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女子一见到梅,就脸露不屑:“以你的本事,想要追上……真是痴人说梦!”

    梅说道:“我自然没有你怂恿一群无脑的乡农打算骚扰少林的本事,对了,你和洛寒霜究竟是什么关系?”

    女子听她这么说脸色变了,她上前一步说道:“这些事你都是听谁说的?”

    梅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有这个胆子做出这种事,还怕别人知道么?”

    这美艳的女子眼睛骨碌碌地一转,她看到倒在地上的官差,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又看到蒙振东怀中挟持着一个人,不过并没有看清是谁,她觉得既然能被蒙振东制住,也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等到她的眼睛再次转到梅身上时,原本紧张的神态逐渐变得放松下来:“是什么关系都和你没关系了,本来我只想将你关上几天,既然你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那真是抱歉得很了,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梅见她连自己是谁都没问,就要杀死自己,而且说话的语气如此平静,就像在说着什么再平常不过的话,简直有种视众生如蝼蚁的傲慢,且傲慢得愚蠢,她听刘苏儿提起过她,刘苏儿也告诉了她这女子的武功厉害,可也不过是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自己的武功对方不知道,对方的武功自己却已略知一二,两人谁强谁弱还很难说,梅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就怕你牛皮吹过了头,自己不好收场。”

    这时蒙振东对梅说道:“你男人在我手上,轮不到你来嚣张,还不赶紧抛下兵器束手就擒?”

    这名女子听说蒙振东挟制的原来是梅的男人,她这才来到蒙振东一侧,向刘苏儿看去,等到她看到蒙振东怀里的人是刘苏儿时,立刻露出骇异的神色,她问道:“他是被你抓住的?”

    蒙振东得意地点了点头:“这小子从后院翻墙进来,一下子就落入我的**阵里,中了我的三步倒,被我手到擒来!”

    这名女子冷笑道:“是么……”话刚说完,两道毒针向蒙振东怀中的刘苏儿射去,蒙振东叫道:“干什……”梅见到这女子倏下杀招,连忙向前扑去,只可惜她和刘苏儿相距太远,眼看着毒针就要射入毫无反抗之力的刘苏儿体内,就在这时,刘苏儿原本病恹恹的眼睛忽然一张,眼睛闪过一道亮光,梅扑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她忽然明白刘苏儿原来是诈做被蒙振东迷倒的,实则一点事情也没有。

    蒙振东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他怀中的刘苏儿忽然不见了,这么一来,那两枚原本射向刘苏儿的毒针,一枚从他腋下穿过,一枚射入他的身子,他尖叫一声,向后退了两步,忽然立足不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原本萎靡不振的刘苏儿却站在梅身旁,神采奕奕地露出轻蔑的微笑。

    这名女子对蒙振东说道:“蠢材,此人是少林寺的俗家高手,又怎会中了你那下三滥的迷药?”

    蒙振东身中的毒针剧毒无比,此刻他连话都几乎说不出来,只能大口地喘息着,他想不到刘苏儿和梅两人武功如此高强,自己一番谋划付之东流不说,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好在他在这名女子心中似乎还有些作用,这女子帮他起出了毒针,又给他服了和敷了解药,蒙振东才魂归窍穴。

    梅对刘苏儿埋怨道:“你倒玩得开心了,害得我还为你担心了半天。”

    刘苏儿说道:“我从墙上跳下去后正好落在一张网中,接着一把面粉迎面洒来,几乎让我呛出声,受到这般招待,难道我还不看看他们唱的究竟是哪出戏么?我记得有一出戏文名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梅说道:“哪有这出戏?你净瞎说。”

    两人随口几句关系的话,显得两人之间关系之深厚,自不需多说,之听得那美艳的女子咬牙切齿,她怒道:“要打情骂俏回家去做,本姑娘可没有兴趣在这看你们戏耍!说,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刘苏儿冷哼一声说道:“真是蛮不讲理的疯婆娘,我还没来问你想干什么,你反倒问起我来,你冲击少林,诬陷于我,做下这种种恶事,为的又究竟是什么?”

    这名女子蛮不讲理:“你管不着!”

    梅也冷笑道:“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们就会放过你,别人也许会在乎你,可是我们却不吃你这一套,你若是不老实回答,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这名女子听了梅的话,眼睛里露出楚楚可怜之色望向刘苏儿,柔声问道:“是么?”

    刘苏儿想起那晚自己给她敷药的情形,心中有些犹豫该不该对着美艳女子用什么逼供的手段,他一抬眼看到梅正恶狠狠地盯着他,吓得刘苏儿起了一个机灵,狠下心肠说道:“不错!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吧!”

    这名女子用娇滴滴的声音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女子说道:“谁跟你说话?只有这位少年英雄来问我,我才肯回答!”

    梅当然知道她意指刘苏儿,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心中暗骂哪儿来的骚狐狸,正想拔剑动武,刘苏儿拦下她说道:“好,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女子说道:“我叫夏侯莺,你可以叫我莺儿……”

    梅再也忍耐不住夏侯莺的说话,她厉声讥讽道:“叫你莺儿?怎么不叫你乌鸦,你看你那骚狐狸的样子,八成是……”说到这里,梅自觉说下去有些不雅,便住了口,但谁都能听出她要说的绝非什么好话。

    夏侯莺听到梅这般骂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吃吃地笑道:“原来姊姊是吃醋了。”

    梅呸了一声:“谁是你姊姊?你别瞎喊,别拿一身骚熏了别人!”

    刘苏儿听梅跟她扯得远了,连连给她递眼色,示意她正事要紧,梅还没回应,却被夏侯莺看到了这一幕,她咯咯娇笑着说道:“你看看刘苏儿,也不知怎么看上的你这只母老虎!”

    梅被气的指着夏侯莺说道:“你……”

    刘苏儿自然是站在梅这边,他对夏侯莺说道:“少废话,我问你,你为何要做出这些事?”

    夏侯莺故作不明白:“什么事?”

    刘苏儿说道:“自然是你唆使乡农上少林寺去闹事,还有在这里诬陷我们的事。”

    夏侯莺笑道:“原来你问的是这件事,我还以为你要问的是哪天夜里,你我两人在荒郊野外,你给我身上敷药的事呢。”

    梅听到之后忍不住问刘苏儿:“这骚狐狸说的什么?什么上药的事?”这件事刘苏儿之前没有跟梅说,就怕梅瞎想,哪知他虽然有所顾忌,但夏侯莺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故意当着梅的面给说了出来,这么一来,刘苏儿此时再做解释,仿佛就成了狡辩,之前的隐瞒便成了故意的,刘苏儿恨恨地说道:“当时我是为了救她性命,所以也没有多想,却没想这女子竟然不知廉耻,当众说了出来……”

    夏侯莺娇笑着对梅说道:“原来他还没告诉你,啊,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怕你吃醋!”

    刘苏儿说道:“你别转移话题,在这里夹缠不清,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梅拉着刘苏儿的衣袖问道:“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刘苏儿说道:“正事要紧,这件事等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梅说道:“好啊,除了此事,你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刘苏儿急道:“你别听她挑拨离间,我和她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我救她,也是为了问她为何这么做,还有什么阴谋……”

    夏侯莺插口道:“原来你救我是为了这个,可是你后来怎么不问了,又放我走了呢?”

    梅原本就带着怀疑的心,听到夏侯莺这么说,立刻盯着刘苏儿问道:“对啊,你为何放她走了?”

    刘苏儿见她们越来越夹缠不清,明知是夏侯莺故意搅和此事,他还是生气地对梅说道:“她是自己敷的药,我自然不能盯着她看,所以就走到了一边,她是自己趁我看不到她偷偷溜走的,否则我为何要放她走?”

    见到梅疑心没有尽去,刘苏儿也顾不得多解释,他指着夏侯莺说道:“你少在这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你当时女扮男装,中了毒针后我以为你是男人,嘿,钱家村的钱保长还没死,他会证明这一点的,我只问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夏侯莺叹了口气:“唉,我爱的人却不爱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这么做的。”这句话是她今晚难得的一句真心话,只是对于当时男女之防甚严的风气,这句话说出来,对在场的人来说,不啻为一个晴天霹雳,让诸位听到这话的人都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梅听了之后,则是更加地生气,觉得这女子好没有廉耻之心,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对一个男子的爱慕之情?那和风尘女子有什么区别?而让她感到更为生气的是,夏侯莺这话多半就是说给刘苏儿听的,刘苏儿身在少林寺,她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跑到少林寺去闹,那意图还不显而易见么?

    至于夏侯莺女扮男装,则更容易解释了,她想进少林寺,可是少林寺历来不需女子入寺,她想见刘苏儿,自然要装扮成男人的模样,想到这里,梅的心中更是妒火中烧!

    唯有刘苏儿明白,夏侯莺虽然这句话说得发自肺腑,却并不是针对自己,多半是为了洛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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