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蟾犁诧异的“你脑子秀逗了?这可是灵兽,我们是人,人兽殊途,你今天不吃了它,它日后长大也是要吃了你的。”

    斩桃眉头一簇“那等到那时候来了,才能自有分晓。”

    白甲地龙被闷得喘不过气来,终于逮到机会,一举将头从斩桃的怀中挣脱,拼命呼吸着空气,抚摸着白甲地龙的背,斩桃低低的“而且我总感觉,它似乎应该与我认识很久了。”

    “哼。”宣蟾犁为晚餐没了着落愤愤不已“蠢货,真是蠢到家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夜晚中,篝火微微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便有火光四射而出。

    宣蟾犁批了件衣服,肚子饿的受不了,实在睡不着,正准备出去走走,看到斩桃怀中那只白甲地龙正被斩桃双手箍的死死的,似乎生怕自己虎口夺食。

    “真是废物。”宣蟾犁咒骂一声,准备出去撒尿,却忽然从洞府深处传来了些异动,眉头一皱,从篝火中拿出了一根火把,往深处走去。

    繁华的街市上

    一饭馆生意爆火,究其原因,还是最近饭馆来了个大厨,手艺那是相当的好,吃过的人都说好。

    但见在饭馆前无需打广告,便有路人甲自发的拖家带口的往饭馆中跑。

    “妈妈,妈妈,我要进去吃饭。”

    “好的,我们进去吃。”

    “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沙雕笔者写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流下了沙雕的眼泪,不知有没有人能看的下如此沙雕的广告。

    饭馆后厨,斩桃半裸着身子,上身正搭着一条白毛巾,却在烟熏火燎中,那白毛巾已经被染得漆黑,最近饭馆中新来的厨子,当然就是他。

    斩桃父母皆是乡镇中有名的厨子,而斩桃耳濡目染,做菜的手艺也不是盖的,自从离开了短剑派,斩桃发现自己在短剑派的四年中,除了力气增长了一些,其余的任何东西,竟然从来没有习到。

    出来混社会之后,除了最原始的手艺做菜,想想也是奇怪,虽做了四年的记名弟子,记名弟子的杂物很多,但却一招半式都不曾习得,好似有人故意使自己完全与短剑派脱节一般,不过到底整日挑水施肥让自己长了很多的力气,现在用来颠勺也算是个意外收获了。

    “斩桃,再来个酸溜肥肠!”

    “好!”

    …….

    一阵“乒乒乓乓”的喧嚣声后,转眼便过了午饭的时候。

    斩桃穿上衣衫,在一株大榕树下擦汗,一抹白色的身影骤然从远处跑来,一举跳上

    斩桃的膝盖。

    斩桃嘴角一弯,摸了摸它“大白,方才忙了一阵,你又去哪儿玩了?”

    但见大白抬起头,嘴里还叼着一根香肠,看这熟练的香肠尾端蝴蝶结的系法,好似是隔壁的张大娘的。

    斩桃无奈地:自从那日那张大娘见大白相貌奇怪踢了大白一脚,大白便持续不断的报复,在门口尿尿、大便已经是极为平常了,偷香肠、偷咸肉这种事情,更是见怪不怪,最可气的是之前偷了张大娘的花裤衩,放在了开狗肉店的李屠户的砧板下。

    当那张大娘满大街找自己的花裤衩时,正好那李屠户被抓了个现行,这镇子本就不大,一时间这消息宛如蝗虫过境一般,家家户户都知,整整传了一个月才消停。

    那李屠户曾经也欺负过大白,因为大白外貌如此,李屠户几次看见大白,扬言要剥了它的皮吃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丑牛也一样。

    斩桃预备在大榕树下歇一会儿,晚点又是一个饭点,届时还有的忙。

    而自己出了短剑派,除了重操旧业,什么也做不了。

    正在斩桃预备躺下时,掌柜的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孙掌柜是一个中年模样,外形瘦小,颇有些精干的人,却心底倒也不坏,斩桃初始无路可去,便也是他收留了斩桃。

    “斩桃,歇了啊?”

    斩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孙掌柜:这孙掌柜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么黄鼠狼给鸡拜年起来了?

    斩桃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孙掌柜有何贵干?”

    孙掌柜搓了搓手“那个,斩桃,这段时间,小店承蒙你照料,使得小店的生意前所未有的好,但是最近鄙人儿子从郡上学成归来,正欲大展身手,你看,你现在是主厨,鄙人之子也想”

    看着不爽快的孙掌柜,斩桃心里有了数,爽朗一笑“孙掌柜说哪里话,既然掌柜之子学成归来,主厨一位,我退位让贤即可,掌柜的知遇之恩,没齿难忘,怎敢再奢求其他?”

    孙掌柜额头上沁出点点汗意“不是不是,斩桃,你听我说,我儿一回来,便想做那个唯一,可是你的手艺在这儿摆着,即使退位让贤,心理压力还是在的,你看”

    斩桃沉默了“孙掌柜这是要赶我走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斩桃,你可千万不要乱想。”

    大白龇牙咧嘴的站在斩桃的对面,狠狠瞪着孙掌柜,孙掌柜有些无奈的,却从怀里摸出一袋钱“斩桃,这是你两个月的工钱,我多给了你一个月,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看”

    斩桃双眼空洞,不甚明白这一系列的转折,看着斩桃如此模样,孙掌柜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啊无奈,却做主将那袋钱主动放在了斩桃的手心里握好。

    “斩桃,你保重。”

    跑堂的凑上来,看着斩桃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埋怨的“掌柜的,你老婆都死了二十年了,哪来的天杀的婆娘跟你生儿子?”

    孙掌柜一巴掌打在了跑堂的脑袋上“你小子就知道瞎说大实话,他妈那是我要这么说的吗?也不知道这娃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十里八乡再也没有这娃的容身之地了。”

    “那斩桃能去哪儿呢?”

    “不知道啊可怜的娃,若是不让他走,我们店就开不下去了,你是想他一个人被辞,还是想我们所有人都喝西北风?看运气吧,这世道”

    斩桃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一系列巨大的转变猝不及防,却没想到这一切的发生只是个开始。

    大白亦驱亦弛的跟在斩桃的身后,斩桃的工钱很快花完,必须要找个新生计,却不想这十里八乡自己走了个遍,竟然没有一家店肯要自己。

    无奈斩桃只能去做最低廉的长工,却连那年年都缺人的长工都不要自己。

    转眼之间,秋风萧瑟起。

    一条行人稀少的长街上,只见有零星的几家店铺还开着,更多的却已经关上了门,近几日一直有暴雨,即使不下暴雨的时候,这街上也是无比寒冷。

    但见一个乞儿裹着一张厚重的帆布,面前放着一个破了口的碗,双眼紧闭,蓬头垢面,显然是个乞儿了。

    却这乞儿与别处还不一样,在这乞儿身边的,是一只黑乎乎的灵兽,这只灵兽本就长得丑陋,现在因为污垢而变得漆黑无比,更添丑态。

    行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掩鼻而走,哪能施舍?

    待入了夜,那乞儿拖着沉重的步伐,又复行有气无力的行走到了栖身的城隍庙中。

    城隍庙破破烂烂,乞儿脱下身上裹着的破布,露出一些脸部,这乞儿不是别人,正是无处可去的斩桃。

    那漆黑的灵兽显然就是大白了。

    斩桃将白日乞讨的碗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却终究还是不能看出什么花样来,今日又如以前一般,什么都没有得到。

    却抖擞了一下衣服,准备入睡,却一枚铜钱“滴溜溜”的滚下来。

    斩桃眉开眼笑,举到大白眼前“大白,你看。”

    大白欢呼雀跃,斩桃将铜钱掂量了许久,似乎这一枚铜钱承载了明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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