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格丽根本不把亚伯放在眼里,认为我只是待宰羔羊罢了,而海尔辛对亚伯的评价也仅仅停留在“吴策”阶段。她把我想象的太蠢,我希望亚伯能让她失望。

    海尔辛说:“抱歉了,使命在身!”骤然间,他朝亚伯出手。

    我看见亚伯手指轻轻一扣,瞧他架势,这一扣可不轻,他是使出力道的。

    不,在这一扣之中,他几乎使出了全力。

    我听见什么东西碎了,令人深感不妙,紧接着,我陡然惊醒,像是搭乘了火箭一般朝外飞去,烟尘狂舞,呼啸淹没了听觉,整个餐馆顿时化作废墟。

    餐馆之外是深夜中的荒野,iba用怪异的手段把我们送到了这儿来,这样也好,亚伯可以放开手脚打,不过他本来也不会束手束脚、有所顾忌。

    叶格丽大叫着摔在不远处,她的伪装已散,露出了些许臃肿体型,这让她比完全的怪物更可怕,就像穿着晴趣内依的女人比果体更魅惑得多。

    她怒骂道:“那个男人究竟是...”

    亚伯跳在空中,又朝那废墟打了个响指,嗡地一声,气流击中下方,这第二重冲击让废墟再一次碎裂,我仿佛正目睹着一次轰炸机的地毯式轰炸,眼前满是乱飞的石屑,凶猛的狂风。

    这并不是念刃、魔法,亚伯只是在单纯用力,他将血族的神力运用得出神入化,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就爆发出了惊世骇俗的巨力,而巨力凝成了空气的炮弹。

    海尔辛从废墟中现身,已经完成了变化,成了那血腥、空洞、遥远、冷静,甚至仿佛不存在般的杀戮天使。

    每一次见到暗杀者大衮,我的灵魂都犹如经受酷刑。

    亚伯变成了狼形,施展血族的神速,扑向暗杀者。暗杀者挡住亚伯的攻势,手指一划,数柄黑色匕首刺中亚伯,但穿不透亚伯的皮毛。亚伯大吼,两拳击中大衮,将他往空中一踢,随后朝敌人发出拳风,在经过另一轮狂轰滥炸之后,我看见天上的云被撕裂了。

    或许是今天云层比较低,可这也太夸张了些......

    叶格丽本想朝我发难,可我们都被亚伯的力量惊呆了。过了几秒,叶格丽喊道:“海尔辛,你他妈在做什么?快宰了这家伙!”

    海尔辛做不到,哼哼,你失算了老妖婆,他操纵时间的能力需要牺牲者,可这里并没有凡人。

    他无法停止时间。

    暗杀者浮在天上,我见他毫发无损,不过也许是他复原得太快,他可是恶魔大公的化身,即使不用任何魔法,他的基础体能也强的爆表。

    但狼形下的血族拥有远超常理的速度,加上血族的加速秘术,此时的亚伯比霍克·海尔辛更快上一筹,力量上的差距更不言而喻。

    亚伯闪现至大衮背后,用利爪连斩,红色的爪光像是一场豪雨。忽然间,我感觉亚伯变慢了,暗杀者变快了,随后,时间仿佛蒙太奇般跨越,亚伯落地,地面深深陷落,成了个大坑,而暗杀者落在大坑旁。

    那久违的颤栗感回归我心——暗杀者仍能施展时间涨缩,这一次他直接操纵的是自己与亚伯。

    这比操纵凡人更艰难,需要更巨大的能量,而且他无法使亚伯完全静止,也无法让自己快如光速,可敌人只要慢一些,他快一些,就逆转了形势,产生了质变。

    我望向叶格丽,叶格丽也看着我,她眼中并无喜悦,而是深深的忌惮。

    她也从未料到海尔辛会强到如此地步。

    亚伯跃回大坑,唇边流了一些血,冷笑道:“这样才够有趣,海尔辛,叙旧到此为止,我该动真格的了。”

    叶格丽失声喊道:“这只是叙旧而不是真格的?”

    我说:“害怕了吧,女魔头!我兄长的实力可不在我之下!”最后一句我说得非常小声,希望亚伯没听见。

    暗杀者依旧宛如深邃空明的深渊,他的双眼宛如被剜去了眼球,留下的唯有混沌。

    亚伯在一瞬间中了数剑,我甚至不知道暗杀者手中的剑是哪儿来的。

    但那剑断了,亚伯身上笼罩着暗红的血管,那是血族的训诫之力“血王铠甲”,对敌人的攻击进行反震,粉碎敌人的兵器或骨头,这一招比我的念刃可靠得多,可以长时间存在,而亚伯的体力又近乎无限。

    暗杀者又一剑斩中了亚伯,那柄剑也当即粉碎,亚伯出爪,被暗杀者轻易躲开,如此反复多次,谁也奈何不了谁,双方进入了徒劳无功的周旋阶段。

    亚伯被暗杀者减缓了许多,而暗杀者速度已胜过了亚伯,亚伯唯有挨打,而无法打中敌人。不过偶然间,他发出的拳风与指力变幻而隐蔽,暗杀者险些吃亏。

    叶格丽尖叫道:“海尔辛,我命令你快点解决他,我以你的真名下达敕令!”

    暗杀者动了,一秒钟,或者比一秒钟更短的时间内,我见数十个暗杀者的身影斩中了亚伯的胸口,亚伯的铠甲顿时消散,亚伯口中喷血,翻身摔倒,他大笑着跃起身,喊道:“这可真没见过,你的怪招真够多的。”

    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瘟疫修女解释道:“暗杀者开启了时间通道,召唤不同时间线的他攻击敌人,随后将平行者释放回原有的时间线。”

    我魂飞魄散,暗忖如果我和霍克·海尔辛中了这一招,早已尸骨无存,不过他大概不屑于对我们动用全力就是了。

    暗杀者继续追杀,亚伯猛然一拳轰击地面,我叫道:“不好!”话音刚落,发生了地震,数百道裂痕将大地切碎,又引发新的裂痕,我和叶格丽朝反方向跑,避免摔入深不见底的裂缝中。

    但暗杀者轻易避开崩坏与碎石,冲向亚伯,在出剑的一刹那,重重形影再一次斩向亚伯心脏。然而亚伯却融化了,他化作血水,融入了地面。随后,地面的裂缝变成了成百上千个血盆大口,口中伸出舌头,舌尖如蛇,咬中大衮,开始吸他的血。

    叶格丽这女怪物看见真正的怪物,吓得目瞪口呆。我想嘲笑她,可也惊骇的说不出话。

    大衮发出低哼声,他一闪身,被一个泡泡笼罩,自身成了虚无的幻影,那些血蛇再无法攻击他。绿面纱告诉我——这是他将自己隔绝在时间之外。紧接着,大衮扔出一柄柄飞刀,将血蛇斩杀,血口斩裂,以此逼迫亚伯现身。

    但砰地一声响,大衮的肋骨处血液狂喷,他身上到处形成了血泡,开始流血。原来这是斯密茨血族的血液邪术,亚伯的血蛇中有血液的剧毒,此时在大衮身上发作,面对拥有无穷法术而又是战斗天才的他,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大衮当即脱离了时间隔绝,顷刻间,他的外观宛如劣质的录音带里的人影那样晃了晃,血泡都不见了,一切复原如初。我对此难以置信,吞噬者告诉我:“他将自己的身体状态调节到了几分钟前,那时他还没有中毒。”

    我怒道:“那岂不是耍赖吗?谁可能战胜得了他?”

    “他的法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这么应对。”

    从大衮脸上看不出半点疲态,可我猜他应该累得够呛,他一挥手,漫漫刀刃遮蔽了天空,旋即刺向地面,将地上那些血口血蛇全数斩断。这之后,他站立不动,等候亚伯回归。

    下一秒,亚伯出现攻来,他在狼形之上又加了一层暗影,这让他在施展神速的情况下显得飘忽不定。而大衮对他施加的时间膨胀消失了,亚伯又一次全速前进。

    大衮仍如木雕般凝立,可亚伯突发惨叫,顿时遍体利刃。亚伯融化成血水,摆脱了那些利刃,又一次攻击强敌,可这一次又如上一次那样,大衮什么都没做,可亚伯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利刃穿透,亚伯鲜血长流,只得慌乱躲避,可几秒种后,他再度身中万千刀剑。

    我喊道:“是无悲咒?”

    不可能是无悲咒,即使无悲咒又怎能轻易穿透亚伯的血王铠甲、暗影护体以及他远胜钻石的坚硬体魄?

    吞噬者说这是时间的陷阱。

    时间陷阱?

    吞噬者:“他在身体周围设下了无形的陷阱,如果他要惩罚的人做出某个动作,就将无可救药的被他惩罚,那是写死在未来的,无可更改,无可防御。”

    我真是服了,暗杀者有太多违反平衡性的招式,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这种待遇?这种挂给我来十个都不嫌多。

    我喊道:“亚伯,是时间陷阱,他算准了你的行动,千万不要被他算中,不算中就不会中招!”

    亚伯笑道:“原来如此。”他停止移动,与暗杀者静谧地对峙着,我居然看出亚伯兴致颇高,真是无可救药的蠢货,他现在已在落败边缘,面对暗杀者大衮,稍有差池,我和他都会死。

    谁能料到,站立不动当然也在暗杀者的预料之内。

    亚伯中剑,再也支持不住,跪在暗杀者面前,暗杀者身上的血光却显得风雨飘摇,时明时暗,他的体力也快耗尽了。

    我立刻想冲上去救亚伯,这么做当然是找死,可他....毕竟把我当做他的兄弟。

    恍惚间,我在亚伯背后见到了惊人的幻觉。

    那是一条黑暗的大蛇,大到脑袋直入天空,双眼犹如两颗月亮般的大蛇。

    即使黑噩梦与这大蛇相比,也渺小的宛如蝼蚁。

    亚伯无奈地轻笑,叶格丽的表情显得惊恐万状。

    暗杀者喃喃道:“阿佩普?”

    亚伯说:“原来还有这压箱底的玩意儿。”

    阿佩普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吗?

    暗杀者不再恋战,他跳到叶格丽身边,将她举起,叶格丽骂道:“干什么?快替我杀人!我命令你....”

    但暗杀者并不理睬她,叶格丽也不敢太过较真,他步入了一扇时空门,两人一齐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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