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陈羽会保护她家人的许诺之后,雨萱当即答应了陈向陈登那边传递的每一个消息,都会先获得郁巧巧的同意,而陈羽顺利达成了目标之后,也并没有像原计划的那样要了这个稚嫩的小丫头的身子。

    当晚陈羽到杏儿房里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吃了早饭之后,陈羽正换衣服准备去宫门外候着呢,毕竟不管是谁赐宴,也不管是御宴还是家宴,反正是要在皇宫里吃的,而且,皇上一定会到场,自己可是不好迟到的,别说迟到了,甚至该早早的就去等着这顿饭才是,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恭顺和激动之情。皇上喜欢和可以放心重用的,不就是这样的臣子嘛。既然如此,自己又何苦不去站一上午,换的皇上的欢心呢。

    陈羽这边换好了衣服便命下人备轿,他自从上次得了吏部左侍郎杜审言大人的提点,便已经注意到了,从那时起,他哪怕去做一件再微不足道的事儿,只要是和官事有关的,那就一定会乘轿,只有完全是私人事情的时候,才会坐着舒服的马车。

    只是,还没等陈羽出了书房,老管家宋维长突然来报,说是府门前来了一辆马车,下来两位女子,要求马上见到老爷,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儿。

    陈羽当下心中疑惑,便命人把她们带到书房来,等她们来了陈羽一见。便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迎上去道:“大少奶奶,五小姐,两位怎么亲自到我这里来了?有什么事儿招呼一声,我去听二位吩咐就是了,两位亲临寒宅,实在是不敢当啊!”

    说着陈羽为二女让座,五小姐给陈羽打了个眼色。陈羽见了一愣,她以前和五小姐在一起厮混地时间可不短,两个人甚至打一个眼色就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了,因此陈羽一看她竟是要自己屏退众人,便不由得心中好奇,不过他还是等丫鬟上了茶之后。便依言挥了挥手,命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人刚退下去,大少奶奶看着门被从外面关上了,便当即站起来,伸手拾了拾裙子,就要给陈羽跪下去,唬得陈羽忙闪身离开座位,口称“不敢,不敢,折煞。折煞!”

    幸好五小姐一把把她拉住了,“大嫂。你这是做什么,咱们虽然来求他。不过大家当初好歹还有一段情分在,我知道他这个人,只要是能帮的,绝对不至袖手,你越是这样,他却反而会越的不肯帮忙了。”

    陈羽忙道:“正是,正是。”心中却在狐疑,不知道这大少奶奶会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呢。竟然至于下跪相求?

    大少奶奶看了看陈羽,犹豫着又坐下了。陈羽偷眼看过去,以前在陈府的时候,他与这位大少奶奶接触极为有限,不过却也见过不少面,知道这是一个相当乖巧内向的女人,关于这一点,只看她那长相娇娇怯怯的,便给了人十足的感官直觉。

    说起这位大少奶奶来,也令人忍不住要叹息几声,按说这大少奶奶虽无十分的容貌,却也绝对是有着动人之姿了,而且出身见识等无论哪一样都是相当不凡,但是无奈大爷不是太太亲生地,所以自入府开始就不受太太待见。

    后来二少奶奶嫁到了陈府,在太太的宠纵下,她更是无论哪个方面都被二少奶奶紧紧的压在了身下,不过她倒也安份,见自己不受婆婆待见,便凡事都潜身缩,只是跟在后面,万事不出头,只把自己份内该管的大爷这边的事料理好了便是。因此她在陈府虽然没有落下多大的威名,也没有获得与大少奶奶这个称呼相对应地地位,但是阖府上下无不承认这是一个与人和善的好人,虽然绝大多数人碍着太太与二少奶奶这边,不敢与她有多少亲近,不过口碑却是极好的。

    在陈羽的印象里,这位大少奶奶无时不刻的脸上挂着一副平静的微笑,从来都是不惊不慌的,但是此时她却是满脸的惊惶与无措,看得陈羽的心也跟着一揪,慢慢皱起了眉头。

    “大少奶奶有什么话请尽管讲,我陈羽是那边府里出来的,又是多承老爷提拔重用才有今日,自然是感鸣肺腑。便是大少奶奶这里,也有多少恩情记在心里,正愁不知何时回报呢,因此大少奶奶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地,尽管开口,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不打一点折扣帮大少奶奶把事情办了。”

    大少奶奶犹豫了几次,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来,这时五小姐见自己嫂子张不开口,便索性站起来说道:“正是有事要找你帮忙。”

    陈羽不敢看五小姐地眼睛,他还记得当日自己爽约的事儿,事后得知五小姐竟是相当伤心,因此内心便不免对她有些愧疚之情,但是她毕竟是陈登地女儿,又是自己招惹不得的。所以当下见她站起来说话,陈羽便也站起来小心地说了一句,“五小姐有话请讲。”

    “按本来这件事是不该找你的,但是各方面的原因纠结起来,找你竟然是最好的一个选择了,因此大嫂找了我商量之后,我第一个便想到了你,因此便一早的拉着她来到你这里,想让你帮忙。”

    陈羽知道五小姐还有后话,便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却仍是没有看她。五小姐见了便不免有些气苦,心说你怎么连看都不看我,当日你有约不践害我苦等一天,莫非竟是我得罪了你不成?

    只是今日的事情牵涉太大,她只好暂时把这一点心思压在了心底,继续说道:“今天一早,大嫂去到书房给大爷送衣服,却无意间听见了大哥与下人的一番对话,当时她便吓得不轻,你也知道大爷那个人,最是个暴君一样人物,因此大嫂听见了却又不敢说自己听见了,深怕大爷会当时便怒,这才只好佯作不知,送了衣服回来之后,便去找了我。”

    “说话?说地什么话?”陈羽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其实听到这里他已经可以大约猜出来,大概是大爷要做什么机密事被大少奶奶知道了,而且,只怕是这件事风险太大,所以她才想要阻止大爷,但是大爷那个人又让她害怕不已,根本不敢自己开口,所以思来想去就去找了陈府内跟她最亲近地五小姐。但是,有什么事儿竟然使得五小姐不去和太太等人商量,反而跑来和自己这么一个外人说呢?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的家事啊。

    难道,是大爷要密谋杀了陈老爷子?陈羽的心里不知怎么就冒出这么个想法来,却马上被自己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却又马上想到,难道自己心里一直都渴望陈登赶紧死吗?

    陈羽知道大爷是绝对

    么做的,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陈羽深深的知道然是个阴狠毒辣的人,遇到事情完全可以六亲不认,只认利益。但是他所求的无非就是权力与地位,而陈登这个老爷子虽然一直以来并不拿他当回事,但是无论怎样,陈登才是他最大的依靠,他将来要是想有所成就,绝对离不开陈登的帮助和保护,因此,他是绝对不会打陈登性命的主意的。那么,就该是二爷了,对,一定是二爷。

    一直以来,大爷心里一定会有这么一个想法,正是因为有太太的身份在那里放着,所以,自己的母亲才被迫从正室太太变成了二姨奶奶,而自己也从嫡长子变成了庶出。正是因为有了二爷这个“嫡子”,才使得老爷根本就不拿自己当回事。关于这一点,即便是陈府里的下人们心里都一清二楚,又何况是那么聪明的大爷呢。

    所以,二爷一直对大爷极为忌惮,而根据大爷的为人,他心里只怕也是盼着二爷早点死了的好吧。只不过,陈羽还是不敢确定大爷到底要对二爷下什么绊子,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啊,想来大爷一定是要安排些什么事情使得二爷在老爷面前失宠吧。不过,陈羽心中把这些事迅的过了一遍便有了自己的看法,大爷不免有些着急了,他这样做只怕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因为,陈登陈老爷子和那位看似只知玩乐地二爷可都不是蠢人哪。

    陈羽胡思乱想间。五小姐已经接着说道:“什么话?这正是让大嫂和我心寒的,也正是我们不敢跟任何人说的原因所在。二爷被老爷派去了城南的别业去读吧?现在马上要过年了,按照当日老爷说的,今天就是二爷回来的时候。”

    陈羽听到这里便忍不住心里狂跳,难道,大爷竟然真的要对二爷下死手?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啊,这。能下得去手?

    陈羽倏然抬起头来盯着五小姐的眼睛,五小姐点了点头,她从陈羽吃惊地眼神中已经知道,陈羽一定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了,便说道:“你猜的没错,大嫂听到大爷对下人交代的事儿。就是一定要把二爷他们,全部杀掉。”

    五小姐说道全部杀掉的时候,声音不免有些颤抖,想来她也觉得有些心寒,这可是亲兄弟啊,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啊。现在大爷竟然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要对自己地亲弟弟下手了。陈羽身上也不由得泛起一股寒意,下意识的在想自己与大爷接近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了。

    这时五小姐看陈羽在出神,却还是接着说道:“大嫂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一来她只是听到大爷这么一说,一旦说出去。是不是诬告且不好说,便是真事儿。也是不敢说的,被老爷太太知道了,大爷是死是活?因此大嫂便去找我帮她出主意,我一个女子,对你们之间的事是不明白的,家里人不敢找,因此,便只好来找你了。你素来是个有主见的。这一回还要想个妥善的主意,如果是假的。就劝着大爷息了这些不该的念头才是,如果,如果是真的,那你一定要把二爷救回来,还要,还要把这件事遮掩下去才是。”

    陈羽一边随口应了一句,“是,家丑不可外扬嘛,谢谢五小姐看重,这种时候能想起我来。”一边心里却已经洞然,大少奶奶既然能听见这番话,那就说明大爷已经下定了主意了,而按照自己对大爷地了解,这件事只怕是十成十是真的了,断然不会有假。甚至于,既然二爷早就已经定下是今天从南城回家,只怕现在大爷已经安排好人动手了。

    自己心里想地这些,陈羽并不敢对两个紧紧盯着自己的女人讲,他内心在盘算,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才是对自己最有利地。

    很明显,自从与二少奶奶也就是乔灵儿得成好事之后,自己现在对二爷虽然已经谈不上有什么记恨了,但是却还是希望他真的就这么死了的,毕竟他可不希望自己已经到手的女人还始终名正言顺的处于另外一个男人的威胁之下,如果二爷要碰灵儿的话,他毫不犹豫自己会当场亲手杀掉二爷。

    所以,如果大爷真的能杀掉二爷,正是自己内心希望出现地结果。甚至于,大爷现在还是自己的盟友,二爷一死他必然会受到陈登地重用,毕竟陈登肯定是希望让自己的儿子继续保持家族的荣光与地位的,而二爷死后,大爷毫无疑问会是最合适的一个人选,届时他将受到陈登的重点栽培。凭着大爷的坚韧、机智与狠辣,他会青出于蓝比自己老子更厉害也说不定。

    但是,他上位真的就符合自己的利益吗?他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真的能狠下心杀掉自己的兄弟,自己与他合作会不会是与虎谋皮?要知道,虽然他目前主要是与二爷有矛盾,所以暂时和自己联合,但是一旦二爷被他除掉,那么他必定要代表陈登的利益了,而自己和陈登之间,早晚是会分道扬鏣的,甚至于现在,好像就已经开始暗地里互相过招了。

    陈羽还处在第一次听见这骨肉相残悲剧的震惊中,虽然在前世时他看小说看电视剧电影,也多次见识到了兄弟之间为了权力为了继承权而自相残杀的事,甚至知道这种事几乎是无可避免的,越是大家族便越是如此,甚至于陈羽还隐约的想到,这种残杀也正是一个大家族得以无限荣光的延续下去的生命线,因此大家子弟们在富贵的生活里已经把自己的危机意识都给丢掉了,而这种夺位的争斗,却使得他们变得残酷和坚韧起来,从而使得经过了考验的胜利者才能够领导一个家族继续前进。

    而且,陈羽在陈府多年,又一直是跟在二爷身边,他深深的知道大爷和二爷这对亲兄弟的斗争情况,但是当这种血淋淋的事实真的到来了,他还是忍不住要震惊。

    在屋里来回的踱了几圈步之后,陈羽突然停下脚步,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方向了,当下他对大少奶奶和五小姐做了一个揖,然后站直了身子对着门外喊道:“来人,把刁子寒给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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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亲耳听到陈羽的交代之后,大少奶奶在五小姐的闻言劝导之下,告辞走了。但是送走了大少奶奶和五小姐之后,陈羽却立刻把刁子温叫过来,挥退了众人之后急忙说道:“你马上去

    大哥,告诉他,此前的所有命令全部作废,以下是我,你牢牢的给我记住了,去告诉你大哥,务必要做到我说的每一条。”

    刁子温凛然应诺,陈羽正一边踱步一边要细细的交待,那刁子温却说道:“禀大人,我哥哥方才并没有走,他说刚才大人的书房进来了人,但是一直没有出去,而大人交代的时候又是眼色不对,所以他便猜着大人在他走后一定另有交代,这才等在了外面。”

    “哦?”陈羽闻言先是一喜然后一惊,便命刁子温马上把他哥哥叫来,刁子温出去了没有多少时间,刁子寒便到了,这一次刁子温却没有随来。

    刁子寒进来之后拱手一礼,然后说道:“小的僭越了,不过为了怕耽误大人的交待,小的刚才已经去部署好了人手,只等大人一声交代,小的便可立即出动。”

    陈羽点了点头,然后却冷了脸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刁子寒当即跪下应诺,“下次小的再也不敢了。”

    陈羽一边命他起来一边说道:“第一,要派人去给二爷送信,但是时机要把握好,信要送到,但是不要影响到大爷动手,也就是说,信送到的时候,大爷已经要动手了,明白吗?”

    刁子寒点了点头,陈羽又说道:“第二,你们兄弟俩一块儿去。另外,多带高手去,我要求二爷不能死!”

    注意到刁子寒地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皱,陈羽才又马上说道:“但是也不能让他好好的活着回来,把他给我,阉了。”

    刁子寒眉毛一挑,但是马上躬身应是。陈羽继续说道:“第三,把留下的活口亲手去交到陈府。我晚上会去陈府拜望,到时候我自然会掌握言辞,你们只说是奉了我的命去救二爷就是了。”

    刁子寒又应诺,陈羽转过身去狠狠地说道:“第四,大爷派去的人,要一个不留!”

    ………………

    陈羽一条一条的交待完毕。看着刁子寒关上门出去了,自己却坐在椅子上好一阵子反复思考,要知道这陈家内部的一场大危机却说不好反而是自己地一次大机会呢。等到最终他确定了自己的选择实在是没办法里的好办法了,这才命人备轿,一路坐了轿子往皇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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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陈羽等在皇宫外面好半天,连个来管他的人都没有。眼看着天近中午了,陈羽手里拿着圣旨来回晃悠,心说这赐宴怎么也不派个人来接我一下,还能让我自己进去问路不成?他这里正着急呢,却看见昨天传旨的那个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正好过来。而且看样子就是奔着自己来的,便忙笑着迎了上去。一边口中问着好一边把圣旨递过去,说是请公公帮忙带自己进去才是。

    那太监笑道:“老奴出来正是来接国舅爷地。国舅爷请跟着老奴走吧。”

    陈羽闻言大喜,一边道谢一边跟着那太监进了宫。那太监一边走一边还说道:“昭仪娘娘知道您自己进不去宫门,这才特意安排了老奴来接您,还特意安排说,要早早的在这里等您,等您去了先姐弟之间说会子话儿才赐宴呢。不过,呵呵,老奴自己有点事给耽误了一会子。所以,这进去了只怕时间就不充足了。娘娘问起时,还请国舅爷代为遮掩遮掩。”

    陈羽闻言虽然心中暗骂,昨天须不曾少了你的谢银,今天又为何为难与我,不过他却还是面上笑着说道:“公公这是哪里话来,且请放心就是,我对娘娘只说是自己来晚了,公公您在宫门口等了我老一阵子呢。”

    且把那太监心中暗赞陈羽知趣不说,单说陈羽心里寻思,这太监晚来了一会子倒也不一定是坏事呢,单独与自己那姐姐面对面,自己心里还真是没底。要是万一出了点什么暧昧之事被人瞧见,可还真是不好解释,毕竟不是亲姐弟啊,很多事还是避讳一些的好,因此心里倒也不怎么埋怨那太监了。

    且说一行人东拐西拐的走了好半天,一路上宫殿无数,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宫门前,陈羽抬头一看,却见门上挂着一个匾额,正是春华宫。

    心里知道这里就是自己的姐姐柳隐日常起居之地了,陈羽却还是问道:“公公,这里便是娘娘住的地方么?”

    那太监笑着应了一声便说道:“请国舅爷稍带,老奴进去禀报一声。”

    陈羽笑着应是,不一会儿那太监出来宣陈羽进见,进去了才现,那端坐在小殿上头的,不但有一身宫装越显倾城之色的柳隐,皇上居然也已经在座了。

    柳隐见陈羽进来了,等他跪下行礼之后还没有说话,便先拿眼睛瞪他,陈羽注意到他的目光,偷偷地吸了一下鼻子闪身坐在了皇上赐的座位上,却不敢开口说话。柳隐却不饶他,开口问道:“我且问你,我特意嘱咐戴三才去早早地接了你来,咱们姐弟的说说话儿,你怎么这会子才来?“

    陈羽闻言想了想才说道:“微臣昨晚接到旨意说今天皇上赐以家宴,因此激动地难以成眠,故此,故此,今天早上就起来的晚了,等起来之后急忙往皇宫来,戴公公已经在宫门口等了半天,微臣这才听说了这件事。微臣万死,请娘娘赐罪!”

    说着,陈羽一本正经又跪下了,皇上听了陈羽这解释呵呵地笑了起来,只是这番话又把个柳隐气得半死,她一边心里把死笨蛋这个话骂了无数遍,一边狠狠地瞪着陈羽,看到皇上笑得不行,顿时又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皇上吃了她狠狠的一眼,非但不生气,反而越大笑起来,只听他一边命陈羽起来吧一边说道:“你待会儿可要好好的多喝几杯酒给你姐姐赔罪才是,瞧你姐姐气得,哈哈哈!”

    陈羽一边谢了恩起来坐下一边答应了,这时柳隐气得别过头去不理他了,皇上见状笑着说道:“说起来今天朕只是被强行拉了来陪客的,你才是主客呢。你姐姐花了那么大心思给你布置了一桌好酒菜,你却把她气得这样,嗯,实在是该罚,待会儿要先罚酒三杯。”

    陈羽又站起来答应了,却听柳隐突然说道:“说不定有人不稀罕呢,要个弟弟有什么用,只会气人!这顿饭哪,不吃也罢,来也,戴三才,送他出去!”

    陈羽闻言忙站起来,腆着脸冲恨恨地瞪着他的柳隐

    傻笑了起来,口中同时说道:“姐姐恕罪,姐姐赎罪再也不敢了!你要是这般把我赶出去,还不得让人家笑话死我呀,姐姐好歹给我留个面子。”

    柳隐看着陈羽那副笑容,真是恨得牙痒痒,当下气呼呼地说道:“你还想下次?做你的梦去吧,我下次有了钱,便是把我弟妹请来喝酒,也绝不会叫你了,气死人的小奴才!”

    皇上也许是上了年纪了,竟好像是很喜欢看他们小姐弟这样致气,不过却还是笑着打圆场说道:“还记得上次你姐姐在拢翠观住着的时候打的那个赌吗?是朕帮着爱妃去把那老王鸿欠下的赌债给讨回来了,你姐姐这才按照当初说的设宴请你,我么,也是有功在身,因此你姐姐请了我作陪,不过说起来,呵呵,朕还是沾了你的光啊。”

    陈羽连忙口称不敢,却一下子想起来当初自己办粮食那件事的时候,柳隐无比的信任自己,因此在听皇上说户部尚书王鸿不相信自己能办好这件事的时候,便与那王鸿打了十两银子的赌,以表示对自己的信任。

    想到这些,陈羽便不免心有感激,当下便抬头看向柳隐,目光中还带着感激之意。柳隐正看着他呢,见到他看过来,却反而冷哼了一声,扭过了脸去,不过看到他目光中的感激,心中却是微微的有一点高兴。那脸上生气地神色便消了不少。

    皇上看见这一幕,只当是柳隐还在生气,便说道:“别看你这个姐姐美美见了你都气得难受,其实暗地里却向着你呢,每次一说起来都是你有多好多好,恨不得逼着朕把你封了侯才满意呢。说起来你也是太不懂事了,这样事竟然还能睡过了头,要知道。朕下旨赐宴某人的时候,他们哪一个不是早早的就等在外面,一等就是一上午,你倒好,居然还差一点晚了,真真的该气。该打!”

    他这话说完,还没等到陈羽再次请罪,柳隐却开口了,“为什么我弟弟就不能封侯?哼,都怪皇上偏心,贵妃娘娘的弟弟就能封侯,我只是个昭仪,我的弟弟就只能任人家欺负!”

    皇上闻言不由苦笑,说道:“他那还叫任人家欺负?他把人家侯爵府都给砸了!朕又没有治他的罪,这还不行?要是在这个时候在给他封侯。其他人怎么想?”

    柳隐当然知道自己在皇帝面前应该做到什么分寸,不过。现在她扮演的就是一个刁蛮地小女孩,却也不怎么顾忌其他。当下也忘了要生陈羽的气,只是死活的纠缠一阵要皇上为陈羽封侯,最后把皇上逼得没有办法,当下便应承道:“好了好了,只等他再立新功,到时候一定封侯,可好不好?”

    柳隐得了皇上的承诺,这才不闹了。一边笑容满面的下令传菜,一边看向陈羽。见陈羽只是坐在下面低着头,全当是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便又不由得心里一阵失望。

    等到上菜了,陈羽往桌子上一看,好家伙,这是十两银子能买来的菜?他便知道,柳隐所谓十两银子请客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多半是一个人在深宫里步步小心,这才把自己找来说说话儿罢了,这样一想,他倒是又恨起那叫戴三才地太监来了。

    等菜上来了,皇帝第一次陪客,心中很是新鲜,便按了柳隐的意思一再劝饮,而陈羽也继续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来酒到杯干,夹起菜来也是虎虎生风,顿时把一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吓得不轻,心想在皇上面前吃饭哪里有那么放肆的。

    陈羽也注意到了大家吃惊的目光,却故作不知,其实他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心里一边还记挂着上午那件事呢,也不知刁子寒兄弟是不是能按照自己的要求把那件事办好。后来,他看到柳隐频频的瞪自己,也知道自己虽然想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个粗鲁人的样子,却可能是表现的有点过火了,因此便要补救一下,当下他故意地问道:“怎么了?我,可有什么不妥?”

    柳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道:“你瞧瞧你什么吃相,就跟三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多少王公大臣赐宴,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地。皇上可在这儿呢,你就不能吃慢点儿?又不会有人跟你抢!”

    陈羽当即拿出一副直人的样子说道:“不得不说,皇上地御厨做出来的菜就是好吃呀!”

    陈羽这话一出,立刻有几个小宫女小太监忍不住想笑,柳隐也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当然知道陈羽这是做给皇上看呢,却难为他一个精细人能扮成这个程度,当下不由得笑着说道:“再好吃也要慢点吃才是,你这个样子,哪有一点要封侯的大臣做派。”

    皇上呵呵笑道:“这样好,这样好,那就敞开了吃喝就是。向那些大臣们一样,都不敢怎么吃,反而弄得朕也没有心情吃了,越是这样越好,朕一高兴,也多吃一点呢。”

    柳隐闻言笑着白了皇上一眼,陈羽却是继续装憨,说道:“这是我姐姐花钱设的酒席,又不是皇上赐宴,我当然要大口的吃了,机会难得呀!若是改日皇上赐宴,那我自然也要战战兢兢的才是。姐姐请客在这里吃饭的时候,我是弟弟,若是皇上赐宴,那我是臣子,这怎可同日而语。”

    皇上闻言大笑,柳隐也没有脾气了,只好苦笑着摇头。

    却说这和皇上吃饭时有个规矩,皇上不动筷子,其他人便不能开始吃,而皇上吃完了,其他人不管吃饱没有,也必须放下筷子了。陈羽虽然貌似粗鲁,其实对这一点倒是留了心了,皇上饭量小且吃得慢,因此等到皇上吃完了的时候,陈羽也正好吃了个酒饱饭足,然后才从宫女手里接了那锦帕擦了擦嘴,像个孩子似地说道:“饱了!”

    皇上哈哈大笑着,柳隐便命人撤了酒席上茶来,皇上接过茶来漱了漱口,第二杯茶才是吃的。陈羽在陈府生活多年,自然也已经适应了这些,当下自然也是大模大样地漱了口,然后接过茶来喝。

    这时皇上喝了一口茶却突然问道:“你素来是个喜欢在市井间厮混的,朕有个事儿要问你,你且说说,朕的几位皇子中,你觉得哪一个最好?”

    陈羽闻言一惊,那手里的茶盏差一点就要失手丢在地上,他下意识的想到,上午当朝辅陈家的兄弟之争自己才刚插手,不会是这边皇家的兄弟之争也要把自己拉进去吧?

    这皇家的兄弟之争和陈家可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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