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笑道:“你若只是为了喝酒,完全不用将我也扯上。”

    孙不应哈哈大笑,老实回答:“这酒真不赖,我看着就眼馋,不找个由头喝下去,真会要了我的命。”

    一番说笑后,朱雀一边撕着叫花鸡吃着,一边问道:“现在六国高手都来到中原没有?”

    孙不应摇了摇头:“他们现在怎么敢现身?他们要是现在出现,恐怕就轮不到慕容寒山去找他比试了。”

    朱雀笑着说道:“那也说的是,想当年有东瀛人企图祸乱中原,勾结皇帝的庶子,在武林上搞出一个什么兵器排行榜,排在第一的当然就是慕容寒山了,可是排在第二第三甚至是排在一二十位的人,恐怕都会心中不服气,先找他们比划比划,看看他们有没有挑战慕容寒山的资格。”

    孙不应愕然:“看你的样子,似乎对那个排行榜的消失还感到有些可惜?”

    朱雀将一只鸡腿撕下来,三两下就吃得只剩一根鸡骨头,他解释道:“你想多了,我怎会对这种祸害武林的事情感到可惜呢?我这么说,只不过想说明,这些人来到中土,摆出一副对谁都不屑一顾的样子,直接挑战慕容寒山,那是暗示他们根本瞧不起别的中土武人,恐怕对他们六国高手不服气的大有人在,就连我朱雀,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有几斤几两,若不是慕容寒山答应了他们的挑战,这六人只要踏入中土,恐怕连慕容寒山的面都看不到,就被人给宰了。”

    孙不应点了点头:“几名从这里经过东来的什么六国高手,只要被我孙不应遇到,定然要称称他们的斤两,连我这武功泛泛之辈都有这种想法,那些自诩一流高手之徒,那还不抢着要去对付他们?”

    伏光问道:“抢着对付他们?不会吧!毕竟这六人胆敢挑战慕容寒山,自然也会有些真实本事,和这些人相斗,恐怕也不是什么美差事,一个不好还容易送了性命,那岂非太行险了?”

    朱雀对伏光道:“你沾了你师父红缨公子的光,成名会非常快,可是武林中习武之人千千万万,能够成名的又有几人?很多人明明知道慕容寒山的剑法狠辣无敌,可是还不是有人主动上门挑衅,想要将慕容寒山击败,好继承他剑神的名号,以期一战成名,可是结果呢?眼下就有这么一件轰动武林的盛事,无论是谁,只要能在半路上将六人中的一人宰了,那还不是马上就会被人谈论起来?而且至少不用去找慕容寒山,面对必然失败的结局。”

    伏光叹道:“成名又有什么好了?处处都不方便,就像你朱雀,去了那个地方也只能悄悄地过去,一旦有人泄露了你的行踪,就像这次一样,这么多人前来拜会,让人时时刻刻不得安宁,烦都烦死了。”

    孙不应笑骂:“你说这种话,别别人听去那还不得酸死?说你们饱汉不知饿汉饥,很多籍籍无名的习武之人,恐怕想出名都快想疯了,有了名气,权和利便会接踵而至,这是多少人习武的目的和理想,不知道又多少人羡慕慕容寒山,羡慕朱雀朱大侠,羡慕你师父红缨公子,眼下正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他们岂能不珍惜?”

    伏光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看那六人恐怕在比试之前都不敢现身了,否则他们若是提前输在别人手里,也就不用再腆着脸去跟慕容寒山比了。”

    朱雀道:“这六人多半会用别的身份做掩护,然后在比试那天突然现身在万剑山庄附近,慕容寒山虽然答应了他们的挑战,距离慕容寒山远的武林同道,未必会看在慕容寒山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但在苏州当地却又不同,胆敢挑战慕容寒山的人,算得上是慕容寒山的对手,谁敢对他们下手,自然会惹起慕容寒山的不快。”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谈话,很快便吃得全身热烘烘的,伊雪在一旁慢慢地吃着,她吃得不多,也跟着喝了一点酒,听到会惹得慕容寒山不快云云,感到有些奇怪,她说道:“我跟朱雀在一起这些年,也见过慕容寒山几次,他看着不像是这么霸道的人啊?再说了,谁要是帮他解决了这些麻烦事,慕容寒山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怎会感到不快?”

    孙不应笑道:“恐怕只有朱雀才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带你去随便见他,你想,慕容寒山的对手来到他自己家门口,无论如何都要他自己来解决,别人帮他解决的话,那是不尊重他,以慕容寒山的骄傲,谁敢触犯他的虎须?”

    伊雪道:“别人帮他解决,岂非这些人根本不配做慕容寒山的对手么?”

    孙不应道:“好歹慕容寒山答应过他们的挑战,这些人便算得上是慕容寒山的客人,谁敢对他的客人不敬呢?”

    朱雀道:“慕容寒山太自负了,我想他是想要一次击败六人,来证明他自己,偿若被人宰了两三个,剩下两三人,慕容寒山怕就少了些趣味。”

    伏光感慨道:“做人当做慕容寒山那样的人。”

    朱雀更正道:“你想要的是慕容寒山的结果,而不是慕容寒山的刻苦习练,你先别羡慕慕容寒山了,还是先看看能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伏光笑了笑,显然被朱雀说中了心事,慕容寒山一生专注于剑,至今没有娶妻,放眼江湖,能够向他这样的能有几人?恐怕只有少林寺中一些潜心向佛之人,他们对佛法的专注可堪比拟。

    孙不应给几人斟了酒,然后正色道:“很多人都怀疑六国高手挑战慕容寒山背后还有别的阴谋,不知道朱大侠可有什么想法?”

    朱雀道:“这个你问我我也回答不出来,我还指望着你们丐帮能给我提供些什么消息呢,在我看来,他们胆敢挑战慕容寒山,已经是对咱们中土武林中人的一种羞辱了,那就是,在他们心中,恐怕除了慕容寒山,谁也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

    孙不应道:“若是如此,他们为何又不敢现身呢?”

    朱雀道:“江湖上能有你我想得这么通透的又有几人?很多人就算咱们跟他们说也说不明白,而且武林中鱼龙混杂,武功高的自然个个感到不忿,但是武功低微的也不在少数,说不定这些人还暗自庆幸他们挑战的不是自己呢。”

    孙不应道:“我总觉得这件事只是个因头,六人和慕容寒山比试之后,无论输赢,恐怕都会将有大事发生,只不过咱们偏偏都被蒙在了鼓里,好生让人气闷。”

    朱雀想起汪九成,忍不住问道:“汪大哥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孙不应道:“在你们来之前的两个月,汪帮主途经洛阳,却又匆匆离去,那时候他也感觉有些不安,便让各处弟子留意,一旦有关于和慕容寒山比试的相关线索,全都要汇集起来,然则这两个月来我们四处打听,却什么也没有打听到,洛阳已是较为繁华的所在,我们什么都没打听到,可以想见其他分堂也不会有什么重大消息,只能寄希望于帮主身上,希望这两个月来他东奔西走不至于什么端倪都查不到。”

    朱雀愕然道:“汪大哥一个人去查又能有什么用?”

    孙不应道:“若说我们丐帮弟子属于江湖,所打听的都是酒馆茶楼青楼等地,帮主身手高明,他可以向官府,向朝廷去打听,庙堂之上也有我们丐帮弟子听不到的声音。”

    朱雀道:“这么说来,他是怀疑朝廷也和这次决战有关?”

    孙不应点了点头:“别处都没有消息,帮主他老人家只能去探寻这唯一的地方了,我听说帮主曾偷偷去过皇宫,说不定他能找到些线索也说不定。”

    朱雀听说汪九成可能去皇宫打探消息,心中不免为他担忧起来,如今天下不靖,皇宫的守卫比之平时更加森严,谁敢担保汪九成能像以前那样来去自如?不过担心也只是瞎担心,他对孙不应道:“此后我的行踪都会告知当地的丐帮弟子,一旦有了汪大哥的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孙不应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随着肉尽酒倾,朱雀也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他和伊雪以及伏光跟孙不应辞别,踉踉跄跄地返回客栈休息去了。

    翌日一早,他刚起床,常满丁就带着几个人过来邀请他,就像是怕他忽然走了似的,朱雀哭笑不得,对常满丁道:“我答应去你家,自然会去,难道你还怕我食言不成?”

    常满丁笑道:“不是怕你食言,而是要显得礼数周到,走吧,早饭也到我那边去吃吧。”

    朱雀见他殷勤的样子,无奈只能跟他走,他说道:“再着急你也等我收拾好东西,结算了房钱,安顿好马车后再去吧。”

    常满丁道:“我跟客栈掌柜地已经打过招呼了,房饭钱都记在我们常家的账上,你那架寒酸的马车,也不用担心丢了,我让家丁给你赶过来就是,你还有什么好收拾的?”

    朱雀道:“没有了,走吧。”

    他和伊雪以及伏光跟着常满丁走出客栈,客栈外早有一排一字排开的轿子等着三人,三人分别上了三顶轿子,向常家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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