别的事,听闻秦老爷子邀请了我的女朋友来府上做客,我过来接她。”

    “你……”

    秦陆元气血上涌,还要拿拐杖去打司向南,这回司向南倒是没反抗,只阴测测的扫了秦陆元一眼。秦陆元手扬在半空中不住的发抖,最终“啪嗒”一声,拐杖应声落地。

    “那女人配不上你,更配不上秦家。”

    “什么时候我的女人需要你们秦家来替我把关了?”

    司向南冷笑出声,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秦陆元。

    他一八五的个子,原本就很高,再加上他气势逼人,还真是唬住了秦陆元。

    秦陆元颓败的后退了两步,靠在沙发边缘,“反了,反天了,你这个不肖子孙,你父亲要是知道……”

    “我父亲早死了。”司向南不耐烦的打断秦陆元的话,“别忘了,当年的事情可是您一手促成的。”

    “住口。”秦陆元大力的拍打着沙发,狠狠的瞪了司向南一眼,“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我可没兴趣知道你们秦家的秘密,我只要许锦宋,把她给我,我马上走。”

    “逆子啊,你跟你父亲一样执迷不悟,你迟早会被这个女人害死的。”

    “我只要带她走。”

    司向南浑身充满了戾气,目光凌厉的扫过客厅里的所有人,最终停留在秦向西的身上。秦向西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别看我,我对你的女人可不感兴趣。”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能让你大动干戈的回来这个让你觉得肮脏无比的地方,这女人说不定我会喜欢。”

    “混账东西,给我滚下去。”

    秦陆元拿起旁边的一个青瓷花瓶就朝着秦向西的方向砸过去,霎时间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秦向西的身手敏捷,自然是躲过了老爷子的袭击,略微扬眉,秦向西拍拍手看了碎了一地的花瓶可惜的啧啧了两声。

    “清朝乾隆年间的青瓷,可惜了。”说着打了声口哨便上了楼,伴随着的还有秦陆元的暴怒。

    看秦向西离开,秦陆元才又看司向南,“你回来,我就放了那女娃。”他本意也不是要许锦宋怎么样。

    司向南闻言冷笑出声,却转而坐下去,拿了茶杯在手里晃着,“您以为您有什么筹码跟我谈条件?”

    “那个女人不就是最好的筹码?”

    秦陆元了解他这个孙子,在所有的子孙里,最像他的不是他三个儿子,就连他最喜爱的第三个儿子都没有那么像他,可司向南却像极了他年轻时候。不论是手段还是魄力。

    司向南闻言略微挑眉,“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你想拿她做把柄?我可不是秦铭生,她也不是司郁桦。”

    “你……”

    秦陆元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扶着沙发边缘,“你提那个女人做什么?”

    司向南冷笑,“我还以为秦老爷子天不怕地不怕。”

    “我不相信你不在乎许锦宋,不然你今天也不会为了她踏进秦家大门。”

    “那你还真是想多了,但凡是我司向南认定的东西,不论我要不要,那也轮不到比尔呢来插手。”

    司向南快速的起身,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的事情,谁也没有察觉到。可只听得一声惊叫,站在秦陆元身后的那男人却在瞬间倒地,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你……”

    秦陆元大骇,那名保镖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武力值绝对不低,可却轻易的被司向南放倒了。看他痛苦的捂着右手,原来是被司向南给用力拧错位了。

    司向南一脚踩在那男人的肩颈处,正是那脱臼的地方。司向南连眼都不眨一下,那脚上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力。

    “这只手碰了她还是另一只手?”

    司向南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把军用刀,玩转了几个方向,猛的往那人的另一只手插下去,“啊。”

    那人疼的直冒汗,眼神求助的看向秦陆元。

    秦陆元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还是被司向南的手段给震惊了不少。

    “孙少爷,这……”司向南凌厉的眸光扫过刘管家,那刘管家立马噤声。

    “人在哪里?”

    “混账东西,我的人你也敢动。”

    秦陆元回过神来,伸手就要给司向南一拳,可惜他远远不够司向南的身手快。司向南一个闪身,又是一刀下去。那男人直接痛的昏死了过去。

    “我再问一次,她人在哪里?不然我下一个伤的可不是他了。”

    “你这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你要那女人是吧,我就偏不给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这老头子。”

    秦陆元一声令下,那隐藏在秦家老宅的保镖全都涌了上来,团团将司向南围住。

    “我既然有办法让你回来,自然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秦陆元冷笑,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他就不信司向南不肯乖乖的听话。

    不过他显然是估错了司向南的手段,只见他慢条斯理的起身,那军用刀上还沾着血,他目光扫过客厅里的黑衣保镖,冷冷一笑。

    “你猜是他们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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