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尔呵呵笑了两声,“那就选择黑火药,再简单不过了,你随便找个有卖爆竹的地方,花个十几块钱买一堆回来……”

    “什么十几块钱,我们这里讲银子的好不好?”我丢给他一个“你好老土”的眼神。大文学

    他嘴角抽了两抽,嘿嘿怪笑,“那你就算好银两,买一堆爆竹回来,把它们一个个拧开,用报纸接着里面的火药……”

    “什么报纸,我们这里没有报纸的好不好?我们这里连擦屁股纸都没有一张,很惨的。一般普通人家上茅坑都用竹片刮刮屁股,或者用石块、泥土什么的搞搞,富贵人家才用得起那什么玉扣纸,一品二品的达官贵人才用丝帛那种高级货来擦屁股好不好?”

    “大姐!你要不要说那么恶心啊?现在跟你说的是怎么擦屁股吗?现在跟你研究的是怎么制造土制炸药好不好??你扯哪儿去了?”伊莲忽然从另一头蹦了出来,向我扮了个鬼脸。

    我吐吐舌头,“那人家听你说报纸,一时激动,有感而发嘛。”

    “那大姐上卫生间就用竹片解决问题?”

    “呸!你才用竹片。”我扬扬拳头,“我告诉你们,我现在跟着王爷混,小日子不要过的太好哦,要不是因为怕你们太惦着我,我还想在这里多逍遥些日子呢。”

    “嘻嘻。”

    “喂,现在是让你们两个聊天来着吗?头儿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讲解怎么制作土制炸药?”休尔霍地跳了起来嚷嚷开了。

    “听,刚说到哪儿啦?”

    “说到买一堆爆竹回来,把它们一个个拧开,用报纸接着里面的火药,没报纸就用别的接,只要接住就行了。”休尔大声的叫嚷着。

    “这样就好了?”

    “嗯,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不过制作流程有点累人,而且……可能一次性不会成功,你得多试几次才行,试的过程中小心别把自己炸得黑糊糊的。”

    “哦,我试试。”我合上笔记本,对着他二人露齿一笑,“那好吧,我会尽快搞定这件事的,不说了我还有事,拜拜。”

    没等他二人反应过来,我就按下中止钮,果断结束了这次的对话。

    我吐吐舌头,知道他们一定会在那头骂我个半死,嘿嘿,反正我听不到,随便他们说去。

    “阿嚏~!”讨厌,现在就开始骂我了呢,谁叫休尔那么噜苏烦人呀,年纪到不大,说话却像老头子。

    我揉揉鼻头,朝火光处挨近些,伸手拿根树枝拨动下“劈劈啪啪”燃烧的火堆,瞧瞧天色,已然黯了下来。大文学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早知道就不玩了,现在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哎,真无聊。

    好歹回来一个陪我说说话也好嘛。

    我抬眼瞧了瞧他们离去的方向,“哎”的叹了口气,垂下脑袋继续拨着火堆。

    过不片刻,我一手合在嘴上,轻轻打了个哈欠,因为无聊,便愈发觉得困顿,于是我慢慢合上眼,昏昏欲睡的打着吨儿。

    我也不晓得昏昏沉沉了多久,恍惚间,耳边蓦地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噢,终于回来了,终于能够回府睡觉去了,我喜上眉梢,正想回转头望一眼来人。冷不防,从我背后伸来一只黑手,使块帕子蒙住了我的口鼻。

    强盗?我一惊之下清醒了不少,挣动着抵抗,试着高声尖叫。熟料,那蒙汗药下的特别重,没几秒功夫便把我蒙晕了过去。

    昏睡前,我似乎隐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若幽兰的清香。很快,我便失去了思考,完全沉入了黑暗之中,不省人事。

    **********我是黑手的分割线哦**********

    再度睁眼之际,发现身在一张竹塌之上,徐徐的风儿从大敞的竹窗内缓缓注入,吹动我一袭纯白色中衣,翩然起伏。

    我坐起身,环顾四周,一脸惊诧莫名。

    这不是翠微小筑吗?我怎会跑这儿来了?看看天色,似乎已经透亮,难道,我昨晚在翠微小筑睡了一宿?

    奇怪了,我是怎么来的呀?

    “枝桠”一声,竹门应声而开,一袭粉红衣裙的诗琴笑嘻嘻地走了入内,朝我福了一福,软哝直呼道,“云姑娘好。”

    “诗琴,你来的正好。我不太记得我昨晚是怎么来的了,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吗?”

    “姑娘也不记得了吗?昨儿您昏睡在翠竹林外,是诗意发现您,把您带回来的。”

    “是吗?我完全不记得我是怎么来的了。”我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就我一个人来的吗?其他人呢?”

    “没有啊,诗意就看见您一人。”

    “是吗?”我脑子里颠颠倒倒重放着昨日的情景,忆及昨晚我是在树林内等秦绍他们,后来又莫名其妙被人用蒙汗巾弄昏了过去,奇怪的是,此人为何要把我丢到翠微小筑门口来?

    此人身上,似乎带有一股清幽香味儿,淡淡的、渺渺的、若有似无。大文学

    我慢慢坐了下来,抬起怀疑的目光瞧着面前的诗琴。未及开口,只听门外传来秦绍暴躁的声音,“人在哪儿?”

    “王爷。”诗意惶恐的喊着。

    “子初你先别冲动,这恐怕是一场误会。”

    “什么误会?他明明就是借故支开我,偷偷把寒儿带到这里禁锢起来。”秦绍的声音打断了成王的话茬,怒火冲天的继续叫道,“寒儿……寒儿!”

    “子初。”我急忙跳了起来,急匆匆就向门口奔去。

    “哎呀,姑娘姑娘,您先把衣服穿好,姑娘……”诗琴在后面追着我一路小跑。

    我充耳未闻的抛下她,撒腿跑到中庭,只见秦绍立在一株桂树下大声叫唤我的名字。

    “子初——”我挥挥手,像只小鹿般蹦到他的身旁。

    “寒儿。”他一把揽住,垂首相望,神情急迫的问道,“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他?哪个他?”我莫名其妙地问道。

    “不是皇上把你带来此处的吗?”

    “皇上?我没看到他啊。”

    秦战与秦川从左右两处厢房奔了过来,一手急拉住我,神色凝重地问道,“寒儿,你没见到皇上。”

    “没有啊,我昨天一直乖乖留在树林里等你们呢,后来不知是谁把我弄晕了送来这里,我一觉睡醒,你们就跑来啦,我根本就没见到皇上啊,对了皇上呢?皇上呢?”我转而追问他们。

    熟料,他们个个闻之色变。

    成王沉吟了一番,转头看向秦绍,“四弟,皇上一夜没有消息,我恐怕他出事了。”

    “不会吧,他的武功绝对不在我之下,世上可伤他之人寥寥无几,他怎么会出事?大抵是在山间迷路了吧。”秦绍撇撇嘴。

    “那也不妙。”成王抬头望望天色,“再过半个时辰就该上朝了,你想想,到时候我们一个个都不到场,你猜,满朝文武会怎么想?”

    “对哦,那你们快去啊。”我急忙挥挥手。

    “不行,没找到皇上之前我们不能回去。”

    “那要不然你和子悠先回去,我和子初去找。”我提议道。

    “这么大的树林,你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呀?还是一起去吧。”子悠说道。

    “那怎么行?到时候真该来不及了,你们去吧,路上想个理由,随便先搪塞过去,就说皇帝病了不早朝。我现在就和子初去找,一定能够找到他的。”

    “三哥,怎么办?”秦川皱着眉头看向成王。

    “嗯,只好先这么办了。子初,你要记得,一有皇上消息,就派人立刻通知我们。”成王无奈的点了个头。

    子初淡淡颔首,“我会的。”

    于是,我与子初即刻出发,高声呼喊着皇上,一路跑到昨儿聚集的树林。

    “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分头找吧。”

    “不要分头找。”他一把拽住我的手,把我拖到他身边,“我不要跟你分头找。”

    我扁扁嘴,“那要找到什么时候?现在找到皇帝才是至关重要的事,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得给他陪葬。”

    “哼。”

    “哼什么哼,乖了,分头找去。一个时辰后,无论找没找到,再重新回这里碰面。”

    “寒儿。”

    “啊?”我跑出去三步,又重新回转头来。

    “你要记得按时辰回来。”

    “知道了——”我挥挥小手,一溜烟跑进了树丛。

    可惜没有搜救犬在手,否则三两下就能找到皇帝的人影了。

    他该不会像我上次那样,逛着逛着就一不小心踩进陷阱了吧。我嘿嘿暗笑两声,两手贴在唇边,朗声叫道,“皇上!皇上——二哥!二哥你在哪里啊?二哥——”

    我舒了口气,清清嗓子,再继续叫唤他的名字。

    北岳山山头被大面积的绿树覆盖,广阔无垠,视野非常之不开阔。我差不多走了半个多时辰,叫得嗓子都快哑了,依然未能找到秦殇的身影。

    找了这么久连个屁都没找着,我不禁有些泄气了,气呼呼地往树底下一坐,神神叨叨地念着,“这该死的秦殇,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没事玩啥失踪呀?真是莫名其妙,万一老太太怪罪下来,完了完了,那倒霉的肯定是我,呜呜,我神经病,莫名其妙提议来北岳山游玩,结果搞出事情来了吧。我真是个笨蛋!我气愤地敲敲自个儿的脑袋,嘴里嘀嘀咕咕的唠叨个不停,低眉瞟了一眼脚下的草团,蓦地瞪大眼睛。

    我爬跪在树底下,小心翼翼的从一团乱草中捻出一小块衣角。妈呀,看这布料的颜色,分明就是秦殇所穿。如此推测的话,他应该来过此处?

    “二哥!”我突地站了起来,绕到大树后头,低眼瞧瞧下面一处陡峭的斜坡,眼尖地发现不远处的草团里有血液拖曳滑动的痕迹。

    他该不会失足落到山坡下去了吧?我寻着深草弥漫的山坡,手脚并爬地慢慢向下滑去。

    不料,半途上倒霉的踩了个空,身子便急速向下滚落,“啪”一声,落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我狼狈的抬起头来,吃力的把身下那人翻了个身,瞪着他苍白的俊脸,失声叫道,“二哥?”

    “二哥,二哥……”我抬手轻拍他的脸庞,抓起他的右手,慌张的自言自语道,“糟了,手怎么这么凉?”

    我将他的身子微微托起,摸到他背后一片湿润,于是把手伸到自己面前,仔细一望,看着满手的血渍,惊吓得面色大变。

    “二哥,二哥,二哥你不要吓我,二哥。”我见他毫无反应,知他完全昏死过去。

    当务之急得先替他止血,该死的,他千万不能有事。

    “子初——子初——”我抬头望望相隔很远的山坡顶,料定子初听不见我的叫声。

    算了,还是省点气力救人吧。

    我把秦殇扶坐而起,见他后肩胛处破了一个小洞,从中有黑血汩汩流出。

    看来是受了毒箭之伤,不过此人还能在昏迷前自行把箭拔出来,也可谓意志力惊人了。

    该死的忘记把百宝袋带来了,当初伊莲给我配制的药,我全扔那里面儿了。

    怎么办?连特制消毒水也丢在府里了,我六神无主的呆坐在他面前,心里暗暗告诫着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不行,凭我一人之力根本就抱不动他,我先上去找子初。

    心想意动,我立即手脚并用的向高坡上爬去。

    “子初——子初——”我卯足劲跑回当初与他分手的地方,来回转了一圈,大叫了三声。

    回应我的,仅是扑翅惊飞的鸟儿,与我淡淡的回声。

    要命的,这该死的秦子初到底跑哪儿去了?不是说好一个时辰后见面的吗?我心里挂念着二哥的安危,不敢在此多做停留,于是便从怀里取出一本暗黄色的便携式易可贴,留了一行字,“刷”的撕下一张,随手贴在树干上,用力拍了两下,粘贴牢固。

    留言条上写着:我已找到皇上,向南走五百步左右之地,顺坡而下,速来帮助我。

    我匆匆忙忙赶回子璇身旁,见他依然昏迷着,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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