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布置完任务之后,没有立即返回病房,而是留在了指挥部里。他觉得既然维特科夫如今是自己的副手,那么有必要和他好好聊聊,消除他的心结,以便将来能更好地合作。

    “维特科夫上校,请坐吧。”索科夫招呼维特科夫坐下后,满脸笑容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聊聊。”

    “旅长同志,”维特科夫没有再像刚才一样,称呼索科夫的名字和军衔,而是冷冷地叫着他的职务说道:“您想说什么,就请说吧。”

    索科夫等维特科夫坐下后,才开口说道:“上校,我知道你被降职,心里肯定有情绪。”说到这里,他有意停顿了片刻,以观察对方的反应,听到维特科夫重重地哼了一声后,他继续说道,“虽说我这半个月都在养伤,但对旅里的情况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在您的指挥下,马马耶夫岗的守军,至少消灭了上千的德军士兵,所击毁的坦克、突击炮和装甲车,至少也超过五十辆。总的说来,这样的战绩是相当惊人的。”

    听到索科夫肯定了自己这段时间的成绩,维特科夫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但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降职为副旅长,心里的不满又冒了出来:“索科夫中校,既然你觉得我指挥得还不错,那为什么还如此迫切地想恢复自己的职务呢?”

    维特科夫的这种态度,早就在索科夫的意料之中,他等对方说完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上校同志,在你接任旅长职务前,我们陆续收编了城里一些被打散的部队,全旅共有四千六百多人。可仅仅过了半个月,旅里的总兵力就锐减到一千五百多人……”

    “索科夫中校,我觉得这样的伤亡,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维特科夫听到这里,立即迫不及待打断索科夫后面的话:“有的步兵师在进入城内时,有七八千人,但往往经过一周的战斗后,他们就只剩下了几百人。城里战斗的残酷,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

    索科夫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力用平稳的语气说道:“上校同志,我的部队从七月就开始在马马耶夫岗布置防御,当时这么做的目地,就是为了在残酷的巷战中,把部队的伤亡降到最低……”

    维特科夫再次打断了索科夫的话:“索科夫中校,我想提醒你一下,‘少流血’而获胜利的口号,在艰苦繁重的芬兰战役结束之后,就已经被最高统帅部批评为一种不正确的、引导军队妄想轻易取胜的口号。

    我们做为一名指挥员,要清楚地认识到,和德国***的这场战争是长期而艰巨,因此要做好付出巨大代价的心理准备……”

    对于维特科夫所阐述的观点,就连一旁的政委别尔金,在仓促之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只能冲着索科夫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示意他也爱莫能助。

    还在及时响起的电话铃声,化解了屋里的尴尬。西多林一把抓起了话筒,大声说道:“我是西多林,你是哪里?……哦,是果里亚大尉!……你们要出发了?!……好的,我祝你们好运,早点完成任务归来。”

    西多林放下电话后,对索科夫说道:“旅长同志,果里亚大尉他们正在出口处接收装备,最多再过五分钟,就可以出发了。”

    得知果里亚他们正在接受装备,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索科夫忽然心里觉得有点不踏实,连忙问道:“参谋长同志,他们通过敌人防线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想应该不会吧。”西多林在说这话时,快速地瞥了维特科夫一眼说道:“前段时间,敌人被我们的偷袭战术打怕了,就算到了夜间,他们的戒备也很严,口令每隔两三个小时换一次,给通过防线的侦察兵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不过这段时间敌人的戒备好像放松了一些,我们昨天派出的侦察兵,就很顺利地通过了敌人的防线。”

    西多林的反应,都被索科夫看在眼里,他的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清楚,西多林的言下之意,是说自从维特科夫调整了战术后,敌人看到他们的后方没有再遭到偷袭,从而放松了警惕。这样一来,果里亚他们今晚要顺利地通过敌人的防线,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既然果里亚他们能顺利地通过敌人的防线,索科夫便没有再继续纠结此事,他吩咐西多林:“参谋长同志,给雅科夫少校发一个电报,问问新的一批火箭弹什么时候能送到。假如以后我们还要派小分队深入敌后活动的话,这种火箭弹就是必不可少的。”

    “知道了,旅长同志。”西多林点着头说:“我现在就安排报务员给雅科夫少校发报,询问新式火箭弹什么时候能运到。”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喊声:“米沙,你怎么在这里?”

    众人循声朝门口望去,只见背着医药箱的阿西娅站在门口,正朝里面张望呢。别尔金看到是阿西娅,连忙站起身,冲她招招手:“阿西娅,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快点进来吧。”

    阿西娅慢吞吞地走了进来,望着别尔金问道:“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阿西娅,瞧你说的,怎么会打扰到我们呢?我们也是在闲聊。”别尔金笑呵呵地说道:“你是来找旅长同志的吧?”

    阿西娅点了点头,回答说:“他该打针了,结果我去病房没看到他的人,问了照顾他的战士,才知道他来了这里。”说完,她面向索科夫说,“米沙,走吧,我们回病房去吧,别在这里影响到别人的工作。”

    “阿西娅,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从今天开始就不回病房了。”索科夫冲阿西娅摆了摆手说道:“我要留在这里指挥部队。”

    阿西娅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不吭声的维特科夫,压低嗓门对索科夫说:“米沙,你现在又不是旅长,留在这里做什么?”

    维特科夫听清楚了阿西娅所说的话,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阿西娅,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索科夫中校又重新回到了旅长的岗位上。”

    “什么,米沙又重新当旅长了?”这个意外的消息让阿西娅感到很震惊,她盯着索科夫问道:“米沙,这都是真的吗?”

    “没错,这都是真的。”索科夫冲她点头笑着说:“如今我又是步兵第73旅旅长了。”

    “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阿西娅的目光望向了一旁的维特科夫:“你重新当了旅长,那维特科夫上校怎么办?是回集团军司令部吗?”

    “由索科夫中校继续担任步兵旅的旅长,是集团军司令员崔可夫将军在半个小时以前做出的决定。”维特科夫语气平静地对阿西娅说:“索科夫中校官复原职后,我依旧会留在这里,担任副旅长的职务,协助他指挥部队来保护马马耶夫岗。”

    …………

    虽说索科夫让果里亚挑选十名战士,去执行敌后的偷袭任务。不过果里亚在挑选人手时,发现自己营里的指战员因为伤亡惨重,以至于很难凑齐足够的人数,最后连他在内,只选择了六个人。

    在前往敌人防线的途中,担任翻译工作的塔夫林中士,苦着脸问道:“营长同志,敌人的防线戒备严密,我们就算穿着德军的制服,乘坐德军的装甲车,要想通过,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果里亚看了自己的这名部下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放心吧,中士同志,根据可靠的情报,最近德军的防线戒备松懈,我们应该能顺利地通过。”

    听到果里亚这么说,塔夫林沉默了片刻,接着又问:“大尉同志,我觉得很奇怪,自从新旅长上任之后,就取消了所有的敌后行动,今天怎么会忽然命令我们到敌人的后方去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不会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塔夫林的话把果里亚逗笑了:“得了吧,中士同志,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会有人对你使什么阴谋吗?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次的任务是索科夫中校亲自部署的,他又重新回到了旅长的岗位。”

    “什么,索科夫中校又重新担任了我们的旅长?”听到果里亚这么说,车里的其他战士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营长同志,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难道我还会骗你们吗?”果里亚指着车厢里装火箭弹的木箱:“你们都看到这个木箱了吧,是旅长同志亲自命人给我们准备的,让我们用这个去轰击敌人的指挥部。”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战士们听说索科夫重新担任旅长职务后,都不禁喜出望外,连声说道:“旅长重新回来指挥我们,相信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的伤亡就能大大地减低。”

    众人正在高兴时,司机忽然扭头冲后面说道:“营长同志,前面的路上发现敌人的一个哨兵,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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