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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船夫的武功虽然不错,朱重阳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左手伸出一把抓住绳索,右手则拔剑在手,这就要将老头制服。那老船夫并没有和朱重阳比试拉扯绳索的力道,而是趁着朱重阳向后拉扯绳索的劲头,非但没有抢夺,反而将手中的绳索以一种独特的手法向朱重阳甩了过去。
朱重阳一把扯了个空,同时绳索还往他身上卷来,朱重阳一时用错了力道,暗道不好,忙闪身躲开绳子。
也就是这么一耽搁,他就失去了追赶老头的先机,那老船夫此时已经穿过了船舱,接着毫不犹豫地从船尾直接跳入江中。
等到朱重阳和青竹两人来到船尾后,江面上已经没有了老船夫的踪影,只见滚滚波涛自西向东流动,而岸上则站着不少人在看热闹,还有人向他们这里指指点点。
青竹气得骂道:“这老匹夫,难道也是和那倭寇一伙的?他装聋作哑的本事不小,将小爷都给瞒过了。”
朱重阳又看了会江面,始终不见那老船夫的踪影,想到这老船夫水性高明,再等下去也是无用,便和青竹先离开了渡口。
两人离开江边回镇江府,路上,青竹忍不住问朱重阳:“你是怎么看出那老头不对劲的?”
朱重阳道:“我事后回想,那老船夫如果拉了一船东瀛人,就绝不可能是普通的船家,因为如果是普通的船家,东瀛人离开的时候多半会杀了他灭口,咱们在船中四处查探东瀛人的踪迹,这老船夫不仅不闻不问,甚至连一点惊讶和不满的表情都没有,仿佛早就预料到咱们会去一样,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身有残疾,习惯了这种事,可是他的眼神不对,一开始咱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东瀛人身上,所以没有在意,上岸后我一回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青竹问道:“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朱重阳问道:“你既然是这里的地头蛇,自然知道洪门的事吧?”
青竹愣了一下,他还不知道朱重阳和洪门之间的关系,因此说道:“洪门的人神神秘秘的,找他们干什么?”
朱重阳道:“这么说来,你知道他们的所在?”
青竹道:“也不算知道,但是通过几个人应该能找到他们。”
两人一起回镇江,来到镇江外一处黑压压的桑林时,朱重阳忽然停下了脚步,青竹跟着停下,问道:“怎么了?”
朱重阳指着桑林上空惊起的几只鸟儿说道:“那里有些不对,我先过去,你随后就来。”
说罢,不等青竹回答,朱重阳便像射出的箭矢一般投入桑林中。
青竹一脸茫然,但还是跟了过去。
进入桑林之后不久,青竹很快迷失了方向,这里乌压压一片的桑树,看起来都差不多,朱重阳之前说的惊鸟处似乎就在附近,他却不能肯定,在他心里,他也认为林鸟惊飞必有缘故,听说书人的话,树林中若有鸟被惊起,通常都是大军经过。
现在天下太平,若是朝廷军马路过,直接走官道便是,又怎会从林子里行走?
又或者是林中突现猛兽,又或者……
青竹在桑树林中左拐右绕,不得其道,后来看天色愈来愈暗,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害怕,他想要回去,可是回头走了一段路却走不出去,正当他彷徨无依时,忽然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金铁交击之音,青竹大喜,连忙赶了过去。
已是傍晚,桑林中更显昏暗。林中地面不平,除了杂草外,还有一些树根从低洼处露出,他一脚高一脚低走在桑林中,树林中偶然传来鸟虫之音,鸟虫之音中又夹杂着兵器交击的声音。
青竹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这些兵器交击的声音是由朱重阳和那些东瀛人打斗发出的,那东瀛人的武功定然也到了足以和朱重阳相抗衡的地步,否则双方何以缠斗到现在?
随着他越来越接近打斗之处,声音越来越响,就在桑林间的一块空地上,青竹看到了东瀛人和朱重阳,双方打斗正酣,青竹心下忍不住骂道:“真卑鄙!”
原来双方之所以纠缠到现在,并非东瀛人的武功多么厉害,而是他们人数众多,十多人围攻朱重阳,边上还有两名东瀛人,这二人虽然没有加入围攻朱重阳的队伍当中,却时不时的向朱重阳射出一两枚暗器,让朱重阳疲于应付。
十几名围攻朱重阳的人因为不能同时靠近朱重阳,所以这些人其实是分为两拨,其中一拨六人,六把刀,和朱重阳交手不过两三招,便立刻退开,让另外七人出手,这些人不但仗着人多势众,还使用车轮战,怪不得他们能和朱重阳斗个难解难分。
青竹虽然会一点拳脚功夫,但他心知肚明,以他这点三脚猫功夫,如果直接冲过去,简直就是送死,非但不能帮助朱重阳分毫,反而会令他分心,所以青竹躲在一棵桑树后,心情紧张地看着场中的打斗。
天色越来越暗,空地上只能看到刀光闪过,以及兵器交击时迸出的火花,东瀛人说着青竹听不懂的话,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似乎在大声讨论着怎么对付朱重阳。
唯一令青竹感到欣慰的,就是朱重阳虽然以一敌众,却并没有落在下风。
又是一枚暗器从一旁的东瀛人手中射出,暗器旋转着穿过东瀛人身旁,向朱重阳爆射而去,暗器的角度刁钻,让朱重阳不得不闪身躲避,却因此差点中了围攻他的一把刀。
朱重阳手持玄武剑,所使的自然就是大衍剑法,面对这些东瀛人,他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慌张,他早就可以杀掉其中几人,之所以和这些东瀛人缠斗到现在,为的是两个目的,其一则是他不想因为杀了其中两三个东瀛人,而让其他人做鸟兽散,这样的话,他再想找到其他东瀛人,就会更加困难,这些东瀛人对他产生了忌惮,自然会躲得更隐秘,二来他还没有找到这伙东瀛人中的通译,东瀛人千里迢迢地来到中原腹地,定然会有一个会说东瀛话和汉语的通译,他要活捉通译,来问明这些人来中土的目的。
除了这两个原因外,他还担心青竹,怕青竹来找他时,如果遇到逃散的东瀛人,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因此他也要等到青竹来到附近,他才能痛下杀手。
陷入缠斗的朱重阳,此时还不知道青竹已经来到左近。
东瀛人呜哩呜喇地嚷嚷着,围攻他的人里,其中一人忽然喊道:“还不投降?你现在器械投降,我们还能饶你一条小命,等我们下杀招后,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朱重阳向这位说汉语的人看了看,记住了他的相貌,他一边出手一边笑道:“不知道你所谓的杀招又是什么?你们这半天不是一直在下杀招么?只不过杀不了我罢了。”
通译用东瀛语说给其他东瀛人听,其中一名东瀛人呜哩哇啦地说了几句,十多名围攻朱重阳的人忽然住手,并一起退开几步,这些人虽然停了手,却依旧围成了一个圈子,防止朱重阳逃走。
朱重阳见他们停手,并没有跟着追击,也停了下来,他想看看这些东瀛人想搞什么鬼。
东瀛人通过通译告诉朱重阳:“这半天相斗,我们并没有全力出手,还望你知。”
朱重阳冷笑道:“我也没有出全力,也望你知。”东瀛人说汉语用词古怪,朱重阳也是有样学样,暗地里自然实在讽刺他们。
东瀛人有些愤怒,跟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朱重阳道:“你们一直也没有客气过,难道你们在兵器上占不了便宜,却准备讨口舌便宜么?”
通译说过后,不少东瀛人气得哇哇大叫,双方再次动上了手。
动手前,朱重阳似乎瞥见了青竹,又似乎没有,青竹也不能肯定。
这次双方一交手,朱重阳便感到这帮东瀛人倒没有说大话,他们之前果然没有出尽全力,看来之前这些人应有活捉他之意,现在则是要取他的性命。
站在外围向朱重阳发射暗器的两人,出手也更加狠辣。
围攻朱重阳的人依旧分为两拨,就在两拨东瀛人一退一进地轮流出手的间隙,场外的两名东瀛人忽然一起出手,十多枚棱角分明的暗器同时向朱重阳上中下三路电射而去。
朱重阳使出一招天翻地覆,玄武剑挥舞得犹如铁通,密不透风,将暗器全部打落。
围攻朱重阳的几人则趁机出手,数把明晃晃的武士刀企图刺破朱重阳的剑幕。
等到朱重阳竭力将这几人逼退后,又是十多枚暗器射来,让朱重阳疲于应付。
只不过这一次的十多枚暗器虽然狠辣凶险,却并没有对朱重阳造成一丁点儿的威胁。
因为就在这些暗器发出之后,桑林间传来十多道尖锐的破空之声,破空之声直指朱重阳,接着是叮叮叮的撞击之声,原来这十几道破空之声并非射向朱重阳,而是针对这些射向朱重阳的暗器,这十多枚暗器后发先至,暗器又小,相隔这么远,在昏暗的桑林中却又惊人的精准,暗器功夫不知道要比这两名东瀛人不知道高明多少。
这起变故一出,围攻朱重阳的东瀛人无不错愕停手。
朱重阳则是又惊又喜,从这发射暗器的手法来看,来人多半就是叶不凡之子叶乘风,想不到多日不见,叶乘风的暗器又有长足的长进。
东瀛人看着打落他们暗器的方向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人。
一位穿着青衫的中年男子从桑林深处缓缓走出,他先是看了一眼躲在桑树后的青竹,然后展露笑容,对朱重阳道:“重阳,许久不见啦!”
朱重阳借着林间微光,看清楚来人的相貌轮廓,不禁又惊又喜地脱口而出:“是叶叔叔!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原来来者并非叶乘风,而是叶乘风的父亲,人称暗器之王的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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