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康王府出来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在一处朱红大宅前停下,徐徐停靠到一边。大文学

    我与秦绍陆续从马车内下来,抬眼望了望顶头的匾额,笑道,“咦怎么是这里?”

    “你来过?”

    “嗯,之前与子悠来过一趟。”我点点头,指着那匾额念道,“寿……府,应该是寿王府吧。”

    “嗯,此处是我大哥的居所。”

    “那个秦川到也真满奇怪的,有权有势的二哥他不认,和这潦倒的大哥到是满亲近的。”

    “别这么说寒儿,大哥大嫂的人品都不错的。只是大哥近些年来犯了疯病,一直呆在府里足不出户,亲戚间也不大走动。”

    “这到是,上次你母后举办的家宴都没邀请他,可见他在你们皇室里的地位有多微不足道了,嘿嘿。”

    “不是,大哥有病在身,不宜到处走动,上回母后请了大嫂。”秦绍皱皱细长的眉。

    “哦,她不到场,那就是不给你母后面子喽。”

    “胡言乱语。”秦绍啼笑皆非地抬指捏捏我的面颊,扯着我走入寿王府。

    我嘟哝着,“说带我出来走走,原来是到你大哥家来,有什么好玩的嘛。”

    “我许久没见大哥了,先来看看他,一会儿再同你出去逛,乖,别闹。”

    “哼。”

    谈话间,寿王妃出外相迎,将我们请至大厅落座、奉茶。寿王妃即是我上回见到的矮脚妇人,而上次撞见的疯汉并无出现,问过他娘子才得知他昨夜又犯疯病,刚吃过沈神医的药睡下。

    秦绍劝慰了他大嫂几句,妇人沉沉地点着头。

    我见气氛有些沉闷,便借故解手,起身出门走走。

    实际上,我也不想多了解他们秦家的事。你想,如果一家人好好的,怎么可能把大哥大嫂赶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住?恐怕这寿王秦英与皇帝间有莫大的嫌隙哩。

    瞧这王府,无论从建筑规模或是装潢程度来说,与秦绍、秦战的府邸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而且,偌大的庭院里居然看不到一个仆人,地上铺着一层枯黄的落叶,墙角与屋檐下到处都结着蜘蛛网,像是若干年未曾有人打扫似的。

    我沿着庭廊慢步,鼻间忽闻一道芳香。

    那是一道悠长、绵延的兰花香味儿,含着它特有的淡雅、芬芳,慢慢渗入我的呼吸,浸淫着我的心灵……

    我下意识地冲那方向而去,转过几处假山,走入一片兰花的世界。有白的、有黄的,有绿的,也有素花及蝶花,不夺目、不张扬,花开适中,超然美丽。大文学

    兰花文静,质朴素雅,微风轻抚,荡出隐隐幽香,沁人心肺。

    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只是小时候见母亲摆弄得多了,也莫名知道些兰花的品种与种法。

    我顺着花丛慢步,徜徉在一片花海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待我折转身时,有些诧异的对上一张素淡如幽兰的面庞。

    她穿着一袭宽衣长袖的素白衣衫,长发拢成一束半垂在肩头,随着轻风丝丝缕缕地飘拂着,颇有仙姿,很是迷人。

    她一手提着水壶,抿着棱角分明的小嘴儿朝我浅浅一笑。

    我出于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提步向她走去。

    在与她擦肩而过时,我依稀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淡若幽兰的清香。

    我震动了一下,偏头打量起她含着淡笑的脸庞。

    半响,我未支声,她也未说话。

    我们只是互相注视着,似要融化在彼此猜度的目光之中。

    我笑了。

    她也笑了。

    我说,“我应该见过你吧。”

    她说,“你不该这么聪明的。”

    于是,我又凝眸深望了她一眼,转身向前方的庭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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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马车上,我一直在想方才那个古怪的女人,秦绍跟我说话,我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半句也未听进去。

    “寒儿你又在神游什么?”他气呼呼地扯了我一下,索性坐到我身旁,抬手挽住了我的腰。

    “子初。”我突然回转头,与他脸贴上了脸,“干吗离得我那么近嘛。”

    “你干吗不睬我,在想什么?”

    “我想重要的事嘛。”我嘟嘟嘴,“子初,我听魏叔说,皇上把追查天道门行刺一事又交托给了你?可有眉目?”

    他摇了摇头,“还在查。”

    “他有没有给你设定限期?”

    “这次到没有。”

    “哦。”

    “怎么了?”

    “没什么,问问。”我露出小白牙,嘿嘿一笑,“子初,听说你经过流寇一役后,成为全城百姓膜拜的对象,民望涨了呢,高兴不?”

    “有什么好高兴的。大文学”他蹙眉。

    “也对,锋芒过露会遭人妒,那个赵老头子说不定又在算计着怎么害你了呢。”

    “你这张小嘴,真是口没遮拦的。”他忽而俯首,亲啄我一口,邪气地笑笑,“不过吃起来却很甜,柔柔糯糯的,好香。”

    “去!你个色鬼。”我挥动着小拳头砸向他的眼睛,估摸着能砸出一个大大的熊猫眼来,嘿嘿。

    他哈哈大笑着攫住我的拳头,一把将我搂到怀里,胡乱亲着我的小脸。

    嬉闹间,马车车顶突然震动了一下,我俩同时抬起头,只见一道人影破顶而入,随着她的降临,马车车厢“啪啪啪啪”四散开来,整齐地向四面八方倒下。

    只不过一秒功夫,厢式车就莫名其妙变成敞篷车了,王爷车就变老爷破车了……

    我瞧着坐倒在我们对面软凳上、一脸讪笑的九公主,挖哈哈大笑起来。

    秦绍则气得头顶生烟,怒吼一声,“怎么是你?”

    我们三人面对面,坐在没顶没厢壁的马车上,接受众人目光关注。这简直太好笑了嘛!我捧着肚子笑倒在子初身上。

    赶车的牛叔急忙驭马停车,瞪大他的水泡眼回望着我们。

    子初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一把拎起九公主,“呼”地一扔,当垃圾一样,把她抛出去老远……

    我再次笑得绝倒!

    天哪,当冒失公主碰上火爆王爷,原会生出这番场景来哟!

    一直到回了王府,秦绍还在那边儿兀自嘀嘀咕咕骂个不停,骂她没头没脑子啦,骂她不识大体啦,骂她神经病!

    晕,这神经病三个字,貌似是从我嘴里学过去的。

    膳后,我百无聊赖地陪他下棋。起初连赢两盘,之后连输五盘,气得我掷子起立,大声嚷着“不玩了”。

    他看看时候亦不早,也就悻悻然地放了我回房。

    我进屋的时候,采儿正坐在桌子旁,一手支着额头,勉强保持着半清醒状态,可怜兮兮地直打瞌睡。

    我走至她身旁,轻轻抬手拍了她一下,她立刻跳了起来,揉着眼睛叫道,“公主。”

    “采儿,回房睡去吧。”

    “可是奴婢要留下照顾公主呀。”

    “行了行了,回房睡吧,我这头躺下睡死了,从不起夜,去吧。”

    “哦。”她笨笨地点了点头。

    “采儿,现在也不过就十点多,你怎么累成这样,白天事儿很多吗?”

    “嗯……”她舔舔小嘴,支吾不语。

    我心里立刻明白了,表面上却未显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笑道,“不早了,你去睡吧。”

    “是,公主。”她如蒙大赦般地跑出了我的屋子。

    我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个笨采儿,准是又让馨如这丫头指使这指使那,白天忙得半死不活,临晚自然筋疲力尽了。

    看来,这馨如丫头真是愈来愈过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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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我难得起了个大早,本想梳好头,自个混到厨房去看看有啥吃的。

    这时馨如跨进了门,见我已起床,立即赔上笑脸迎向我,“公主怎么起那么早呢?馨如替公主梳妆。”

    “嗯。”我放下手里的象牙梳,微微点了个头。

    馨如一边替我拢着长发,一边笑道,“王爷今儿起的更早,已经出府去了。”

    “嗯,他忙着追查天道门的事,不得空儿。”我淡淡地应了一声,从铜镜内端望她插在鬓边的一支金钗,“馨如,这支钗……”

    “哦,是采儿送给我的。”她替我挽了一抹流苏髻,朝我发上镶着饰物。

    我默不作声了片刻,着好衣物,我站起身,转头望着她,“怎么不见采儿,还没起来吗?”

    “她……”

    “公主。”采儿兴高采烈地跑进门,黑里透红的小脸上挂着一排密密的汗珠,看来是劳作了不少时候。

    “采儿你一早上哪了?”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采儿刚去把王爷的书房整理了一下,公主找我吗?”

    “王爷的书房不是由馨如整理打扫的吗?我记得采儿你还有别的地方要整理。”

    “啊是这样的,公主,因为我今天一早起来头有点晕,所以采儿她自告奋勇要替我……”

    “你住口!”我见她还敢狡辩,于是更加气愤。

    “馨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儿,采儿脾气好、人老实,你看准她不敢搬弄口舌,就如此欺负她,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我以前说过,没把你当下人,我没买下你的自由,你随时可以离开。但你既然不走,要留在这府里,就得守这府里的规矩。王爷交代的事儿你都敢阳奉阴违,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公主我……”

    “你别编理由骗我,原本还想给你机会改正,谁知你愈来愈变本加利了。你的事情很多吗?什么都要塞给采儿做,那她还不做死?这也就罢了,我看你还处处收受仆人们给你的好处,你到底允了人家什么事儿,人家这样巴结你?”

    “公主不是的,我……”

    “哼,我还敢把你留身边儿吗?哪天叫你卖了,我还傻呆呆地替你数银子呢。”

    “对不起公主,馨如不敢的。”她急忙跪了下来,两行泪随之掉落。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是,现在你只是差遣采儿,可难保你哪天不来差遣我。”我冷笑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她真怕了,哆嗦着直求饶。

    我思来想去,她这种逢高便攀,逢低就踩的个性始终不适合留在我身边。

    我也实在没那个精力跟她斗智,还是留个省心点的丫鬟在身边儿吧,免得日后她真为了利益出卖我,到时哭都来不及。

    于是,我故意端起一张冷脸,冲着她冷笑数声,“馨如,我这小庙供不了你这尊大菩萨,我想,你还是另寻地头栖身吧。采儿,送她出去。”

    陈馨如放声恸哭。

    “公主,公主息怒,馨如姐也只是一时糊涂,我想她……”

    “采儿你不必替她说话,我主意已定,你照做就行。”我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劝我。

    馨如一听我这话,哭得更为大声。

    半响,见我铁了心执意赶她走,于是她掩面啼泣着奔出了门。

    熟料,午时未到,秦川那死小子便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他从外面冲入门时,我恰好正处于无聊透顶的发霉状态,正想着用啥来打发时间,巧了,就有个冤大头自个送上门来找骂了!

    这小子满脸的不高兴,一开口就是连串质问,“你为什么把馨如赶走?你为什么不要她?你不喜欢我送给你的东西吗?你为什么不喜欢?你喜欢什么?”

    我这一听,立时就浑身来劲了。我从塌上跳了起来,凶眼朝他一瞪,“哈,我还没找你,你就巴巴地赶来找骂了。”

    “我找骂?”

    “怎么不找骂?你看看你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丫头?又势利又阴险,我不要!”

    “你说什么?势利?阴险?”他气呼呼地盯着我,“你针对我。”

    “我针对你?”脑子有毛病吧,现在说的是那馨如丫头,干吗把事情往他自个儿身上拉去?

    “你若不是针对我,干吗单单把我送给你的丫头退回来?”他愤愤不平地说着,一个箭步挨近我,伸手捉住我的手腕,“你说!你干吗不把二哥送你的丫头退回去,不把四哥的丫头送回去,单单针对我呢?”

    “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丫头里还分老二、老三、老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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