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这个贝百纳是不是危言耸听,但现在,朗利·海尔辛就在纪元帝国,为叶格丽卖命。

    他是个地煞,不过我也算对付过一些很强的地煞,更何况如果真打起来,霍克大师会帮我....对吧。

    我说:“你也看到海尔辛家的祖训了,朗利·海尔辛已经堕落,你得帮我收拾他。”

    霍克把我珍贵的葡萄酒整瓶喝完,说:“你睡一会儿吧。”

    “什么?我又不困?”

    霍克说:“你眼皮快黏上了,还说不困?”

    他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就这样走出了办公室。

    与剑盾会那众多的宫殿相比,与黑棺顶层巨大的府邸相比,我的办公室简直寒酸的要死,我办公室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张十分舒服的沙发,那沙发是可以根据人的体型调节软硬和形状的。

    我感叹着自己的清廉,盘算着该如何在维持清誉的同时开始多从平民那里薅些羊毛,朝沙发上一躺,立刻人事不知。

    ....

    我看见自己走在巨大而空旷的走廊,从走廊的黑色大理石地面到走廊顶部至少有三十米高,路上竖着一些精美的灯柱,发出微弱的光。

    我穿着红色的长袍。

    路过平滑如镜的立柱时,我朝里面看,没看见自己的脸。

    但我知道我是朗利·海尔辛。

    疯网在让我观察他,难怪我那么困,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走入一个朝堂般的大堂,在大堂中,叶格丽坐在造型精致而威严的皇位上,她表情狰狞,身上缠着白纱。

    她咬牙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独自一人去杀剑盾会的权杖?你想让我死,你就能摆脱我的控制了?”

    朗利答道:“不,大人,请仔细想想吧,当时我曾请求您带我同往,但您并未答应,您认为自己一个人足够。您派我去塞鲁格办那件重要的事,您忘了吗?而且,您知道我的状况。”

    叶格丽神色又变得十分怯懦,她低声说:“是啊,我都想起来了...那个朗基努斯比我想象的更强,而且,他已经看穿了我传递信仰的办法,我想要报仇,我要你替我去杀了那个剑盾会的头子,还有黑棺剑圣!”

    朗利说:“遵命。”

    叶格丽说:“你现在没法击败权杖,她那里有以太抑制器,你....办不到,你先去号泣,去号泣将黑棺剑圣的脑袋提来见我!”

    朗利·海尔辛笑了笑,如一团红雾般消散。叶格丽撕去了包扎的白纱,露出丑陋的身躯,她并没有受伤。

    她是在自己的城市中,无数信仰让她近乎不可摧毁,在此,她犹如恶魔巴尔降临。

    另一个男人从旁走出,我认得此人,他是巴提克斯,纪元帝国皇帝的儿子,我犹记得我曾因为他而蒙上了不白之冤,我还记得他那被扩大了数倍的....,不,那画面太瑟琴了,我不该描述的那么细致,尤其不可以想起那时从那里面流出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受了刺激,现在打扮得很奇特,他在脸上涂了厚厚的粉,这让他整张脸像是受了重伤后被整个包起,只留出一双戴着大型美瞳的双眼,一个涂得血红的嘴唇,他把头发染成了深红色,从脸颊两旁如瀑布般披落。

    叶格丽冷冷问道:“小王子,你有何看法?”

    巴提克斯说:“你不能信任这个人,他太难驯服了。”他声音阴柔,腔调很怪,仿佛随时会抑制不住地大笑,不过这也不怪他,谁遭遇了那种事都会心智失常的。

    叶格丽问:“那我能信任你?你和檀香都是皇帝派来的耳目。”

    巴提克斯说:“我只是个可怜人,因为朗基努斯对我做的事,我沦为了宫廷中的笑柄。”说罢他发出连续的低哼,像是在憋笑。

    我闻言大怒——因为我根本没对他做什么,难道他失忆了?然后把坊间流传的谣言当做了事实?

    叶格丽说:“海尔辛确实厉害无比,然而,他离开我就没法活,他的契约与真名在我这儿。所以,他最不可能背叛的就是我。我就像母亲哺育婴儿那样,让他从我的汝房中汲取营养。”

    这比喻简直让我快吐了。

    巴提克斯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看到你们君臣和睦,我和父皇都能安心,那么,请容我先行告退....”

    叶格丽忽然问:“你身上...血的气味...你杀了很多人。”

    巴提克斯背着身子,整个人仿佛在黑烟中般阴郁诡异,他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沦为了笑柄,只是那些嘲笑我的人都失踪了,这很奇怪,对不对?”

    叶格丽微笑道:“很公平,但别忘了,你在我眼前宛如蚂蚁,我随时都能杀了你。”

    巴提克斯答道:“我又何曾得罪过您?尊敬的女皇?”说完,他沉入了地下。

    叶格丽自言自语:“海尔辛,海尔辛,快点把人头带给我吧,就像孩子替母亲精心准备母亲节的礼物那样。”她露出骇人的笑容,站起身,走下了楼梯。

    朗利·海尔辛从藏身处现身,他叹了口气,这才真正地离开了。

    ....

    我刚睡醒,还有些糊里糊涂的。我总觉得预见了非常不好的事,可疯网就是这样,它只让我有不好的预感,却让我把详细的情报忘得一干二净。

    算了吧。

    我身上罩着一张毯子,应该是拉米亚给我披上的,我再一次望向窗外,见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我吓了一跳,认为整个号泣的两千多人,除了那些小孩以及要照看小孩的,都来观看这次火刑,像是看一场节目似的。

    我不能让姆斯特大喊大叫,给他上些麻药会不会好些?我当初制定法律的时候怎么会想到火刑的?直接砍头会不会好得多?

    拉米亚推开门,她说:“你醒了?晚餐要吃什么?”

    我搂住她说:“吃烤肉。”

    拉米亚嗔道:“你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我心情跌落谷底,我说:“你看紧卡拉与马丁,不许让他们看。”

    拉米亚点了点头,她说:“你不必为难,这是必要的。”

    她又说:“我们所在的时代很残酷,必须让他们——所有人明白这残酷,明白这一切来之不易,任何胆敢破坏我们奋斗成果的人,都将会成为时代火焰的灰烬。”

    我吻了吻她的嘴唇,说:“你们到号泣避难所去,不要上来。”

    拉米亚愕然道:“为什么?”

    我说:“我只是很不安,我觉得有很可怕的事要发生了,而且无论如何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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