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平玉海只好举杯干了,然后对张若愚说:“小愚,我们上当了。小智这家伙,说得是‘你们干了,我随便’,逗了我们两个。”接着,又对庄智鄙夷地说,“小智,你还是不是东北人?怎么一点儿都没有东北人的豪爽劲儿?”

    庄智酒少喝了,自然气焰全失,便不理会平玉海,只招呼王景元吃菜,弄得平玉海有劲儿没处使。

    张若愚看了,拉住平玉海,一起吃了几口鸡肉和蘑菇,味道浓郁,软嫩可口,别有一番滋味;接着又尝了尝旁边的软炸花生米,就是把煮花生过油炸了,吃起来外焦里嫩,不硬不凉,正好下酒。一边点评着菜好,一边说着人更好,又跟平玉海走了一个。

    这次,终于让平玉海有了找到知音的感觉,便不再理会庄智,和张若愚边喝边聊起来。

    王景元知道张若愚的酒量,那几乎是千杯不醉,不禁深深地为平玉海担忧。

    庄智一边了王景元聊着天,一边观察张若愚,不禁也深为叹服。

    不一会儿,平玉海的老婆又端上来两个菜,分别是酸菜粉条和干豆角炒五花肉,酸菜粉条清爽可口,干豆角炒五花肉香而不腻,互为搭配,吃起来简直是绝配。

    张若愚除了和平玉海搭下腔儿,喝杯酒,其余的时间则不放筷子地吃菜,幸好平玉海家的盘子够大,菜量也足,要不然还真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一会儿,两瓶二锅头喝光了,平玉海兴奋地还要喝,却被张若愚制止了,说:“海哥,今天,我和庄哥主要是想逛一逛古玩市场,淘个稀罕玩艺。酒,以后有的是时间喝,到时,我们每人先来一瓶,独自喝完,那才爽。”

    平玉海听了,直说:“对,那才爽。”

    于是,两人没有再喝,而是和庄智一起谈论起,他们共同的话题——玉。张若愚是多听少说,一边认真地听庄智和平玉海说到的识玉、辨玉经验,一边和自己从书本看到的知识进行融合,发现整个玉石行业的核心就是赌石,没有赌石,就没有玉石原料来源,直接卡住了玉石行业的脖子。

    赌石其实就是赌翡翠砾石,也叫仔料,是翡翠矿石风化破碎后,滚下山坡,被洪水或河水带入山沟或小河形成的。在滚动或搬运的过程中,翡翠矿石碎块的棱角被磨圆,原来裂纹多或疏松的部位被磨掉或崩落。同时,表面被风化成一层厚薄不等的外皮,慢慢形成了由外皮包裹的近似圆形或椭圆形的砾石。因此,砾石大小不一,大的有几千吨,甚至几万吨的,小的如拇指大小。

    由于砾石表面有一层风化皮壳遮挡,看不到内部的情况,人们只能根据皮壳的特征和在局部上开的“门子”,凭自己的经验来推断砾石内部翡翠的优劣。因此,在交易中,人们只能靠打赌来判断它内部的好与坏,颇似赌博(大小)一样,所以人们称之为赌石。既然是赌,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就是经验老到的行家,难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这让赌石颇具风险性,充满了神秘感和乐趣,吸引着人们如飞蛾投火般的加入这个行业。

    赌石可分为暗赌和半赌。暗赌,又叫蒙头赌,石头上一点都没有擦切的痕迹,是直接从坑口开采出来的翡翠砾石。暗赌价格偏低,而风险性极大。还有一种是半赌,就是在石头上有一个或数个敲口、擦口,或是小缺口,已经能够看到一部分玉种或底水,但是还有大部分仍是未知数,仍具有较大的赌性。明赌价格偏高,但风险性相对暗赌较小。

    赌石也有许多技巧,常见的有赌场口、赌皮壳、赌雾、赌松花、赌蟒、赌癣、赌裂绺等多种方式,至于能不能赌涨,那可不仅仅是赌石技巧,还要有智慧胆略,再加上一点儿虚无缥缈的运气,最重要的是要有不折不扣的大量资金,那才能玩得起。

    对此,张若愚不禁深思,自己看石头没有问题,但是如何不露破绽,神不知鬼不觉地积累资本,囤积冰种以上玉石,的确需要认真细致地运作一番。

    庄智和平玉海当然不知道张若愚的想法,如果真知道他有如此异能,那还不高兴地乐翻天,把他供起来,那简直和财神没有区别。

    吃完饭,四人酒足饭饱地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继续闲聊,留下屋内的残局由平玉海的老婆去收拾。

    这时,张若愚感觉已经与平玉海比较熟络,便没有忌讳地问道:“海哥,别人铺子的牌匾都是红底金字,怎么你的却与众不同成了白底儿绿字,还起了一个“三丰阁”独一份的名字?”

    平玉海还没有说话,庄智却在一边抢着说:“什么独一份?他也是从平洲一家玉石店铺偷学来的。”

    “平洲?”张若愚不禁一愣,早就听说过这个响当当的地方,它连结广东的揭阳、四会、三水、顺德以及香港等地,已经取代云南的瑞丽、盈江、腾冲等地,成为大夏帝国最大的翡翠赌石市场。如今,缅甸著名的翡翠贸易公司,均在平洲设有办事处,直接运翡翠仔料和毛料进行销售,因此,每月都有玉石投标交易会,吸引着全国各地厂家纷纷来此采购毛料或赌石,俨然成为小型“广交会”。

    庄智看到张若愚的疑问,继续解释说:“白色代表玻璃种,绿色代表绿翡,有迎门见翡之意。至于‘三丰阁’,三丰的谐音是三疯,意喻赌石圈子一个风趣幽默的赌石传说,赌石就是一个疯子买、一个疯子卖、另一个疯子在等待,三个疯子想发财,一刀切下是灰白,三个疯子哭起来,一刀切下是绿白,三个疯子笑起来,一刀切下是满绿,没有白,三个疯子打起来。”

    张若愚听了,知道这是赌石圈里人对赌石行当真实状态的最贴切表述,语气虽然很轻松,却也隐含着太多的辛酸血泪。个中滋味恐怕只有身处其中者才能品味,即使是十赌九败的现状,也没有妨碍赌石人前赴后继地千金搏一回。

    落下的章节,至此已经补全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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