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丐帮分堂,汪九成和朱雀等三人喝得大醉,最后汪九成还和刘苏儿在城隍庙外比试了狂风骤雨掌和莲花棍法,朱雀和伏缨两人在一旁观看,刘苏儿这几年勤加苦练,再加上他内力并不输于汪九成,所以两人打得十分激烈,不知究竟的人还以为两人是真打。

    伏缨则是见到刘苏儿占了上风就叫好,惹得一旁围观的丐帮弟子相视苦笑,对伏缨一副不嫌事多的样子,都感到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汪九成有自知之明,若非刘苏儿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让了一招半式,自己多半已经落败,所以他首先提出休战,并夸奖刘苏儿:“你小子长进不少,让我好生欢喜!对了,刚才是谁在我快要抵挡不住时大声叫好的?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

    伏缨连忙告饶,惹得朱雀和刘苏儿人哈哈大笑,汪九成这才罢了,几日酒后前去梦乡,临睡之前,汪九成交代弟子晚上一定要加强值守,这几日乃是多事之秋,千万不可大意了。

    幸而当晚无事,否则以几人醉酒的状态,有人偷袭丐帮分堂,他们未必抵挡得住。

    第二日到了日上三竿,四人陆续醒来,不知是否因为喝醉了所以得到了良好的休息之故,早起后朱雀感到脑子特别灵敏,他对汪九成说道:“偿若洪达理失踪的确是女真人所为,那么这些人多半不会在附近停留,以免惹祸上身。”

    汪九成蹙眉道:“既然如此,你看他们会去什么地方?”

    朱雀说道:“假如流云宫贼心不死,荆楚红多半回去找洛寒霜和夏侯莺,就算得不到赏花宫,至少也要让他们两人吃些亏,你说洛寒霜和夏侯莺会去什么地方呢?”

    汪九成笑道:“小狼若是受到威胁,自然会去找老狼庇护,如今老狼去了万剑山庄,这两个小子还不会追过去么?”

    朱雀点了点头:“不错,依我看对付洛寒霜和夏侯莺,多半只有荆楚红这边的人,女真人和这对师兄妹毕竟认识在先,未必肯对付他们,这么一来,他们就走不到一块了。”

    汪九成说道:“有可能,女真人不安好心,我们丐帮绝不会袖手旁观,这样吧,你们三人去找荆楚红等人,女真人由我留下来对付。”

    朱雀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汪大哥也认为这样最为妥当,那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就此作别,若是汪大哥想念小弟,事情了结后去太湖湖畔找我便了。”

    说完,朱雀、伏缨以及刘苏儿三人跟汪九成辞别,三人向苏州行去。

    走在路上,刘苏儿问起朱雀当年北斗先生和赏花宫的事后来又如何了,朱雀见没有外人在,伏缨又早就知道经过,便接着跟刘苏儿说了起来。

    当年商天枢留在赏花宫,和赏花宫宫主盛千山每日切磋剑法,过得倒也逍遥快活,盛千山对商天枢的天资大加赞赏,说像他这么有天分的人,他从未见过,并感慨自己的弟子里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商天枢的。

    话语中竟有些希望能收商天枢为徒之意。

    商天枢本钟情于陆婉晴,若是为了她,在赏花宫中厮守一世,也不是什么苦差事,他几乎就要答应了,但因为不想表现的太过急色,因此便表示考虑考虑。

    盛千山听他颇有心肯之意,露出高兴的神情,此后更将赏花宫的武功要点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商天枢。

    一天夜里,袁秋水出现在商天枢门外,商天枢感到奇怪,却不好出去询问,毕竟半夜三更,若是被人看到两人独自在一起,被人误会成是在谈情说爱就不好了,原本商天枢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是自从他的心中有了师妹陆婉晴后,便开始因此避嫌。

    可是他要避嫌,袁秋水却不避嫌,她还是敲开了商天枢的门。

    世上之事说巧不巧,无巧不成书,就在商天枢打开了门,两人四目相投,还没有说话时,盛千山从旁边路过,看到了这一幕,并咳嗽了一声,两人都听到咳嗽声,都是身子一震,袁秋水若非在商天枢屋外徘徊这么久,也不会被盛千山看到,若是再晚一会敲门,也不会被盛千山发觉,偏偏就在她鼓起勇气时,盛千山从一旁经过。

    商天枢见到袁秋水眼中饱含的神情,立刻明白了她对自己实是芳心暗许,只可惜自己喜欢的确实陆婉晴,因此他唯有硬着心肠问道:“不知袁姑娘找我何事?”这话既是说给袁秋水听的,让她能够知道自己的心意,也是说给盛千山听的,让他千万不要生出误会。

    因为师父在旁,袁秋水只能假装问商天枢借梳子。

    这理由非但难以令人相信,破绽重重,而且十分荒唐,且不说半夜三更为何要借梳子,就算是借梳子,完全可以去师妹那边去借,怎会来到商天枢这里借呢?

    尽管谁都明白这只是借口罢了,但商天枢还是返回屋内,拿了把梳子递给她,然后看着她离去,心中感慨万千地轻轻关上了门。

    他不敢望向盛千山那边,心中暗叫糟糕,只怕自己在赏花宫是待不长久了。

    果然,在第二天,盛千山看商天枢的眼色就变了,但商天枢为了陆婉晴只能假意视而不见,而盛千山一时也拉不下脸来驱赶他下山,但收他为徒一事,却再不提起,恐怕在盛千山的眼中,还是自己行事放浪形骸在先。

    事情陷入一种微妙的地步,陆婉晴对商天枢并没有日久生情,而袁秋水却误以为商天枢是为了她才留下的。

    盛千山对商天枢也逐渐冷淡下来,希望他自己能够离去。

    若是没有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商天枢也终将忍受不住陆婉晴的无情和盛千山的冷眼,自己主动离去。

    这件事便是雪山剑派的薛轻禅上门试剑一事。

    说是试剑,其实就是挑战盛千山的剑法,薛轻禅要确认自己的剑法是西域第一。

    对于薛轻禅的上门挑衅,盛千山并不想和他比试,想要婉言拒绝,可是薛轻禅乃是有备而来,岂肯轻易离去?他算得上是软磨硬泡,死缠烂打要和盛千山比试,盛千山最终还是出手。

    那场比试,后来北斗先生不愿意提起太多的细节,只告诉了朱雀结果,那一战只有他一人在旁边观看,盛千山怕有自己的弟子在场,会影响薛轻禅的出手,而因为商天枢不是赏花宫的人,所以被准许站在一旁,最后盛千山可以说是赢了,也可以说是输了,这么说并非是故弄玄虚,而是盛千山在本该赢的一招上,故意输给了薛轻禅,不知薛轻禅是否发觉此事,反正商天枢作为旁观者心知肚明,因为那一招盛千山曾演示给商天枢看过。

    蹊跷的是,薛轻禅回去后就卸任了雪山掌门一职,原因不明。

    比试过后,盛千山问商天枢:“赏花宫弟子十多人,我最钟爱的弟子只有袁秋水和陆婉晴二人,你说我将宫主一位是给师姊好,还是师妹好?”

    商天枢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自己,他回答:“这件事自然只有盛宫主能够做主,我一个外人,不便置喙。”

    盛千山语含深机:“可是我想知道,我将宫主之位留给谁,你会留下来?”

    商天枢终于醒悟过来,他苦笑着说道:“这一年多来,承蒙盛宫主不弃,收留我在宫里,搅扰之余,也使我在武功上获益良多,感激之情自不必多说,如今我再留下来已没有意义,这便告辞了!”

    盛千山并没有挽留他。

    商天枢也没有跟袁秋水和陆婉晴告辞,他决然而去,想必两人也会明白他的心意。

    此后听说赏花宫的宫主落入陆婉晴之手,袁秋水愤而离去,创立了流云宫,不知是不是巧合,袁秋水的名字里有个水字,流云宫里有个流字,是否正是在暗指她对商天枢乃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就谁都不知道了,流云宫创立没有多久,听说袁秋水便郁郁而终,好在她将武功都传给了弟子,使得流云宫一直存活下来,并隐隐有和赏花宫争高下之意。

    商天枢离去后,经历不少机遇,武功大成,便弃本来的名字不用,而自称北斗先生,因为商天枢名字里的天枢二字,正是北斗第一星。

    直到前日,朱雀见到荆楚红,才知道原来盛千山当年虽然将宫主之位传给了陆婉晴,却也说了以后袁秋水或者袁秋水的弟子能够胜过宫主,便能夺回宫主之位。

    如今袁秋水已逝,这个愿望便落在了荆楚红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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