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城垂下眸子,太多的辛酸苦涩说不出口。

    楚皓南原谅自己了,她反而有一种甩不开的负罪感,尽管楚皓南也是这么说,让自己根本不必担心什么。

    “我没有什么打算,回来的时候纯属一时冲动,如今身在皇城,我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弄清楚,我想见他一面,将当时的事情都说清楚,在我眼中,始终欠他一个解释,就算是在他心中,这种感觉,真的是微不足道的。”

    她说的惆怅,楚皓南听的心疼。

    “连城,皇上那边那么爱你,他定然不会做什么事情伤害到你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楚连城苦笑,说道:“婉容不必安慰我了,这尧国和北冥的战争已经起来了,注定这其中有着什么渊源,我不做梦,不想着这件事情之后与他依旧能够海阔天空,只不过不想要让自己后悔而已。”

    她的语气,说不出的味道来。

    “尧国与北冥也不是因为你呀,你的心都在他的身上,他过去那么疼你也不是假的,我倒是觉得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只要彼此有心。”

    对于爱情,凤婉容想的简单,毕竟她与楚皓南的感情,不涉及到什么别的东西,所以也显得格外的热络。

    楚皓南轻轻的扳着凤婉容的肩膀,举手投足之间不自觉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密的感觉,笑了笑说道:“郡主妹妹,我觉得这件事情始终都要三思而后行的,所以说,你先要进宫的话,我可以帮你的。现在的皇宫定然是戒备森严,你原本就不熟悉”

    说道这里,楚皓南原本就是想要给楚连城帮助。

    “哥哥不必担心,我有自己的办法,这条路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都要自己走下去,这一路上我怕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后悔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诚恳。

    “但是现在你又没有令牌,万一直接进宫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都不一定。现在的皇宫今非昔比,你也说了,北冥与尧国之间是有些无法化解的矛盾,何人都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向的。”

    她知道,其实楚皓南一心担心她会有什么问题,这些心思楚连城还都是明白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非要问楚连城的话,她自己似乎也有点不清楚。

    “哥哥,我不想要连累你们。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并非我一个人能够控制,我想要见他,那是我的事情,若是连累了哥哥的话,我心中也会过意不去的。”

    她无论如何都不肯,不肯楚皓南陪她一起犯险。

    “现在你身边,不是只剩下我这个哥哥了,哥哥不疼你,还有什么人疼你。”

    楚皓南笑了笑,凤婉容也十分的认真:“怎么说我们都是皇亲,连城你说连累,是不是有点太夸大了。皇上就算是不满,小惩大诫也就罢了,而且我始终认为,对于连城你的事情,皇上不会这么做的。”

    她不安,心中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担心在蔓延。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的。”

    她话音刚落,院子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本王就说,为何外面一个下人没有,原来是有客人来了。”

    靖王的声音何其的洪亮,楚连城转过身子,目光稍微的呆滞了一下,看着靖王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心中一紧。

    她总是觉得,靖王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就算是现在他根本不理政事,一心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这在楚连城看来,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之前除了太后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交集,所以说再深不可测的人对自己来说都没有威胁。

    其实现在更是这样,因为自己和尧国的事情,已经脱离关系了,剩下的就是看看这些人,什么时候讲自己送到凤南瑾身边邀功。

    不管他们如何见面,楚连城心中都是一样坚定。

    “爹!”

    凤婉容见到靖王进来,多多少少也有点紧张的。如果事情真的像是楚连城说的那样,楚连城现在可不是危险了。

    “靖王殿下。”

    楚连城微微低头,语气显得彬彬有礼。走了那么久,她早就累了,她也知道若是靖王想要做什么,自己根本玩不过他,所以楚连城干脆自己放弃,什么都不多想了。

    剩下的一切听天由命,反正迟早都要到他的身边的。

    “连城郡主,许久不见,看起来你还是一样的戒备。”

    这个时候没有戒备的话,那完全就是自取死路的动作。

    “皇城之中危险重重,我这种人回来了,难道不应该戒备吗?”

    楚连城开口,这会儿楚皓南倒是挡在前面:“郡主妹妹,我觉得岳父大人没有什么恶意的。”

    靖王为人正直,这一点楚皓南还是明白的。至少自己在与靖王接触的这段日子,是这么想的。

    “皓南说的没错,连城郡主你何故每次见到本王都如此的戒备。婉容这里来了客人,本王也不过是过来看看而已。”

    她垂下眸子,尴尬的笑了笑:“靖王是现在尧国最大的元老,尧国的事情自然都清楚明白。当时能够联系连城一手辅助太子,这会儿就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那些连我都不知道的恩恩怨怨。事关性命,不戒备怎么可以。”

    她与方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言辞早早,有理有据。

    “你的思维缜密,我无从跟你争辩。不过前朝的事情是否知道都好,一切的事情与本王没有一点关系,本王不会多说一句,更加不会插手去管这件事情,一个人安静习惯了,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置身事外,本王也是说了,只不过是看到婉容这里有客人了。”

    楚连城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答话,果真靖王一点心思都没有,自己过来到这边,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都没有察觉有什么人跟踪,这个时候靖王就能够闻声过来了,一点都不简单。

    “罢了,我原本也是要走的,不耽误你们一家人团聚了。”

    楚连城摆摆手,一脸的淡漠看着靖王,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凤婉容拉住了。

    “爹,我知道现在皇上的态度不明确,连城方才也把情况说出来了。不过现在的皇城,连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凤婉容还以为,靖王是来赶楚连城走的,所以态度尤其的坚定。

    “这连城郡主还是尧国的小郡主,涵月当年为尧国做的事情,也是不能够被取代的。皇上从未说过如何处置她,她想要留下,本王自然是十分的欢迎。”

    靖王话锋一转,这才开口:“本王或许只不过是多事儿,不想要连城郡主进宫冒险而已,若是真的要见面,这显然是最最不合适的时候。”

    靖王的声音清浅,不过说出的话,却让楚连城说不出的惊讶。

    他这是什么意思,楚连城坚信,这个世界上面,没有白吃的午餐,面对这种事情,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紧张的。

    “那王爷认为什么时候合适,我在这皇城之中的事情,迟早会传进他的耳朵里面,我不找他,他也会找到我。那个时候的事情就像是一个毒瘤,随时都有可能引爆,完全不限制在什么时候,所以我也不敢耽误太久,有一天被五花大绑带到了他的身边,限制了自由,还不如一次性把事情解决的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连城郡主想的真的是简单,当年的事情只有当年的人知道,包括现在的皇上,他的心中都有一堵墙。司徒茗为什么要带走假的凤震岳,就是这个道理。有人希望这堵墙一直都存在,永远不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你明白吗?”

    靖王的话语,似乎有所指一样,记得之前说起北冥的时候凤南瑾从来没有如此抗拒,若不是自己不在他们之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什么叫做当年的事情只有当年的人知道,难道说连凤南瑾都是被蒙蔽了?

    蒙蔽的人是司徒茗,并不是为了报仇带走假的凤震岳,而是不想要某些事情公之于众。这脑洞虽然打胎楚连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不过还是姑且这样想。

    司徒茗到底为何要这样做,难道说破坏了自己真的那么好吗?

    她不认为自己和凤南瑾在一起有什么问题,事情似乎不是从很早才开始的。

    “靖王的意思是知道事情的经过?为何不直接说出来!”

    楚连城一心想要探究,忍不住开口。

    “有些事情还是不参与的好,我不过是过来提醒连城郡主一句而已,莫要冲动,葬送了自己和自己最好的姻缘机会。”

    楚连城低下头,凤婉容却不依,说道:“连城都这样了,爹爹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好了吗?难道看着连城难受爹爹会多快乐吗?”

    靖王笑了笑,拍拍凤婉容的肩膀:“连城郡主会比你懂得,有些事情戳开了之后不一定会是真实,主要是靠当事人如何处理。”

    这一字一句,就像是一个个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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