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过去工商部只存在于名义的权力不同,现在的工商部是中国zhèng fu干预经济的综合xing职能机构,在某种程度被认为是中国经济以及中国公司企业的总司令部,引领经济高度成长,其被视为中国优秀公务人员的代表。其拥有广泛行使审查权、认可权与行政指导,以zhèng fu金融体系之融资、预算津贴、补助金作为主要推动力量,职掌产业政策。此外,为因应通商、贸易、技术革新,而投入科学技术开发相关工作,并掌握特许、能源政策、中小企业政策等广泛权限。”

    民国四年十二月《中国经济》第六期

    与中国任何一个zhong yāng直属部局不同,在京城工商部并没有自己的专属办公楼,尽管在过去的半年间,工商部早已发展成了一个拥有zhong yāng直属雇员3600人,各省分支2100余人的庞大部门,即便是说其是zhong yāng直属部门中规模最大的部门也毫不夸张,可这一机构却没有自己的“部属大楼”。

    工商产业政策局、通商政策局、贸易经济局、产业技术环境局、工商情报局、重工业局、消费品工业局、作为一个拥有六个分局的工商部,因其雇员众多,在总理府附近租用、购置了多处民宅作为办公场所,而工商部真正的核心却在总理府。

    众所周知,从李内阁组织以来,工商部便无专职总长,总长由李致远亲任。而工商部更是在两个月后从旧的办公场所搬至总理府。在总理府新扩建的地下室办公,一开始工商部和任何一个zhong yāng部门一样,雇员不过只有数百人,而且其中大多数职员都是人浮于事,毕竟工商部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可以说根本就是一个清水衙门。

    但是在李致远亲自出任工商部总长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首先是大刀阔斧的人事改革,200余名公务员占工商部职员总数的60%以被解职,接着一大批新晋的在陇海铁路管理委员会有工作经验的公司雇员成为工商部公务员。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众人第一次见识到作为一个“强力部门”的工商部的出现,其首先制定了三年期的中国产业发展纲要,同时开始利用行政职权干涉国内工商事务,在一开始。其即通过“铁腕”利用同金融界的关系,通过的催收银行贷款、取缔营业执照等手段,对一批企业进行淘汰、重组,从而树立起工商权威,在权威树立之后,方才开始有计划、有步骤的执行产业发展纲要。

    一如外界猜测的那样,工商部最终会用其在陇海的那一套“引导”来制定中国产业发展政策,而这个引导的核心,在陇海是管委会,而在zhong yāng则变成了工商部。通过半年的发展,现在早已经没有任何人会认为工商部是一个“无权无钱”的闲差,事实,在过去半年中,说这里是中国最繁忙的部门或许更为准确。

    依如过去,任何一个人进入工商部之后,首先都会惊讶于办公室内的密集度,在总理府地下室的一间不过只有二十五六平方米的办公室内,密密麻麻的挤着差不多十张办公桌,办公桌与办公桌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空隙。每一张办公桌都整齐的摆着堆积如山如山的文件、资料,而在每一张办公桌边,又同样坐着一名官员,那官员的坐姿比小学生还要标准。

    笔直,或许用此来形容他们再合适不过。他们坐姿的笔直、西装笔直,而在另一边仅有的一片两三平方没有摆放办公桌的地方。却拥站着几名官员,他们正在那里大声争论着,对此,没有任何人抬头注意到他们,那里是一个官员动议的讨论角,在工商部内,绝大多数的决定都是通过n zhu决策的方式通过,即便是局长亦不能强行作出决定。&&

    在门外,胸前挂着记者证的吴若竹探头探脑的站在门边,听到那些官员的争议,他顿时就起了兴趣。

    “像那种地方保护,必须要废除他,应该吊销他的营业执照!不吊销他的营业执照,唐家闸就根本谈不发展。”

    唐家闸……

    对于这个名词,绝大多数中国人并不陌生,事实,早在多年前,随着大生纱厂的兴盛,唐家闸就随之在闻名全国,而现在,众所周知,唐家闸是中国数一数二的棉纱基地,大生一厂、大生二厂、大生三厂,大生集团,现在是中国最为知名的棉纱企业,不过也仅只限于此,除去棉纱,那里什么都没有。原因非常简单,因为那位状元公对于大生之外的企业、大生之外的行业,非常抵触,即便是南通本地的投资,亦是如此,甚至不惜同地方官府共同挤压本地他人投资。逼的很多本地人只能前往异地投资。

    看着门牌悬挂的“纺织纤维科”门牌,再联系到他们的话语,吴若竹顿时来了兴趣,难道他们的准备对状元公动手?联系着“工商部天不怕地不怕”的名声,这会吴若竹的脸显得有些兴奋,很多经济记者都喜欢在工商部,这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大新闻。

    而吴若竹却没想到自己能碰到这么一个大新闻,要知道张謇可是李致远的致交,两人的关系颇为亲密,而现在工商部的这些人却是想拿张謇动刀。

    “吊销他的执照很不现实,现在大生的纱锭占全国纱锭的15%,突然吊销执照肯定会影响到棉纱行市!”

    “就是,现在纤维品出口是我国的第二大宗出口物资,换汇可是全指往棉布……”

    “棉布早就落伍了,服装,出口原料只是最次等的贸易,如果不是因为关税还不能自主。部里早就禁止原料出口啊。要出口还是出口服装,在美国,一件衬衫可以卖到3.5美元,棉布的利润还不到衬衫的一成,可大生一方面自己办织布厂,却禁止本地人投资办成衣厂,……”

    “就是,棉布从大生运到无锡,往来运输成本就增加不少,这已经不是企业的事情了。而是国家的事情,他浪费的是国民的资产!”

    “成衣出口,和欧洲的成衣厂相比,我们并没有什么优势。个月,全国的成衣出口,不过只有两百多万元,而且大都还是俄罗斯、法国的军需定单,法国的军需定单,还是法国人根据两国协约定购的,眼前出布匹,才是最实际的事情……”

    站在门口的吴若竹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的争论声,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这些激进的、毫不客气的争论声。只让门外的吴若竹感觉到一阵莫名的震撼,很多时候置身于工商部他都有一种错觉,像是在一列重型列车一般,这列车不断的加大马力,以牵引中国经济,这列沉重的、甚至有些毛病的货车前进。

    “没关第,过去我们不还是要进口化学品吗?现在我们的化学品可是出口到美国、拉美,还有印度,过去他们都是用英国的、德国的,尤其是印度。德国化学品都没打进那里的市场,可现在,在印度都看不到英国货的样子……”

    “好了,别忘了这是因为欧战!若不是欧战,咱们根本就占领不了市场!”

    “什么啊。皇天不负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努力肯定有成功的时候!”

    听着屋内传来的“口号声”。吴若竹却是不愿笑出声,有志者事竟成,这是工商部的信条,在李致远主持的第一次工商部全员会议,他就说过“不要问能不能做到,只问是否努力尝试。”,也就是从那时起,工商部一次次的去解决那些看似很难解决的问题。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低价策略,说服财政部同意,对成衣出口实施海关免税、国家退税,同时尽可能的降低生产成本,我们的人工原本就比美国便宜许多倍,不论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总喜欢物美价廉的东西!”

    “这不是我们今天的讨论重点,今天的重点是大生,现在远征军在无锡定购的军装,平均每件有一毛钱是多花的冤枉钱!如果考虑到全部损失,大生的蛮横无理一年给国家带来损失超过150万,这样的企业,一定要打击他!”

    终于,他们最后还是回到了正题,回到了如何“教训”大生集团的事物,听着其中的议论吴若竹却是在开始在采访本记下一些内容,这时并没有人去阻止他,事实,对于这些官员而言,他们早已习惯了利用“舆论”,利用“舆论”兵不血刃的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是需要保密的谈话,他们自然会去会议室讨论。

    而对于吴若竹这些记者而言,他们同样明白,这些官员这么大模大样的谈论,一方面固然是“送新闻”给他们,同时也是通过他们,给相关企业传递一个信号,让那些企业主动作出选择,而不是等他们先找门去。

    “啪……”

    猛的一拍桌子,张謇的脸尽是怒容,今天《中国经济时报》的头版新闻竟然中《大生蛮横自保、工商部yu取缔执照》,然后通篇都是对大生的指责。

    “我办了那么多企业,怎么就成了蛮横独断了!”

    语间不满着,张謇却是站起身,来回走动着,而就在这时,长子张孝若便神sè慌张走了进来。

    “爹,连云港那边发来电报,大生的股票一开盘就跌了三块多!现在还在跌!”

    “什么?”

    听到股价大跌,张謇的整个人顿时一惊,这两年大生之所以能迅速发展,多亏了股票市场融资,规模相当于大生一二两厂三倍的大生三厂,之所以能创办,就是靠着连云港证券交易所市后获得的近千万元资金。

    现在股份大跌,顿时让张謇意识到危机,这肯定是这篇报道引起的,对于工商部的那些家伙,他可是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他们叮了谁。不让对方死。也会让对方掉下一口肉,就像两个月前那些控制美棉进口的洋行试图垄断美棉进口时,正是在工商部的cāo作下,要求所有纱厂禁止购买洋行美棉,同时派驻美工商官员直接往美国南部与棉农签定合同构买棉花,又从埃及等地大量购棉,不过是挺了一个月后,多达36家洋行因屯积美棉而血本无归,不得不关闭倒闭,而在这个过程中。对于那些试图“吃利于此”通过私下接触洋商而打破全国一致局面的纱厂,工商部同样是毫不留情,直接取缔其营业执照,甚至将企业所有者纳入黑名单。禁止其再进入工商领域。

    按照工商部的说法是“绝不接受任何企业自毁长城”,而事实证明,工商部的决策是正确的,现在没有洋行食利的美棉进口,价格甚至底于两个月前。而在那一过程中,十数家纱厂因营业执照被取缔,不得不破产清算的惨状,还是给张謇以及其它各行各业的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正因如此,在其要求各厂制定避免海外恶xing竞争的“商品指导价”时。各厂才会极为顺从,生怕其取消“出口许可证”。

    而对于大生而言,即便是工商部不吊销营业执照,只需要取缔“棉花进口许可”、“纱、布出口许可”,大生的股价顿时就会跌下五成,审查权、许可权,可是工商部手中的利器,而且其和金融界的关系又……思索片刻,他连忙对张孝若吩咐道。

    “快,快备车。我要去见致远!”

    在总理府总理办公室内,雪茄烟雾弥漫着,从张氏父子进入办公室之后,李子诚便是一边听张謇在那里“诉苦”,一边吸着雪茄。从始至终,他只是奉着一双耳朵。在那里听。

    “……总理,从大生创办,至今,千磨百折、忍侮辱讥、首尾五载,幸未终溃,您说,像那相只会相互倾轧之徒,我又岂能与他们为伍,为南通着想,大生也只能如此了!”

    终于在一番诉苦之后,张謇把视线投给李致远,现在对方贵为总理,虽是后辈,但他却也能敬着对方。

    “直翁……”

    打破沉默的李子诚看着张謇,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

    “既然当初,直翁饱受倾轧之苦,那为何现在却为何倾轧他人之业?”

    反问之余,在张謇yu解释时,李子诚却是打断他说道。

    “两月前,有人yu在南通创办米厂,只因南通纱业繁盛,纱工数万,米市所需九成外购,若以本地设米厂可免除运输之费,而大生却令当地zhèng fu以种种理由不得营业执照予对方。”

    “大生、大生亦准备调立米厂!”

    张謇的解释却只让李子诚微微一笑。

    “靠个人创业,其艰辛程度不言而喻,直翁深有所会,子诚又何堂不知?南通现代化过程完全是直翁一人设计、推动,而现在,南通之工唯赖纺织,甚至唯赖大生,无大生则无今ri之南通,直翁之功,子诚知,国民亦知,可……”

    叹口气,李子诚又似不无认真的说道。

    “既然直翁饱尝倾轧之苦,又何必以此待人呢?”

    “这……”

    “直翁只见行业倾轧,却未见“众人抬柴火焰高”的群体优势,以无锡为例,其一方面各方分工为战,各自在自己的产业领域内进行开拓发展,由于这种分工发展,不会呈现同兴同衰之局,另一方面,他们又注重各企业间的相互联合、步调一致,以共同对抗外地企业竞争,共同取得丰厚利润,比如现在无锡各丝厂建立的兴业公司就是典型的一例……”

    “总理,您不是也主张一业一企吗?”

    突然,张孝若插口打断了李子诚的话,随之他看着总理。

    “一业一企是不假,可一业一企亦未禁止他人投资实业,反倒极立扶持他人投资实业,连云港有今ri之繁荣,又岂是**公司一已之力,若无千家外来投资,又岂有连云今ri之盛!”

    临了,李子诚又特意强调道。

    “一人之力总是有限的,一人谋一地之发展,成就总是有限,还请直翁三思!”

    想着南通的现在,又忆起后世的那句名言“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两个中国人是条虫”的比喻,李子诚不禁在心下一叹,即便是这位号称是“开创中国轻工业”的张季直,所思所亦绕不出不与他人分粥之想,像无锡那样,面粉业笔家办自己并不熟悉的油厂,只因不办面粉厂也是为一致对外,在本地不互相倾轧,不与德生先生争利。

    小至一地,大至一国,所需要的正是这种经济领域的统一,工商部之所以促成产经联的组成,目的就是为促成中国企业内部团结,在美棉之争时,之所以对那些违背原则的企业赶尽杀绝,其目的不正是为了杀鸡给猴看吗?

    而现在……望着张季直,但这是可只牛啊!若杀了这头牛……

    思索良久之后,考虑到即将出征的远征军,为避免发生其它**,李子诚方才说道。

    “在一般情况下,子诚绝不干涉所属各局科之决定,若大生自此一改打压本地投资之行,子诚保证,大生之业不受任何影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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