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伏缨走后,信王对朱雀说道:“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王府似乎来了刺客,还死了不少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雀将那晚遇刺的情形跟他仔细说了。

    信王听后担忧地说道:“既然如此,你更不该让伏缨晚上离开这里啊,丐帮损失了这么多好手,恐怕一时也抽不出人来保护你,而府上的侍卫虽不说是酒囊饭袋,但始终抵挡不住真正的高手,偿若那阉人今晚再派出高手来对付你,又有谁能够保护你的安危?”

    朱雀并没有跟信王提起自己武功已经恢复的事,他只说道:“那阉人又不知道伏缨今晚不在,更何况你信王回来之前他都没有派人来刺杀我,难道你回来之后,他反而又有了这个胆子?”

    信王道:“总得要以防万一才行,对了,你不是说等伏缨回来你的武功就能恢复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朱雀不动声色地说道:“自然是有多进展,只不过恢复内力的事并非一蹴而就,总要些时日才行,不过已经有了改善,不至于连普通人都不如。”

    信王叹了口气,换过话题道:“依你看,怎么才能最快地将魏忠贤给连根铲除?”

    朱雀道:“无外乎内外交攻,内则让他无所施展,至少不能任由他继续结党营私,招揽更多的人,外则暗中扶持和他作对的忠于皇上的旧臣,这是朝堂上的策略,至于朝堂之外么,也都差不多,一来剪除他在江湖上的羽翼,二来想方设法策反那些忠于魏忠贤的人,使他们为咱们所用,至少可以监视查探这阉人的一举一动,只要做到这两点,便相当于把握到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精髓,即时或用软或用硬的手段,那还不是任由咱们说了算么?”

    信王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万无一失的法子,但因为咱们不知道魏忠贤什么时候会发难,所以一切事情都要抓紧时间才行。”

    朱雀道:“我武功虽然没有回复,但嘴皮子的功力还在,剪除魏忠贤的在江湖上的羽翼,无外乎是说服袁三清已经他的一众手下,让他们看清形势,不要因为一念之差而追悔莫及。”

    信王断然否决了他:“此事我可以派别人去做,你就这么上街去实在是太冒险了,而且你武功全无,想要说服这些武夫只怕更加困难,唔……丐帮堂主唐青野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让他去劝说这些在京的武林中人,总有些底气。”

    朱雀原本就不想去做此事,但他有此也得知信王是真的关心他的安危,而不是碍于面子才这么说的。

    朱雀之所以不想出去做劝说的功夫,是因为他怕自己走在外面时,魏忠贤找来的人向他袭击,那么就能立刻发觉他朱雀的武功已经全然恢复,也就失去了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出奇制胜的先机,他说道:“那好,只不过袁三清此人是不用去劝了,此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追随魏忠贤,我已经去劝说过他一趟了,对了,我这里有一位朋友给我写的京城武林好汉忠于魏忠贤的以及不肯为虎作伥的一些人的名单,信王或许能够用得着,就交给你吧。”

    信王接过名单,看了看后说道:“这份名单十分有用,我要借此做出一番安排,你先歇着吧,我回头再来看你。”

    说吧,信王就匆匆离去。

    看信王匆忙离去的样子,朱雀怀疑这上面的人里有很多已经被魏忠贤得到重用,说不定还是被安排到宫中承担重要的职位,比如锦衣卫或者御林军等职责,那么对于皇帝来说便更加危险了。

    朱雀猜的方向没错,只不过他想不到魏忠贤并非安插这些人到锦衣卫或者御林军内,因为即便如此,魏忠贤也会知道皇帝会地方他安插的人,因此他将人安插到守城军中,这样就算守城军的官员并不是魏忠贤的人,也不听从他的指使,但只要在举事之事,这些武林人士将为首的官员宰了,他们就能替而代之,以实现魏忠贤的阴谋之事。

    到了午时,伏缨从外面采买归来,他所购买之物,无外乎是黑衣黑帽,鞋底软垫,无味粉的原料等他行窃时所需之物。

    两人吃喝一顿后,午后睡了一觉,傍晚信王回来,陪两人共进了晚饭,伏缨吃过饭又接着睡了起来,直到半夜时分他才醒来,独自一人向田尔耕的住处赶去。

    等到伏缨离去后,朱雀盘腿坐在床上,玄武剑横枕膝头,静静地等候前来刺杀他的人,在等候的时候他还修炼了一段时间的洗髓经,但一直等到后半夜伏缨回来,也并无什么刺客前来。

    伏缨回来后就先来找朱雀。

    朱雀见他一脸得意,忍不住问道:“怎样?名单偷到手了?”

    伏缨摇了摇头:“名单虽然没有偷到手,但我却发现田尔耕的一个秘密。”

    朱雀问道:“什么秘密?”

    伏缨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那壮汉田尔耕已经娶了妻了。”

    朱雀笑道:“这可真是一件大秘密,难得你要偷偷地翻墙入内,才能见到这个秘密。”

    伏缨摇了摇头:“这算什么秘密?我见到的秘密是田尔耕娶了妻了,而且他妻子在家中公然偷人,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非但不生气,反而习以为常。”

    听到伏缨的话,朱雀也大感奇怪,他问道:“当真?难道这田尔耕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否则以他身为魏忠贤亲信的权势,怎会甘受这种羞辱?”

    伏缨道:“你朱雀这么聪明,对这件古怪之事的原由,何不猜猜看?”

    朱雀摇头道:“有的人天生就是疯子,所做出来的事丧德悖论,不可理喻,你让我怎么猜?”

    伏缨笑道:“田尔耕这个人武功不弱,能够练到他这种武功的,又怎么可能是疯子?我就知道你猜不到,嘿,我来跟你说吧,原来田尔耕的媳妇在偷男人的同时,这田尔耕也在偷男人,夫妻俩谁也不去理会谁的事,大家各自平安。”

    朱雀愕然道:“什么?”

    伏缨道:“我说的明明白白,而你明明也听得一清二楚,却要在这里装傻,我是说,这田尔耕原来只好男风,不喜女色,我听他们之间的几句交谈这才知道,那田尔耕原来娶妻生子什么的,都不过是为了要掩人耳目,不想要别人知道他不正常。”

    朱雀道:“喜好男风自古有之,似乎说出来也并非什么骇人听闻之事,他为何要掩饰起来呢?”

    伏缨道:“这还不是因为魏忠贤这个阉人么?魏忠贤因为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所以他十分厌恶好男风的男人,一旦知道,往往加以残酷的对待,这田尔耕为了攀附上魏忠贤这棵大树,自然要假模假样地娶妻,可是他对女人的厌恶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简直一夜也不能和女子待在一起,因此这生子的任务就交给了他妻子一个人,你想,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妻子岂非要去偷人?而他岂非非但不会阻拦,反而会提供便利?”

    朱雀叹道:“这么说来,这田尔耕喜好男风之事,倒可以作为咱们要挟他的把柄了。”

    伏缨道:“不错,现在田尔耕的权势可说都要仰仗魏忠贤,而且田尔耕为了攀附魏忠贤,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偿若魏忠贤抛弃他,他田尔耕恐怕很快就会倒霉,所以只要咱们以此为要挟,不怕田尔耕不听咱们的指挥。”

    朱雀道:“可是田尔耕也不傻,知道将魏忠贤扳倒后,他田尔耕的日子一样不会好过,他又岂会甘心听从咱们的话,去对付魏忠贤?”

    伏缨道:“当然不会这么直接,咱们要威逼之余再加上利诱,以皇上或者信王的身份给他一个承诺,还怕他不上钩么?”

    朱雀想了想后认同道:“不错,用这个法子多半能将他拉拢过来,只要有田尔耕站在咱们这边,哪怕袁三清死不回头,咱们的胜算也大大增加。”

    伏缨见朱雀认同他的想法,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可是我伏缨忍着恶心,听田尔耕和他的姘头之间说话时才得来的珍贵消息,那田尔耕的面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想不想听听?”

    朱雀眉头大皱:“你小子少来这一套,老子最近修炼内力正感到心烦意乱,你再恶心我这么一下子,说不定我会走火入魔,到时候你可就得独自应对京城的烟雨了。”

    伏缨无奈地说道:“我本来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小子倒不肯和我有难同享,找来这么一个大道理来压我,好了,我不说就是,对了,你说去跟田尔耕做出承诺,是让皇上来做的好,还是让信王去做的好?”

    朱雀道:“他田尔耕算什么东西,自然轮不到让皇上亲自跟他说话的地步,而且容易惹起魏忠贤的警觉,还是让信王派出心腹去做此事的好,夜了,咱们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信王吧。”

    翌日信王得知了田尔耕的秘密,对伏缨虽然没有取到名单,却得来这么一个大好的消息,着实称赞了他一番,让伏缨更是感到得意洋洋,随后信王就差人去办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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