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有钱,啥事不愁。

    宁白峰当真是觉得有钱真好,虽说掏钱的时候依旧是心痛,最起码这笔钱花的挺值。

    雕梁画栋,尽显奢华的殿堂,正对门的高大屏风精致美观,屏风上的白鹤浮云图栩栩如生。

    屏风后的迎客厅堂宽阔大气,地上的木质地面打磨的光可鉴人,甚至透出丝丝缕缕的灵气,端的是大手笔。

    宁白峰有些感叹,世俗皇帝住的宫殿,也不过如此吧。

    本来渡船上会给这样天字间的贵客配备负责衣食寝居的仆从,被宁白峰给拒绝了。虽说不用另外花钱,但宁白峰还是没打算要,图个清净。

    老道士离开前就对他说过,他身上的东西少见光为妙,避免遭人眼红。省的到时候麻烦不断,要是一着不慎,小命都有可能会丢掉。更何况以他低调不喜出风头的性子,能不引人注目是最好不过。

    再说仆从,他自己就有现成的,还是羡煞旁人的那种。

    宁白峰可是打算好好利用这段去临海沧浪山的时间,练字练剑。

    既然现在已经踏入凡胎二境,一剑十字的目标达成,甚至还略有超出,那就得再次树个大一点的目标。

    争取做到练字练剑十万,稳稳的踏入凡胎三境。

    至于为何不是四境玄妙,那就要另外说,宁白峰其实不太想走纯粹练气士的道路。从踏上修行大道的开始,他就想做一名御剑而行的剑修,不然也不会那么刻苦的修习一式三练。

    加上后来的一场变故,气海上住着一把来头极大的玉剑,本命飞剑都备妥了,不做剑修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恰好体内留着三境武夫的窍穴,修剑的基本条件都有,没理由就这么放弃。

    再者,腰后的剑匣里住着一把品阶不低的身外飞剑,每日里蹦来蹦去的,看的着实让人心痒难耐。

    这一来二去,要做剑修的念头就越发坚定,那怕多在三境上耗些时日,只要修出那颗剑胆,什么都是值得的。

    可到现在为止,宁白峰连剑意的门槛都没摸到在哪里,实在是无奈的很,更别提剑势,那玩意是什么都不知道。

    剑之气,势,意。这三样里,宁白峰最不缺的就是剑气。气海上的那把玉剑,随着宁白峰气海元气的慢慢打磨,虽说到现在连玉剑的剑尖都没炼化,但依然阻挡不住玉剑的剑气从那炼化的一点,丝丝的渗透出来,就这已经让宁白峰省去老大一节功夫。

    既然现在还没摸到剑意的门槛,那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

    一式三练。

    渡船离开映月湖后,飞的其实并不太高,刚好处于云层之上,但足以遮蔽世俗之人的眼光。

    从渡船的窗户上向外看去,白茫茫的云海上,不时出现一座座闪耀着各色光华的山头,甚至还有不少仙山直接就是漂浮在云海上。

    宁白峰居住的位置极好,窗外视野开阔,路过的风景基本上是一览无余。每当练剑练字累了,最喜欢的就是趴在窗户上,看着那些驾驭着灵禽的练气士,极速的从渡船旁边掠过,身上护体光华流转闪烁。

    更有

    那御剑飞行的剑修,立于流光溢彩的飞剑之上,一身衣衫猎猎飞舞,端的是潇洒之极。

    不少渡船上的美眷佳人,每每看到都是惊叫连连。更有那大胆的美妇人,直接就是出声邀请对方上船,喝酒品茶。

    宁白峰看着那等御剑风姿,自然也是羡慕的,但也没发什么豪言壮语。

    倒是站在旁边的聂红竹开口笑道:“公子如此刻苦练剑,想必也是要做那御剑飞行的剑仙人物,如此想来,还真是期待公子御剑飞行的那一天。”

    接着又用调笑的语气说道:“以公子如此年龄,再配上这副容貌身姿,想必到时候不知会引得多少女子为之倾倒,彻夜难眠。”

    宁白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看桌上的剑匣,缓缓说道:“聂姑娘,借你吉言,这一天肯定会有。只不过女子倾倒这事上,还是算了,做那剑仙不是给别人看的,主要是为了自己。”

    语气轻柔,但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聂红竹眼神一闪,笑着点点头。

    船上的练字练剑生活其实是枯燥的,闲暇时除了看看窗外,就只能是跟聂红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闲聊中,宁白峰意外得知聂红竹其实颇通音律,幼时也曾跟着枫叶镇上的老乐师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笛子和萧,抚琴也是有些基础,也只是如此罢了,比不了那些大家,填个乐而已。

    但枯燥的生活偶尔也会有一些精彩的调剂品,前段时间,渡船为了送一些乘客中途下船,特意饶了一段路,去往一座小国的仙家山头停靠。

    渡船上的管事还特地派人过来,告诉这些天字号房的贵客,渡船会在这里停靠三天,如有需要可以下去休息,逛逛渡口上的集市。

    宁白峰当时想了想,觉得时间不长,就没下去,只是趴在窗户上,从浮空停靠的大船上,远望这座名为泰安山的仙家门派。

    泰安山的山头上,护山大阵不时闪过一道七彩的光华,仙鹤祥云缭绕在山头上,渡船前方的不远处,热闹的集市里人来人往,宣告着一派仙家繁华的景象。

    这些对宁白峰来说,可谓是大开眼界。

    三天后渡船,经过一片雷云时,宁白峰开始以为是普通的积雨雷云,却没想倒,雷云里两位最低都是金丹地仙的强者在搏命激斗,一人手控雷电,出手之间电光闪烁,雷声滚滚,气势极其惊人。

    另外一人则是身高数丈,顶盔掼甲,手执一杆大戟,身上的血杀之气浓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大戟挥动间,鬼啸风嚎。一人动,则如千军万马铺压过去,声威震天。

    两人在雷云中疯狂的交手,尽管渡船避开了两人交手之地,但仍是有余波撞到渡船的防护禁制上面。

    禁制虽然挡下余威,渡船依旧是有些轻微震动,让人担忧不已。所幸渡船速度也不算慢,不久后就远离了那片危险之地。

    渡船上的乘客这才松口气,恢复到正常船上生活,听曲的听曲,静修的静修。

    安心练剑,不管外事,时间其实过得很快。

    但这天从早上起,宁白峰的兴致就有些不高,奄奄的趴在窗口,看着窗外流

    云发呆。

    不为别的,只因这一天是俗世之中的除夕。

    不知不觉间,宁白峰来到这方天地将近两年,头一年半的时间,一直在那小小的滨海县里为生存奔波。尽管生活困苦,但依旧是有李碗和老乞丐陪着,三人相依为命。

    后来的一场天灾**,让三人生离死别,再也没有见面。

    宁白峰叹口气,也不知小碗现在怎么样,遇上那样一个师傅,不知是万幸还是不幸。但细细想来,估计也是不错的,师傅地位如此之高,做徒弟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想到那女人,宁白峰不由得握紧拳头。

    倒是元镇那小子,福缘厚的不行。遇上老道士那么个宠溺他的师傅,什么都给他了,就连从大宁皇室得来的那件日月壶,都只是在手里捂了两天,然后就悄悄的绑在了元镇的手臂上。

    要知道那件日月壶,可是比芥子袋更昂贵的宝物,若芥子袋是奇珍级的宝物,那日月壶就是更高层次,异宝级别的宝物,还是异宝中的异宝。

    两者效用虽然相同,但品阶上可谓是天差地别,容纳的东西自然是相差悬殊。

    心里有些替老道士难过,熬了数百年,好不容易坐到元婴地仙,真君之位上。却因一趟湘云府之行,断送了长生之路,命不久矣。

    只是不知道元镇清不清楚此事,依老道士的性子,估计是不到死前是不会说出来。但就算是死,铁定也不会宣告出去,毕竟元镇还小,按老道士行事缜密的作风,不会不考虑到这一点,不然到时候,元镇这块肥肉,谁都会咬上一口。

    只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过个好年。

    一年又一年。

    反而是宁白峰自己,孤家寡人的待在船上。接着又想到不对,起码还有一个画中仙陪着一起过这个年。

    以前在村子的时候,每到除夕,父母都会给他压岁钱,虽然村子里用不到钱,也不太明白钱是何物,有什么用,但每到过年,总是很期待有压岁钱。

    而到了老乞丐那里的时候,过年时,老乞丐依旧是偷偷存下两枚铜钱,除夕的那晚塞给李碗和宁白峰两人。

    讨个喜庆。

    想到这里,宁白峰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聂红竹,心里头没来由的一动,从怀里摸出钱袋,掏出一枚折背钱,递给聂红竹,“聂姑娘,今天除夕,这枚折背钱就当是压岁钱,别嫌少啊。”

    聂红竹怔怔的看着眼前眼里有些忧伤,但却依旧微笑的少年,或者说开始脱离少年,这个年一过,就又长了一岁。

    聂红竹没有想到,这比自己还要小的公子,尽然会给她这画中仙发压岁钱。

    伸出手掌,拖住这枚雪白的折背钱,手掌都有些轻微颤抖,似乎是钱币的重量太大,有些托不住。

    脱离生人,本已万念俱灰,却不想在今日,再次感受到生人的气息。

    聂红竹的脸上,荡漾出一抹诚挚的微笑,“谢公子赏赐,红竹祝公子长风万里,气满天外。”

    吉庆话。

    长风万里,前途无量。

    气满天外,无人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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