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忽然,一阵有些诡异的疲倦感如海水般朝我涌来,我马上就意识到了不正常,连忙集中所有注意力试图反抗。

    可惜我的反抗微乎其微,视野很快就被黑暗充斥。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到了很多喊杀声,还有穿着铠甲的人在地上走动的清脆脚步。

    我睁开眼,马上就意识到我现在是大大的不妙啊——我身上穿着一身满是刀痕的铁甲,边上有一把崩了刃的铁剑,躺在一片血泊里,边上是一滩柔软的泥沼,再过去就是一条小河了。

    天上一轮圆月,告诉我现在是晚上;地上还有一个缺了半边的头盔。

    我特么······怎么就进入到精神世界里头了?而且我之前那些牛逼装备呢?现在的我除了一点血炎力量,能飞之外,毛都没有,就连物品栏都打不开。

    我脑子里的一个声音替我解答了疑惑,是的,那是简,之前被我坑过的那条末影龙。

    “稍微告诉你一件事,你上次退出精神世界的时候,把你的钻石剑和一套钻石铠甲遗留在那家公馆里了,现在那些东西被一帮疯子捡到了,他们从那里面抽取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本源力量,组建了一个邪教组织,他们的宗旨是让这个虚假的世界得到救赎——他们当中确实有一部分人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总之这事情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你自己看着办。”

    “我······”

    “对了,他们正在进行他们的第一步,你赶快反应一下还来得及,反正这个精神世界被毁掉之后对我没有一点影响,我还可以再重新做一个,可你的随身储物格就完了······”

    “我懂了,你就是想报复我吧,我不信你身为这个小世界的创世者,连这点办法都没有!”

    “哎呀,你真聪明。”

    要不是我在这里打不过她,我估计当场就翻脸了,我要拿着这把稀烂的铁剑,照着她脸上先来二十块钱的——当然是她本体的那张脸。

    “对了,”她又来了一句,‘你随时可以退出,但是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把它搞完,你懂吧,你每天都可以抽空来进行,我微调了一下时间流速。’

    也就是说我每天晚上都没有安心的睡眠了——除非我把这破事儿弄完!

    我稍微熟悉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就是那种很烂的量产装备。

    我周围躺了些尸体,有的像我一样穿着差不多的铁甲,有的则是一身黑袍,黑袍里有一层黄铜色盔甲,上面画了个丑的一批的不知名符号。

    相比之下还是我们这种盔甲上的龙头好看一些。

    我看了看自己在这边的身份,叫做森淼(音译,好像在这边的通用语里面是森林与河流之神的意思,但我感觉这名字挺怪的,这就跟一个普通人却叫耶和华或者安拉一样奇怪)——嗯,我用的不是本体,毕竟我对着水面一照,发现我现在的脸变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还有点小帅,面色很苍白,不过脖子上有一条已经开始变色的剑痕,里面露出一些破碎的血管和肌肉组织——估计这就是这身体原本的主人的死因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和胸口,发现没有脉搏也没有心跳。

    妈卖批,老子现在还成了个僵尸?

    我想了想,从那边死了一堆的黑袍人身上撕下一条黑布,在脖子上做了个简易的项圈,勉强遮住了那狰狞的伤口。

    我手头连一把趁手的家伙都没有,我只好在这周围捡捡垃圾。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从一个邪教徒的尸体里面找到了一把他贴身放着的黑色短剑,大概五十来个厘米长,通体如玉,手感还不错,而且也挺锋利,比我那把开局就送的破铁剑好了不少。

    现在应该是去找大部队了。

    我把短剑拿在手里,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还行,就这么往前面走去。

    面前有个林子,但是估计是经历了一场打斗吧,许多树都被折断了,以很不符合世界观的样子倒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地往林子里走,其实这里光线很暗,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看得很清楚。

    没有敌人?

    那我用飞的吧。

    飞过去不是很难的事情,再加上这片林子本来就不大,这就更加容易。

    我趁着夜色飞行到林子的边缘,缓缓落地,尽量不发出声响。

    就是不知道我这具身体白天能不能外出活动,而且会不会有腐烂的危险。

    我把短剑收入腰间的剑鞘,但还是把手搭在剑柄上,以防万一。

    现在我连个地图都没有,甚至连联系大部队的方法都不知道,因此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慢慢摸索,碰碰运气吧。

    说不定就碰到什么机会了呢?

    闲来无事,我开始思考一些问题了,就比如说这个世界。

    对我而言,这个世界的真相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我脑子里面的一个系统带来的玩意儿罢了,可能是虚假的,也可能是真实的,但它的真假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只是借用它的力量罢了。

    可对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来说呢?

    我想不通,但我知道,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就是那帮邪教徒想要追寻的解答吧。

    我有些恍惚,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

    忽然,一声暴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什么人?!”

    我定睛一看,是六个黑袍人,应该就是那种邪教徒吧,他们围成一圈,在地上画着什么图案,但应该还没画完,因为中间有很多空白。

    “帝国兵?”黑袍人们拔出了武器,有些是黑色的短刀短剑,有些却是法杖一样的棍子,但都是那种黑色的玉质材质,“站住!”

    “我不是帝国兵!”我急中生智,拔出腰间短剑,“我的身体在战斗中损毁了,于是我找了这个死者做容器!”毕竟是邪教嘛,应该总会有点比较邪门的法术,所以我就这么说咯。

    他们看到我手中的武器跟他们是一样的材质,颜色缓和了一些。

    为首的那个拿法杖的家伙走了过来,在他的指引下,那些邪教徒渐渐把我围住。

    我神色如常,相当配合,当然主要是我发现这具身体压根就做不了太多表情,我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哥们生前是个面瘫,还是因为他已经死了,肌肉比较僵硬。总之我木着一张脸,倒也还好,不容易出差错。

    “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邪教徒这种东西很好忽悠呢,结果还是有点智商的么?

    我飞速思考,可我一时想不出任何办法。

    “说话啊?”

    算了。

    我直接抡起手中短剑,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直接一剑刺穿那个为首的法杖男的脑门。法杖男头上中了一剑,当场死翘翘,没有一点机会。

    战斗一触即发。

    我顺手抄起法杖,左手拿法杖,右手拿短剑,一顿胡劈乱砍辗转腾挪。

    结果我好不容易打死两个,自己中了十七刀,虽然由于身体的缘故,没有痛觉,可那身破铠甲更加破了,这铠甲肯定是撑不了多久了。

    剩下的三个邪教徒默默后退,嘴里念念有词,身上竟然升腾起血色烟雾!而且这血色烟雾还是那么的炽热,就像是······我的血炎?

    不管了。

    我试探着让他们用那种火焰一样的血色烟雾攻击了我一下,我用手一挡,没有伤害?那东西对我而言屁事没得。

    我放心了,同时心中的猜想也愈发坚定了。

    我当机立断,趁面前那家伙收招的时候,左手猛然一个变招,把那法杖甩出去,给他脑门子上就是一下,打得他脑子塌了半边。

    虽然法杖上也出现了裂痕。

    我扔掉法杖,右手的短剑如一条游蛇一般往前推进,虽然不甚美观,但还是比较管用——我把短剑当做水果刀用。

    三招之内,又有一个邪教徒被我两剑刺翻,鲜血流了一地。

    那些邪教徒死后,身上的血色烟雾登时散去了。

    还有一个家伙······不过我留着他有用。

    他手里的短刀朝我劈砍而来,我微微一侧身,让了他半招的位置,随后手一甩,一个侧身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他被我打这么一下有点蒙,我便趁机补上一剑,挑飞了他手中的刀。

    其实上面的很多操作都不是经过我的思考而打出来的,它们大概是出于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虽然我并不知道死人会不会有肌肉记忆这么一说。

    这邪教徒三两下就被我制服了,可惜我手头并没有什么绳子之类的工具,不能把他束缚住。

    不过我有一样东西。

    我对着他伸出右手,挤出一个僵硬的邪笑:“来······给你看个宝贝······”

    说着,我右手上便腾烧起熊熊的血色火焰。

    那邪教徒懵逼了,不敢乱动,只是带着恐惧地问道:“你······你怎么会有吾主的力量?难道克勒斯大主教说的是真的?我们内部真的分裂了吗······”

    我收起火焰,踹了他一脚,让他闭嘴,这才说道:“我不管这些那些的,总之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关于教团的一切,以及关于这次战争的一切!我要看看······嗯······看看你的信仰是否忠诚,刚才那五个是不忠诚的人,已经被我······被我遵循主的意愿除去了,所以你最好听话一点!”我凭借阅小说,打剧情游戏无数的经验编出了这段话。

    那个人看来已经陷得很深了吧,见我搬出了“信仰”这种大帽子,便毫不犹豫地开口了:“是······我说,先······先说教团的事情吧······”

    通过他的口述,我大概知道了这帮邪教徒的发展史,由于这家伙说的很乱,我只能稍微整理一下——他们的创始人是一个盗窃团伙的二把手,名字不能说出来,似乎一说出这个人的名讳就会受到某种法术的追杀。这个二把手呢,有一天注意到了我那家公馆,于是踩了踩点,就进去偷东西了,于是偷到了我那钻石甲,还有那把钻石剑。

    我的那些东西里面似乎有着巨大的能量,这能量让他痴迷,而且因为我的缘故,他法线那些东西里面有一丝“界外”的气息。

    后来他召集团伙成员进行研究,可惜没有什么成果。

    结果这家伙在梦中(对,就是这么扯淡)得到一个想法,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他要借助这些力量成为神,才能给这个虚假的世界得到救赎。

    于是他就干掉了自己的老大(那个老大相对来说比较爱跟他唱反调),重组了手下的盗窃团伙,开始发展实力。

    结果短短五年,他就发育出了可以与一个国家抗衡的恐怖势力,强势吞并了许多小国,这邪教组织也就发展壮大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那人确实能从我那堆东西里面弄出点真家伙来,不然也没人信他啊。

    这场战争就更加简单了,无非是两个庞然大物互相看不顺眼,接受不了这种“天下二分”的局面,打算解决掉对方。

    根据他的说法,是这样的。

    不过也不能全信,具体是怎么样还得再看看。

    他说完了话,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你们之间是怎么辨别身份的?”我一手提着短剑,问道。

    他脸色一变,估计是知道这个问题的不对劲了吧,但他还是说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是用这个,”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狼头徽记,跟我公馆里面那个有点相似,“每个人的魔力都不一样,这里面储存了我们每个人的魔力,也绑定了持有者的灵魂······”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我大概明白了,那就是个id卡呗!

    我抬手一剑,削掉他半边脑袋,他的话便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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