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沉一手捂着贺州,一手把他拖走,“阿言睡了,你别打搅她。”

    “唔唔唔。”

    看看已经远离了姊颜的院子,天沉放开他。

    贺州迅速跟他拉开距离,横眉冷对,忿忿道,“重色轻友。”

    天沉转过身子,继续往回走,“再不回去,睡不了多久咯,明天可是学子们的九日大比,输了别赖账。”

    “你你你,本少侠在外面吹了一整天冷风,一口酒都没沾,你们就这样对我,我太失望啦。”

    “十四不是给你送了嘛。”

    “那也不能弥补我心灵的损失。”

    “十坛梨花白。”

    贺州算了算,“再加十坛竹叶青。”

    “好,走吧。”

    贺州又走过来,勾肩搭背道,“你不拦我,我也不敢在她睡觉的时候惹她啊,那可是要暴起砍人的啊。”

    “虽然你吵到她,会挨揍,不过还是让她好好睡个囫囵觉。”

    贺州翻了个白眼,“知道啦。”

    此夜的京都,有人沉醉,有人不眠,有人坚定信念,有人只求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三人又精神奕奕的前往国子监,今日是检验学生们的时候了,虽然学了不久,但是竞争,的确是让人快速成长的好方法,况且这三位教习都不是普通人,一言一行都在传输这自己对于武道的理解。

    虽然睡了不久,但是应该是睡的安心,姊颜看着心情倒是很好。

    今日辟了半日,让学生们展示所学,互相学习,找出不足,三人都很感兴趣,看看这群优秀的青年才俊,能有什么表现。

    所有的学生被分成三组,三人分别负责一组,第一可以向第三提个要求,第二可以再旁边看热闹。

    第一次大比,许多人都很好奇,学院里其它先生,教习,都占领了一旁的阴凉处,等着看看。

    只见姊颜背着剑,径直走到场地中央新搭的擂台上,“学院里一直教大家不要逞勇斗狠,但是无论是擂台上,还是擂台下,比赛总会到来,能赢就一定要赢,擂台上还有再来的机会,而很多时候,输了,就没有机会了,你们今日是要赢,还是等下一次。”

    台下的都是年轻人,自然不肯认输,“一决胜负,就在今日。”

    “今日和你们一决胜负的,是各位的同窗,你们以后的对手,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四国借祝寿之名,带了各路高手,打算来个五国大比,你们是我大楚倾力培养的才俊,你们很快就会对上这些对手,而你们今日的对手,明日就是并肩作战的朋友,五国大比,我们不能失了东道主的风范。”

    原来国子监内只算小比,重头戏就是五国较量,都是同窗,在坐的人,都心里有数,若是能面对五国内的对手,想想就激动,难怪谢教习,不愿在家,只身闯荡,这样面对未知的感觉,的确很刺激。

    听了这话,前来围观的文院的师生也不淡定了,五国之比,其它四国带来各路高手,自然不会只有比武一项,届时他们肯定会全面‘找茬’,要卸了楚国的颜面,这里的人,可以说是大楚精心培养的未来栋梁,若是没有在五国争胜之心,和谈栋梁。

    谢家果然消息灵通,早已知道四国使团的动向,现在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估计也是想激励众学子。

    未来的这场寿宴,必定会是数年来的第一盛事,各国大比搁置多年,今日重见天日,有幸一见,不枉此生啊,饶是许多修身养性的白发老先生,也忍不住心情激荡,近年来,五国涌现了不少少年,青年天才,不知这次盛事,能见到几个。

    这边朝气蓬勃,瑞王府却是战战兢兢,自瑞王封王以来,府中一直笼罩在瑞王喜怒无常的情绪中。

    瑞王昨夜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回了府,一觉睡到了太阳大盛的时候,揉揉微痛的头,唤外面守着的婢女进来伺候。

    门外的人,端着沉重的铜盆,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主子,听了主子的召唤,自然赶紧推门进去,伺候他穿衣,洗漱。

    外面候着的人,等里面差不多了,才敢出声,“爷,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吧。”

    那人躬着身子进去,私下打量了主子几眼,主子自封王以来是不一样了,越来越有帝子的威严,只是脾气多年,令府中人都十分不适,不过隐约知道主子大计的他,自然明白主子日后的路,该立起来的自然要立起来,身为下人,应当适应主子,而不是让主子迁就,那些不长眼的,该换就得换。

    “爷,宫里传来消息说,昨夜陛下又病发了,还咳了血。”

    瑞王眉头皱了皱,“太医看过了吗?”

    “依您的吩咐,照例传了胡太医等几位太医,施了针,开了药,只说陛下是精神消耗过度,体虚导致。”

    一切顺意,只是心里稍稍有些不安,总觉得那里出了问题,压下心绪,“嗯,那就好,就算本王喝醉了,一切还是符合本王的计划。”

    看了看天色,吩咐道,“给本王约九皇兄,今日午时在望江楼见面。”

    那人为难道,“可是贵妃娘娘传信说,希望您今日早些进宫,有要事相商。”

    瑞王不耐道,“母妃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唠唠叨叨的说教罢了,本王下午再进宫。”

    那人不敢触霉头,这几日不知怎么了,主子母子二人好像有了什么隔阂,“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隐秘些。”

    “是。”

    国子监学子何止上千,跟着姊颜三人学武的,也有五六百人,分做三组,每人也负责了近二百人,虽然搭了六座擂台,这比赛不知要比到什么时候去。

    三人之下,又分甲乙丙丁四小组,早就私下比过,能挤入甲,乙组的人,才能参加这次大比。

    这不是江湖儿女,不讲究什么单打独斗,血溅当场,可用战术,阵术,哪怕心术,只要学过的东西,都能用上,靠的不仅的武艺,还有脑子,只是如果武艺超群,一剑破万法,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也是一种强。

    武艺不足,脑子来凑,这样的比赛,显然武艺高强,或者头脑灵活的人胜算更大。

    看着这些学生,或三五成群,或抱剑独立,无论是跃跃欲试,还是冷静自持,都有一展身手的决心。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是拥有比常人更加厉害的学习天赋,如果再加上合理的发掘,正确的引导,不懈的努力,站在众人头顶,不是难事,显然国子监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学习天赋出众,在为人处世方面,灵活转变,难免有不到之处,似这样,大多有些自负清高。

    这样的人,往往只服比自己更厉害的人,儿坐在旁,悠闲至极的乘凉的三人,就是这样的人,论武道天赋,天下能与之匹敌的,再难寻,论相貌人品,也没几人能敌得过,即使是真的没有丝毫背景的贺州,那一抹洒脱之态,也不是谁都有的。

    这些学子,平日里不言,是尊重老师,这样的比赛,激起了学子们的斗志,那些好奇,不服的人,终究会发起挑战,三人脸上,却没有一丝紧张。

    这事显然和国子监的宗旨不符,只是是学督亲自特批的,不知道学督为何总是对他们特别对待,不解的人,都被学督半眯着眼睛,呵呵笑的打发了。

    上午已经过半,比赛渐渐紧张起来,张龄不像京中世家子,腰悬宝剑,当做装饰,而是学着姊颜等人,做了个剑匣,背在身上,抱臂在一旁认真的观看。

    作为姊颜看好的学生,自然是编入了姊颜的队伍,被姊颜任命为领队,作为领队,不能只懂斗狠,还需用脑子安排,姊颜看他做的得心应手,也省的自己操心。

    天沉在自家山庄时,也曾和山庄中众师兄弟共同学武,其中关节,想想也就懂了,只苦了贺州,从小到大,没什么师兄弟,只有个师傅,还是个怪脾气,抹爬滚打好不容易学的有了名堂,师傅和爷爷相继去世,靠着天赋,江湖沉浮,成了有名的刀客,还为父母报了仇。

    本来想着,暂时心愿以了,逍遥自在,一时兴趣接了教学生这个差事,本来以为和江湖上一样,拼拼血气,但是看着旁边两个老谋深算的,总感觉今天要吃亏。

    悄悄把自己的两个领队叫来,三人悄悄咪咪的商量了一会儿,但是看他苦着的脸,应该是没商量出什么结果。

    领队也很无奈啊,制定计划,本就是教习的事,教习不干,也早点说啊,现在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了。

    贺州解下酒囊,狠狠的喝了一口,“急什么,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学生,学的东西也都一样,就算不按章法来打,你们也不弱,何况你们教习我,也就跟着师傅学了几年,剩下的,都是我自己学的野路子,管它什么路子,只要合适自己,只要能赢,就是好路子,咱们不一定会输。”

    两个领队迫于他的淫威,不变反驳,还我那个刚来的时候,不可一世的贺教习啊,啊啊啊,选错人了,现在换教习还来得及吗。

    贺州嘿嘿一笑,“你俩给我好好准备,今天要是让我不满意,就给我去膳房挑十天的水,刷十天的碗。”

    谁会知道身背两只短刀,潇洒不羁的少侠,私下会是这样的,惩罚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刷碗挑水,也就他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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