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苏立弘,看来他过得很幸福吧,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小鸟依人样的,很是可爱,也许是他的女朋友。还有那个少*妇,极有风韵,对苏立弘好像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刘雅洁很奇怪自己此刻居然没有什么伤心的酸楚,只是觉得这世界上的事情本不过如此,既然已经得不到了,或者更坦白地说,也不打算去得到,那么,最好还是把自己从这场感情游戏中摘出来,放到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上,这样对自己对他都是一种负责人的做法。

    刘雅洁一直觉得自己很理智,很冷静,这是多年的艰苦生活给她留下的烙印,除了相依为命的母女情分,其它的感情对她来说总归是一种奢侈品,在没有足够的本钱付账前,最好还是不要赊欠。

    只是,看着远去的奔驰消失在昏暗的路灯长流中,刘雅洁身体中的某一个部分有点割裂的刺痛。算了,为了母亲,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即使要把自己当做筹码。为了达成她的目的,她需要一个可靠而强有力的男人,而苏立弘,明显是不能满足这个条件的。

    “为了仇恨而舍弃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比如爱情,比如那个男人的爱情,真的值得吗?”室友马丽的那句话总是不合时宜地回想起来,像一把尖顶锤,重重地敲裂了包裹她的钢铁般的外壳。记得马丽第一次说出这句话,还是在把她母亲接出医院后,马丽临走地时候扔下的。说完这句话就上了出租车,义无反顾地走了,那离开的姿态之决然,似乎再也不想见到自己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小女人。

    从那以后,马丽还真的从来没有一次主动找过她。

    爱情。真的是一种奢侈品啊,要用一辈子地时间去付账的。而自己这一辈子。恐怕要花很多时间去收账了。

    刘雅洁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出门时还拉着苏立弘衣袖地小女孩,也许,苏立弘还算得上是一株小灌木,可以支撑得住挂满山花的小藤蔓,那个小家碧玉的女孩,也许最适合他了吧。而自己呢,也许是一棵食人树吧,会贪婪地攫取所有能依附到的动物,借助他们的营养而逐渐壮大。也许。只有吞吸了心目中最大的boss,才能有基因变异的机会吧。可是,不管怎么变异,自己还能做一致缠树的藤蔓吗?

    这一次,也许真的能得到起步地第一桶金了。.前几次的案子虽然也有所斩获,但还只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无论如何,这次也是不能失败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盘算好了。

    游走在法律和道德地边缘,刘雅洁总是用一种危机感来强迫自己,慢慢地修补着不时被马丽或者他敲碎的外壳。

    “雅洁,等急了吧。走,我送你回去。”于振利开着一辆b3o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她地身后。

    “请叫我全名。”刘雅洁的声音有点冷淡。于振利笑了笑,摆出一副丝毫不介意的神态,绅士般替刘雅洁打开车门。

    “都谈妥了?”只是在上车的这几秒钟内。刘雅洁就已经理顺了呼吸。掩藏了本意,摆出了精明强干的女强人形象。

    “都谈妥了。曹道亮简直是个自作聪明的傻瓜。这种谈判简直太轻松了,完全用不着我出面。”于振利不屑地说。

    “金额太大,你不出面,总归觉得不够正式。”

    “要说正式,在这种地方谈数亿的交易,我才觉得更不够正式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国内的许多事情,功夫是在诗外,杯盘交错间把事情落实,在正式场合所做的事情,都只是程式化地东西了。我看曹道亮这家伙似乎只会用下半身来思考。”

    “今天到这里商谈,也是曹道亮要求地。开始是觉得有点奇怪。现在总算明白了一些,他要利用这里的环境搞定另外一件事情。”刘雅洁把头舒适地往靠背上靠了靠,闭上了眼睛。脑子里还有一个疑问,曹道亮为什么会利用这种环境搞定丁险峰?莫非丁险峰有与女人有关地把柄捏在曹道亮手里?就是不知道这个把柄能捏到丁险峰几分要害?如果曹道亮能借此完全把丁险峰控制住,以丁险峰在宜城政坛上的强势,也许会给自己的计划带来几丝变数。

    “曹道亮呢?”刘雅洁的声音有点疲惫。

    “他从另一个门离开了。这家伙倒是挺谨慎。”

    魏岩把江冰霞送宾馆去了,他自己也回到房间休息。冯婷这边的事情他也帮不上忙,冯婷看样子也不想让他介入得太深,所以,一拨人分坐了两辆车。林小姐开车送魏岩和江冰霞,苏立弘上了冯婷的车子。

    “你再打一下丁局长的电话,我跟他说几句。”苏立弘说。

    “不用了,电话已经关机。”

    苏立弘坐在副驾驶座位,身侧传来的香水味道刺激得苏立弘有点颤栗。很好闻的味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苏立弘对这种事情历来没有什么经验。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冯婷,一缕长散散地披盖了半边脸颊,嘴唇微微地张着,眉头紧皱着,似乎掩藏着深深地忧虑,又好像在压抑着什么。苏立弘下意识地伸出手,撩起她的头。

    冯婷楞了一下,手一抖,方向盘一偏,奔驰车猛地一拐弯,冯婷吓得身子往前使劲一压,踩住了刹车,冯婷伏在方向盘上,急促地喘息了几下。苏立弘也僵住了,他都不知道刚才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那一瞬间地冲动,似乎从心底喷出来。脑子里刚想着那缕长挡住了冯婷如花的容颜,咸猪手就伸了过去,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判断、决策、指挥。

    “要死啊,会出人命的。”虽然是责怪,但冯婷的声线里却有点撒娇的感觉,眼神瞟过。迷离恍惚。

    苏立弘觉得灵魂深处一点火种霎时被点燃了,缓缓地朝冯婷俯身过去。双手搭在她瘦削地肩上,心里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这段时间真的让她操心得疲累了,初见面地温润柔嫩此刻也带了憔悴。苏立弘微微地一用力,冯婷轻轻哼了一声,彷佛是从灵魂深处出的声音,顿时给苏立弘心头的火苗浇了一瓢油。苏立弘双手一使劲,把冯婷抱在了怀里。

    冯婷的心头早已闪过了千般心思,万般头绪。此时却什么也顾不上了,红晕满面,娇喘吁吁,浑身宛如醉酒般无力。软软地靠在苏立弘的怀里,那里才是她最想停泊的港湾。而滴滴珠玉般的泪水。慢慢地从眼角渗了出来。

    其实,当初张桂明找人在鸡尾酒里下的**,本来是想给苏立弘和江冰霞两个的,作地时间大约要半小时后,因为只是想在丁萱面前导演一幕情意绵绵的剧,倒不是非得要在火焰酒吧的众目睽睽之下导演一幕床戏,因为那样一来,傻子都会明白局中人是被人下了药了。所以,张桂明选的是那种用于**地、性能比较柔和的**。只是。阴差阳错。让冯婷把江冰霞地那杯鸡尾酒喝了。

    冯婷此时正是心智最为软弱之际,加上平日已经对苏立弘情愫暗生。又是两人单独共处一车,此刻哪里还压抑得住对苏立弘的情感。而苏立弘寻刘雅洁不遇,心里焦躁,加上平时也喜冯婷的温婉柔和,又有药物一冲,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

    苏立弘托起冯婷的下巴,此时的冯婷已是泪流满面,而眼角间又是春意盎然,小嘴微微地张开着,吐气如兰,那种凄迷中混杂着**的面容,恍如一幅绝美的水墨画,苏立弘再也忍不住,亲吻了上去。

    深深地吻了几分钟,苏立弘的手慢慢地摸向冯婷胸前的柔软,冯婷身子一颤,啊了一声,脊背霎时挺直了,突然双手用力,推开了苏立弘。

    “对不起。”苏立弘放开了冯婷,心里却急躁得难受。

    “傻瓜,回我地家里。”冯婷凑过来吻了苏立弘一下,如惊鸿一般,小嘴微微地颤抖着。然后抖抖索索地点着了火,脚下一给油,往左一打方向盘,奔驰唰地疾驰了出去。

    在宽大地双人床上,冯婷依偎在苏立弘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胸腔传来地心音。窗外下起了雨,风送雨滴敲打着窗檐。

    “有和你的这一晚,我这辈子也足够了。”冯婷闭着双眼,深深呼吸了一下,闻着苏立弘身上的男人气息,喃喃地说。

    “对不起。”苏立弘木然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同时闪过两个女孩的面容。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还有那个娇俏刁蛮的女子。

    “立弘,不准你这么说。”冯婷掩住了男人的嘴唇。“是我自愿的,我愿意,我愿意!只求你以后不要把我看成浪荡的女人就行了。”

    “你不是。”苏立弘侧过身子,深沉的眼眸透出浓浓的柔情和淡淡的惆怅,伸手拂去冯婷眼角的残泪,“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的女人。”

    冯婷缓缓地摇了摇头:“立弘,我不要做你心目中最好的女人,我要做你最爱的女人。不管你把我看得多么坏,只要你爱我,不不,不需要全心全意,不需要一往情深,只要有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我就满足了。”苏立弘鼻子没来由地酸了起来,这个女人太会煽情了,苏立弘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分成了几份,有一种分裂的撕痛。苏立弘知道自己不可能全身心地容纳这个女人,但灵魂的一角已经牢牢地被她占据了。

    虽然软玉满怀,此时再回想与冯婷的欢好,却如同梦中一样。苏立弘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就这么把这个温婉的女子推倒了。而在此前,他还觉得自己与她之间有着鸿沟般的距离。要不是因为这个案子,自己可能这一辈子也遇不上她吧。案子?苏立弘突然惊醒了过来,今晚过来是要做什么的?是要讨论丁险峰的事情啊。怎么到后来全变了样?该死!这个时候一分一秒都是紧急的,万一真要让曹道亮抢先下了手,那就悔之晚矣了。苏立弘一着急就腾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冯婷关切地问。

    “婷婷,快起来,我们还得商量一下丁险峰的事情。”苏立弘拍拍冯婷搂着自己的玉臂。

    冯婷淡淡一笑道:“丁险峰的事不着急。明天再商量也不迟。”

    “那怎么行?也许早一分钟就会挽回损失。我觉得丁险峰肯定与曹道亮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一定要知道这个协议的内容,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我上他家门口堵他。”

    冯婷轻轻地把苏立弘的身子扳了下来:“睡睡吧,现在这么晚了,要是生什么事情,也来不及了,要是没生什么事,明天早上也是足够的。这个公司,随爱要就要去吧,我已经不稀罕了。有了你,有了你陪我的这一晚,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的私人账户里还有足够我一辈子生活的钱,足够把佳佳抚养大。刚才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是一个小女人,我的肩上已经负担不起这个担子的沉重,立弘,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三个男人,我的父亲是第一个,可惜,我还不知道他是谁,恐怕以后也永远不会知道了,道明是第二个,是我的丈夫,是佳佳的父亲,你是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是我最爱的一个。我比你大了不少,你有时也叫我冯姐的,我手里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东西,对男人来说,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这个公司了。这个公司以后就给你了吧。你喜欢佳佳吗?”

    苏立弘啊地张开了嘴,最后一个男人?公司给我了?冯婷这话怎么总是透着一股子不吉祥?还有,佳佳?她问我喜不喜欢佳佳?她要嫁给我了吗?我要当佳佳的继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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