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主要领导人的变更,让王国庆产生了一些联想。[全文字]因为,福建省委书记宋德福病重以后,当时的省长卢展工同志就做了代理省委书记,一年后,正式接任了省委书记。而在卢展工同志担任代理书记的时候,省长一职他才刚刚任了一年。

    看来,只有在省委书记有了特殊原因的情况下,省长才可能在较短的时间里接手省委书记。那么,他能不能给他们k省的省委书记白中杰找一些特殊的原因呢?

    王国庆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找不到特殊的原因,那就制造出一些特殊的原因来。

    经过一番盘算,王国庆有一天就提着一个袋子来省委找到了白中杰。

    白中杰给王国庆让了一根中华烟,王国庆笑笑说:“白书记,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戒掉的啊!还是你一个人抽吧!”

    两个人闲聊了一阵有关中原经济区建设的事情后,王国庆就拍了拍自己带来的大袋子说:“白书记,我给你送礼来了!”

    白中杰说:“是吗,省长给书记送礼,稀奇啊!别人送的礼我敢要,省长的送的我反而敢要了。打开看看,是什么宝贝?”

    王国庆就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两条黄鹤楼1916,还有两个zippo打火机。

    王国庆说:“白书记,这些东西我用不上了,送给你好了!”

    白中杰笑笑说:“好你个王国庆,自己不用的不东西才想起送给我。不过,这两样东西都不错。烟是好烟,尤其是这两个打火机,我很喜欢。”

    这两只打火机,是1997年出品的小平同志纪念版zippo打火机。正面是以五星红旗为背景的小平同志正在吸烟的画面,机背上刻有小平同志的名言“学习是前进的基础”,以及他的亲笔签名。两只打火机上的编号,一个是18,一个是19。

    白中杰把玩了一会儿这两只打火机,非常高兴地说:“纪念小平同志的限量版打火机,很吸价值,也很有意义。”

    从省委那边回来后,王国庆就给程大同交待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在公开的场合,如果看到白中杰用zippo打火机抽黄鹤楼1916,就用相机或手机拍了来。

    程大同虽然没有问原因,但他的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不久以后,他就拍到了白中杰在一次座谈会上用zippo打火机,抽黄鹤楼1916的画面,非常清晰。与此同时,反应敏捷的程大同还拍到了几张白中杰在出席会议时打瞌睡的画面。唉,白中杰60多岁的人了,身体近来一直不太好,在会上打个瞌睡,也是正常的。

    王国庆把程大同送过来的照片仔细地看了看,很满意。他对程大同发挥能动性抓拍到的打瞌睡的照片很欣赏,看来,这个程大同果然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啊。

    程大同问:“王省长,这些资料什么时候用?”

    王国庆说:“你先好好的保存,除了你我,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什么时候用,采取什么方式用,到时候,我会对你说。”

    程大同说:“王省长,你放心,我明白。”

    在山阳那边,下岗工人老朱他们这些天非常闹心。他们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可是到市政府、市委反映了几次,情况并没有得到好转。对他们反映的水管和电线的事,领导们根本都不重视。胡风曾对周子成说:“屁大的事,来找我几次了。你们再到市政府来闹,你就让公安局的胡长林对他们采取措施。这种人,惯不得。”

    一天晚上,小区里的电又断了。老朱就出来查看,一边查看,一边在骂:“他妈的,明明是**的天下,我们老百姓咋就找不到一个真正的**呢!”

    这时,从黑影里跳出来两个人说:“你就是老朱吧?我们就是你要找的人!”

    话未落音,两个人就上前把老朱打翻在地。他们脚上都穿的是皮鞋,照着老朱的身上、头上就是一阵猛踢。

    躺在地上的老朱就报着头惨叫起来,小区里的人听到了老朱的声音,就有几个人跑了过来。

    有人大声地问:“谁?谁?是朱大哥吗?”

    老朱在地上大叫:“是我,是我啊!快来救我!”

    等这些人跑到跟前的时候,那两个打人的凶手已经消失了。不过临走前,其中一个人还对老朱说:“像你这样的钉子户,再到上面闹事,下一次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

    当众人把老朱从地上搀起来的时候,发现他不仅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而且根本站不住了。送到医院去检查,原来有两根肋骨断了。

    老朱的儿子就跑到市委、市政府去找说法,但没人给他说法。信访办的人说,这是一起打人的刑事案件,你应当到派出所去报案。案,他们也是报了,可几天过去了,一点结果也没有。

    老朱已经下岗几年了,本来的日子就艰难,现在又整天躺在医院里,眼见着就背上了一身的债。病还没有好利索,老朱就坚决出院了。医院这种地方是无底洞,有多少钱也不够往里送。

    老朱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月,工厂里面的厂房和仓库已经全部被扒掉了,目前就剩下那8栋住宅楼孤零零地留在了小区里。老朱所在的2号住宅楼,并没有一户人家签字,但拆迁公司的人已经把铲车开到了楼下面。人都还在楼里住着,他们当然不敢拆楼,但他们却在楼的近旁挖了一个大坑,大坑足有两个篮球厂那么大。这天老朱让儿子搀着出来走走,他来到大坑边瞅了瞅,发现住宅楼已经有些轻微的倾斜了。

    他妈的,这能是人干的事?不行,得到上面告他们!

    这天半夜,老朱趁人不注意,一个人偷偷地坐车去省城了。到省城后,他吃了一碗羊肉泡馍,就几乎是身无分文了。他先到省政府,没人理他。又到省委,大门有武警站岗,根本进不去。晚上,他四处转了转,到处是酒店林立,歌舞升平。他想吃一份两块钱一碗的浆水面,可口袋里只剩下5毛钱了。

    晚上又没地方住,他只好等到公园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以后,才从一个围墙的破损处钻了进去,就在公园的长椅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他从街上检到了一张牛皮纸。老朱咬破食指,在上面写下了“下岗工人最可怜,冤死人间无人问!”,他把自己的这两行血书,揣进口袋里,又向省委的大门口摸去。

    一个病人,没吃没喝没睡觉,路人都把老朱当成了一个老年乞丐。他这次来到省委所在的那条路,在省委门口很远的地方就有人挡住了他。那人问他是哪里人,是干什么的?一听说他是来上访的,那人就皱起了眉头。

    他对老朱说:“我说同志,今年咱们中国要举办奥运会,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不要四处跑着说了。”

    老朱说:“我们住的那座楼就要塌了,还能说是鸡毛蒜皮?”

    那人说:“这些事,要在当地解决。不要总往省里跑,你也不想想,省委书记就一个,谁的事都来找,他能都管得了?这样吧,老同志,你也是工人出身,是有觉悟的人,我劝你还是回去。你如果真的手头有困难,我可以给你买车票。”

    老朱不用猜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信访局的,他不想同他多讲。老朱就说:“算了,我也不去省委了,我今天就回去。谢谢你了,我有钱,我还不是要饭的。”

    摆脱开身边的这个人,老朱又走了几条街,走着走着,他就感到有些头晕。人老了,身体是不行了啊!

    一个人孤单地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就越是显得更加孤单。老朱现在有很多问题弄不明白,他原来是厂里的技术骨干,胸前是戴过大红花的,当年还和地委的组织部长老宋握过手。那个时候,他们的厂子多红火。怎么说倒闭就倒闭了呢?想当年,咱们工人有力量,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怎么现在,弄得没吃没喝,还总是被人欺负。他在北京曾被人痛打,掉了两颗门牙,至今不知是谁下的手。他在山阳,仍然被人痛打,断了两根肋骨,仍是不知何人下的手。现在,他又来到了省城,就眼下的情况看,如果他坚持上访,很可能仍被人痛打。

    一个下岗工人,被人欺负了,还没人来管。一个当年的省级劳模,现在兜里只剩下5毛钱。走着想着,老朱的双眼就被泪水模糊了。

    这天晚上,他一个人又摸到了省委的大门口。他解下自己的腰带,把自己挂在了省委大门左侧的一棵法国梧桐上。在他的胸口,还吊着那一张写有血书的牛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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