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血手人屠一宁立恒”、“最烦的就是棒子”、“把盏龙血热”、“无泪懒虫”四位大佬对骨头的厚爱!

    ………

    “身世萧然百不愁,烟蓑雨笠一渔舟。

    钓丝终日牵红蓼,好友同盟只白鸥。

    投饵我非关得失,吞钓鱼却有恩仇。

    回头多少辽东事,老子没须一笑休。”

    魏公公在鸭绿江边钓了三天鱼,这三天时光真是无比惬意,不免诗兴大发,作《自题渔舟写真》一首。

    原版那人,叫大头。

    对于抄诗这种事,公公是不屑为之的。但他实在原创不了,所以,他尽可能抄一些不为人知的诗,诸如河南项城袁大头的。

    这样就不叫抄了,反正没人知道。

    这三天,海军组织的船队将女真俘虏陆续往义州运了,按说公公应该拍拍屁股回去了,可他老人家不急。

    这么早回去干嘛?

    打架打么?

    义州那帮瞪鼻子上眼的龟孙,可是气势汹汹着,一个个恍若正义化身,就等着魏公公回去痛骂他奸寺误国呢。

    公公怎么应对呢,就三字——不鸟你。

    公公的原话是这样讲的——“都司的也罢,抚衙的也罢,且叫他们侯着。咱家甚时回咧,就甚时见他们。咱家若不回咧,就叫他们都滚蛋,省得咱家瞧着心烦。”

    又叫递话给义州的贺世义——“你好好做你的指挥,帮咱家做事,莫理会那些妖蛾子,天塌下来咱家给你兜着,咱家兜不住还有陛下咧。”

    传话同时,又发一道秘密手令给那义州的皇军海陆诸将,若贺有异动,当迅速擒拿之,尔后接管义州兵并封锁义州,将那沈阳和辽阳来的官们统统都逮了。然后紧闭城门,任哪边来的人都不见。

    公公这一手不叫小人,实是此番北进实在辛苦,好不容易俘虏万把人,弄了些浮财,岂能叫那帮书呆子文官给逼着再还给奴尔哈赤呢。

    那是资敌!

    贺世义这个人嘛,毕竟不是魏公公的嫡系,做的又是义州卫指挥,不归大明皇军建制,所以他是有可能顶不住上面压力偷偷把人放还建州的,那样一来,公公肯定要吐血。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好话讲在前头,出了事有公公在,丢不了官死不了人。可要贺世义还给公公添堵,哪怕他兄弟是猛将贺世贤,公公也要先让他知道到底谁的吊更大。

    蒋方印是和海军的船一起过来的,有关义州城内的具体情况就是他告诉公公的。按蒋方印的意思,魏公公当马上回去搬出内臣身份震住那帮官员,然后亲自坐镇义州,直到所有人员撤离金州。

    这样,既不过份得罪辽东官场,也能确保不出事。

    可魏公公倒好,留下钓鱼了。

    这让蒋方印很是心急,这不,见公公三天不回去了,便又来“劝驾”了,好一番苦口婆心,把公公听的耳朵都腻了。

    无奈只得挪窝,可连着换了三个打好食的钓窝,蒋方印却跟个鬼似的就是缠着他。

    “行了,大庆兄也莫再说了,全当兄弟我是个浑人好吧?…笑话咧,咱家在皇爷跟前端屎端尿时,那些个官们在做什么?尔今咱家替咱大明干点实事,他们怎的就要和咱做对咧?…莫惹着了咱,惹着了咱,咱把他巡抚衙门都给捅了,把那鸟巡抚毛拔了!”

    魏公公气鼓鼓的来了个甩杆。

    旁边小木盆里,浮着三两条麻哈子鱼。

    钓鱼嘛,钓的是个感觉,是个心情,有鱼没鱼是次要的。

    蒋方印把魏公公的样子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问道:“那公公打算钓到什么时候?”

    “嗯,”魏公公一边聚精会神看浮漂,一边不住点头,“快了,快了。”可快来快去就是不说什么时候走。

    这吊儿浪当的样子真让蒋方印气不打一处来,情急之下竟然上前一把抢过魏公公的钓竿,然后朝膝盖上一撞,“叭嗒”一声,钓竿断成两截。

    “经略大人常说公公乃是做大事之人,凡事都胸有成竹,谋定而动,要我好生帮你做事。可照我看来,公公举止全是儿戏,哪有半点经略大人所说样子…若公公再这般下去,蒋某也只好告辞了!”蒋方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喔?”

    魏公公怔怔看着自己请来的师爷,然后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大庆兄说的是,是咱儿戏了,儿戏了啊…”

    言毕,吩咐左右:“把盆端上,传咱的令,上船。”

    蒋方印脸色一缓,魏公公虽年轻,但知错就改还是好的。

    “以后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庆还是要多说说咱啊…”魏公公亲切的拉着蒋方印,并排向不远处临时开辟出的码头走去。

    蒋方印心中感动,当下就将自己的几个见解详细和魏公公讲了。公公听的不住点头,深以为然。二人上船之后,海军总兵王大力便来请示,几时发船。

    “啊?噢,过江。”

    公公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看向江对面,油然向往:“三千里山河美如画啊。”说话间,摸了摸自己三七开的分头。

    这个发型公公不是太满意,并且有段时间没打理了。没法子,带兵在外的人,个人形象没那么讲究,就头上的发油还是昨天吃烤羊顺手挼的。

    蒋方印那边脑瓜子已经是嗡嗡的,这不回义州么,怎么还过江了?!

    “公公,过江做什么?”王大力也是一头雾水。

    “要钱啊。”

    公公目不转睛,他的正前方是朝鲜的镜城都护府所在,也就是后世的咸镜道所在。

    “要什么钱?”王大力几乎是和蒋方印不约而同问道。

    “壬辰战争,我朝军费开支数以百万计,军士死伤数万,以致国库空虚,皇爷连给贵妃修个澡堂子的钱都拿不出…我国艰难如此,朝鲜却一钱银子也不补偿我国,叫人寒心啊。”

    公公一脸愤慨之色。

    “对,对,朝鲜是应该给咱们银子…”

    作为抗倭援朝之役的亲历者,王大力不由点了点头,觉得朝鲜是应该向大明补偿。

    “公公,此事万万不可啊!”

    蒋方印急眼了,这宽奠和建州的屁股还没擦呢,魏公公怎的还要捅朝鲜的马蜂窝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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