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弗虽然是他的妻子,但是对于他的作品,却很少能够看得到,不是她不想看,而是他不愿意给她看。作为一个编剧,他不愿意过多的从妻子那里得到过多的意见,在他认为,这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何必把更多的外人牵涉进来?还会因为别人的意见干扰自己的写作,还是不要了!时间一久,詹妮弗也就习惯了他的这种做法。

    但是这一次,情况出现了一点变化。赵晟本来是中国人,杰瑞米-波贝克当年又是那样一番景况,这使得他对于美国大学中的年轻女孩儿少了一份了解,尤其是她们在爱情上的态度,对性的态度,对交往的过程中保持的心态,都缺乏一个明朗的认识,这时候,他才想到了妻子。

    詹妮弗听到他提出这样的问题,也很是疑惑:“杰米,你……到底想写的是个什么故事?青春喜剧吗?”

    “差不多吧。和很多人想象中的青春喜剧有点不同。大约是这样的,一个男孩儿,爱上了一个女孩儿,很通俗很老套的故事,不过过程有点变化,这个女士是有点暴力倾向的那种人,男孩儿在和她交往的过程中不断的受到她的打击,嗯,很残酷的那种哦。”

    “你认为观众会接受一个男士被女孩儿这样……残酷的对待吗?”

    “我想,也不会缺少女性在家庭暴力中为主导的情况吧?而且,这部戏和那些内容不太一样,两个人之间的打闹还是以玩笑类为主,不是宣扬什么女权或者家庭暴力。”

    “好吧。你继续。()”

    “什么?”

    “我是说,你继续。我想听听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好吧……”赵晟把自己大约地故事结构和妻子说了一遍,后者立刻瞪起了眼睛:“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尾?杰米。这样的结尾一定会被人骂地!如果你作为一个观众,进入影院之后。在欣赏了1oo分钟的快乐和欢笑之后,最后得到地竟然是一部悲剧电影,你……能接受吗?”

    “我想我可以的。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未来的生活中朝夕相处地女孩儿,是一个有着暴力倾向的人吧?”

    詹妮弗想了想:“杰米,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剧本吗?”

    “呃……好吧。”他站了起来。让开了电脑前的位置,詹妮弗疑惑地看着他:“真的可以吗?”

    “呵呵……”赵晟笑了:“真的可以。来,给你见识一下你丈夫的功力。在这里,打开就是了。”

    詹妮弗调出文档,坐在电脑前看了起来,这一看进去,几乎就放不下了。赵晟经过几年的打磨,现在的水平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写《老友记》的小警察了。剧本中对于场景。人物,画面,语言,动作的描写都有了很长足地进步,一个在地铁中互相殴打的情节在他的笔下被刻画得绘声绘色,当詹妮弗看到女主角对男孩儿说:“你知道天为什么是蓝色的吗?因为我!我希望天是蓝的,所以它才是蓝的;知道火为什么是热的?因为我希望它是热的,知道为什么洛杉矶的天气永远没有明显的四季之分吗?”这时候男主终于忍不住讥讽起来:“因为你?你希望它是这样地,所以它就是这样地喽?”等一大堆古怪的对话时,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从这第一声笑声出。詹妮弗就再也没有停止过微笑。在校园中换鞋然后奔跑,在池塘边。把男朋友推下去只为了试试水深,在警察拘押所中,女主把他保释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一顿臭揍,让她在微微咧嘴的同时,又忍不住苦笑连连。

    在看到结尾之前,詹妮弗虽然觉得这部戏的成功率会很高,但是也不自觉的认为,这样的故事似乎不大适合美国人的欣赏口味,毕竟,在美国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可能性简直就是无限接近于零。不过没有关系,电影作品嘛,不一定必须按照生活规律来,一点点夸张和夸大还是允许出现的。

    但是……等她看到最后,男主角和那个橄榄球队队长的一番对话:“……第一,别打算让她温柔一些,想都不要想;别让她喝三杯以上的啤酒,会打人的;在咖啡馆一定要点咖啡,别点可乐或者橙汁;如果她打你,一定要装作很疼的样子,如果真的很疼的话,一定要装作不疼;在认识的1oo天纪念日,一定要去她的班上给她送花,顺便说一句,她很喜欢玫瑰花的;一定要学会运动,尤其是网球和壁球;另外,还要有随即进监狱的准备。如果他说要杀了你,不雅当真,这样你会好受一些。如果她的鞋穿着不舒服,就要和她换着穿,主动的。最后,她喜欢电影剧本的写作,要好好的鼓励她。……”的时候,终于使她相信,这部影片一经上映,只凭这一段对话,就足以使这部影片摆脱喜剧的范畴,而正为一部在喜剧包裹下的正剧!

    她抹抹眼角,把页面拉到最后一张,结局她早已经知道,但是在电脑中看到,还是让她觉得不能接受,詹妮弗猛的在转椅上调换过身体,看着正在和女儿说说笑笑的丈夫:“杰米,你还是坚持这样的结局吗?”

    “看完了?”赵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感觉怎么样?”

    “我是说,你还是坚持这样的结局吗?我想我必须提醒你,观众可能不会接受一个悲剧故事作为他们最终的选择的。而且……”

    “而且什么?”

    “你也知道你的习惯,你在映礼之前从来不会举行试映会,这样的话,你地作品就不能听取别人的意见,尤其的观众地意见。这样直接放映,有什么后果都是你现在不能想象的。所以……”

    赵晟嘻嘻一笑:“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写出一部出美国人思维接受能力地影片来的。最后,女主角不还是活生生的吗?”

    詹妮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杰米,我不是在开玩笑。”

    “认真点。我也不是。”他不再嬉皮笑脸:“简,这个故事的结局几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悲剧。男主角的性格和经历,以及他在这段感情中的定位,注定了这是个不可能成功地爱情。你真的认为观众会接受他们两个人像童话故事里那样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你认为能维持多久?像我们两个人这样?如果你也是像影片中的女孩儿一样,每天不是责骂就是殴打我,你认为我们的关系能维持多久?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两个年轻人在生命中给彼此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然后,通过一种似乎很残酷的方式分开,难道我不是很仁慈又善良地吗?”

    “你……?”论到斗口,詹妮弗就从来就没有拿他没有办法。(歪歪书吧)现在听他又是一番歪论,她真的有点不愿意了:“杰米,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好吗?我虽然在你的工作上从来不会插手,但是相信我,这样的结尾真的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赵晟没有接她的话题,径自从墙角拿起吉他:“还有个事情,我想了一主题曲,你来听听?”

    詹妮弗知道,每当他不接某个话题的时候,就是表示这件事他已经决定了!而他一旦决定什么事情。别人就很难劝得动他。即使是错误的,他也会坚持下去。她只得淡淡一笑:“好吧。你弹来我听听。”

    赵晟笑了,低头拨弄了几下琴弦,开始哼唱:“……心痛得无法呼吸,找不到你留下地痕迹,眼睁睁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找不到坚强地理由,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就向流星许个心愿,让你知道我爱你!”

    很明显的,他在演唱的时候也是真的动了感情,一《星语心愿》被他娓娓唱来,听得詹妮弗荡气回肠,甚至连小小的艾玛,也把注意力全都投注在歌曲上,在爸爸演唱结束之后的好一会儿,房间中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唔”赵晟摇摇头,放下吉他:“感觉怎么样?”

    “太棒了!”詹妮弗从电脑前站了起来,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杰米,我感觉着几乎是一可以和《无尽的爱》媲美的歌曲,它一定能为你赢得第二座奥斯卡最佳音乐奖的作品!和你的剧本比较起来,这歌一定会更受欢迎的!”

    “你真的这样觉得?”赵晟一笑:“我却不是这样感觉)你不认为歌曲中的元素太过东方式了吗?”

    “嗯?”詹妮弗一愣:“东方式?哦,你又在和我开玩笑了,是吗?”

    “你不懂的。”赵晟长身而起,走到床边抱起女儿:“艾玛,你的感觉呢?”

    “啊!啊!”

    “你瞧,我们的女儿就比你有乐感。”

    “嘻嘻!”

    詹妮弗看着这一唱一和的父女,无奈的苦笑起来:“演员和制作人员呢?你还准备和环球合作吗?”

    “这一次不会了!”赵晟大叫一声,弄得艾玛都被他吓了一跳:“啊!啊!”

    “哦,对不起。”哄了女儿几句,他这才和妻子说道:“如果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的话,这部戏我想自己来做。”

    “自己?呵呵……”詹妮弗的脸上满是古怪的微笑:“在《24》的片花之后,你还没有得到足够的教训吗?”赵晟俊脸一红:“喂,你这是在怀疑你的丈夫吗?”

    “喂!你这是在用另外一个话题来遮掩你的过去不光彩的历史吗?”詹妮弗毫不犹豫的顶了回去。

    心底的秘密被妻子看破,赵晟老脸难得的泛起了红晕:“简,不开玩笑了。我知道我有这方面的前科,但是,你也不能不给我一个新的机会吧?任何一个在监狱中度过2o年以上的犯人还都有假释的机会呢!即使是三振出局的,难道不是吗?”(注1)

    “我的记忆里,似乎你还没有到可以申请假释的年限呢!”可能是自己的意见没有被丈夫采纳,詹妮弗处处和他捣蛋。

    赵晟气哼哼的扭过头去不再理她,开始和女儿说起话来。

    “喂,杰米,你真的要自己来制作影片?你可要想仔细了,这样的事情一旦开始就必须要有个结果,可不能半途而废呢!”

    “你认为你的丈夫是那种人吗?”

    “好吧好吧。那么,演员呢?”

    “我想,女主角可以选择……薇诺娜-赖德,男主角嘛,就选择小弗雷迪?普林茨?不行,他现在的身价可不是我能请得起的。不行,再换一个,我想想,谁能合适呢?”

    “你认为薇诺娜就很便宜吗?你有大约多少的资金可以使用?”“比你想象得多。”似乎是不满妻子的语气,他嗔怪的瞟了她一眼:“我想,最少也可以争取到5oo万吧?”

    “5oo万?你疯了吗?这样的价钱,你甚至连大约的后期工作都完不成!更别提现场的演员,工作人员,这些人的费用你是怎么考虑的?”

    赵晟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坐下。听你的丈夫给你解释。”

    “嗯?什么?”

    “是这样的。”他的一只手抱着女儿,另外一只手揽住妻子的肩膀:“简,你知道我这些年在好莱坞的闯荡,钱未必赚到多少,但是朋友却有很多吗?”

    “你不会是想请他们出演吧?即使是友情客串的话……”

    “不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一定要邀请他们出演角色,这一次我要把他们的人员和设备都借来!这是第一笔可以省下来的费用,当然,如果他们愿意出演,我也不会拒绝。其实,我这样做最根本的意义,就是为了做一次实验,看看我的名字到底能够值多少钱!这种纯粹的以小博大,是一个很大的冒险,不过,我愿意承受这样的压力。我之所以拒绝你提出的修改意见,也是基于这样的基础上做出的!如果这一次的影片票房足够好的话,我下一部就会正式进入影片的制作阶段,也可以和制片方提更高的要求,现在,你明白了吗?”

    “也就是说,你是想以这部影片作为日后和他们提条件的借

    “差不多吧。我也很乐意通过这样一部小成本作品,学习一下片场的工作流程,你没有说错,当年我执导的《24》,真的是太糟糕了!如果不是有迈克尔临时接手,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呢!”

    “我当你不知道呢!,哎,伤脑筋啊!”詹妮弗无奈的抓抓头,轻轻的苦笑起来。

    注1:“………三振出局………”这句话除了用在棒球比赛中之外,也是美国司法审判中的一个规律。一般来说,有前科犯罪达到第三次的犯人,在宣判的时候,刑期是以25年为最低标准。这也是为了震慑犯罪的一种做法,在司法界被俗称为三振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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