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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教为了获取外援,击败依靠吐蕃分裂出来古格国,支持之下独霸吐蕃腹地红教。其掌教波南觉,亲率四大弟子赶到西京赴会。相对于担心白教拦截,而绕路川西路悄无声息来西京的红教。白教这位上师为了弘扬佛法,一路上可谓法号齐鸣,旌旗招展、锣鼓喧天。一路上更是讲经说法,不断宣扬白教的教义。虽说从青海湖到西京更近,可却晚于翻越了诸多大雪山,绕路而来的红教僧侣。先发而后至,一路上都在忙着弘扬佛法,所以来晚了的白教,一看居然被死对头红教抢先,当时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尤其是红教还是自己来的。
这两派在吐蕃,就因为对经书以及教规的理解不同,更是为了争夺地盘,本身就相互看不顺眼良久了。结果当白教到了会同馆,发现了红教的人居然已经到了两日后,双方为首的两位大师倒还是冷静。只是对视一眼,心中暗骂了一句贼秃该死,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可双方的随行人员,却没有这二位的涵养,相处就没有那么愉快了。都在一个地方居住,可以说是比邻而居,免不了舌头碰到牙齿了。先相互之间冷嘲热讽。一个指责对方未接到请帖擅自而来,一个指责对方打冒支。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竟然敢来西京弘扬佛法。
随着争吵越来越激烈,双方进而迅速的将骂战升级为口水,再前后直接发展成了全武行。从最基本的拳头、牙齿,到手中的法器,脚上的僧鞋,到随手捡起来的石块、板砖,甚至是木棍都成了武器。一时之间会同馆内再一次锣鼓喧天,法器齐响,只不过法器这次砸的是人。
一时之间,会同馆内鼻血与僧袍齐飞,惨叫与哀嚎共鸣。而且这群吐蕃僧人之中,会武实不在少数,一时之间什么大手印、龙象般若功同时上阵。等到负责警戒的五百官兵,听到里面不对弹压的时候,这间虽说不算富丽堂皇,但却相当典雅的会同馆,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除了两位上师所居之处外,整个会同馆内门窗,基本上没有一个好的。几处花圃也被拆散,冬季干枯的树枝与板砖,都成了趁手的武器。各间屋子内的床榻、桌椅,也被拆成了零件,同样成了砸向对手的利器。馆内的空地上,则躺满了双方的伤患,还有无辜被牵连的差人。
几位礼部和鸿胪寺派来的接待官员,也受了无妄之灾,也一样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哎呀、哎呀的叫疼。只是虽说哦外面混战的一塌糊涂,两位上师到底是大德高僧。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居然不惊不躁,颇有种泰山崩于左而不变色的心态,只是端坐在自己屋子内诵经。
别说出面制止这种有损声誉的行为,就是瞟一眼都没有过。带队的武官,以及接到消息后,赶来的西京礼部尚书,加上长安尹面对这个局面,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如何的处理。一群域外高僧,在自己地盘互殴受伤,这该怎么处理,他们也没有相关的经验?
无奈之下,只能上报给了黄琼。接到奏报的黄琼,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无语。他之前,考虑到红教位于吐蕃腹地,路途有些遥远。从逻些到西京,更要翻越无数大雪山,长途跋涉才能到长安。所以这次的邀请函,只送给了在青海湖以西,唐古拉雪山以东传教的白教领袖。
如今分裂成了数块,在加上开国之初桂林郡王屡次的打击,如今的吐蕃早就已经没有那个实力入寇。青海湖周边的吐蕃诸部,也早已经脱离了吐蕃,有的归到了大齐的旗下,有的则处于独立状态,无论是逻些还是京兆那边都不靠。不过为了获得铁器,对大齐还是恭敬一些。。
只是大齐自世宗年间便开始衰落,除了青海湖周边的吐蕃诸部之外,对吐蕃腹地却是越来越鞭长莫及。即便是拉拢红教,也基本上是无用之功。再者,就黄琼看来,红教控制的核心区古格,以及逻些距离长安城也太过于遥远。一路上又是雪域高原,又是崇山峻岭的。
搞不好,等到信使将信件送到了,恐怕都得等到明年了。但却出乎黄琼意料的是,红教反应如此的迅速,为了防止如今日益兴盛的白教,在他们眼中更加强大的大齐,支持之下愈发做大,对自己形成致命的威胁。接到消息后几乎是立即启程,这一路上快马加鞭星夜兼程。
吐蕃福地虽说不是大齐治下,可百余年前桂林郡王铁骑,在雪域高原奔袭突袭上千里,直捣逻些城,给这些吐蕃人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至今还记忆犹新。再加上百余年来,为了减轻西北压力,防止吐蕃在一起兴起,给大齐朝西北方向带来什么麻烦,防止自己两面受敌。
一直到理宗年间,朝廷每隔三五年,便要派出西北大营骑兵深入吐蕃内部,在归顺朝廷的青海吐蕃部落配合之下,深入吐蕃内部袭杀一番。虽说因为不适应高原,基本上止步于唐古拉大雪山以东,百余年从未再踏入吐蕃腹地。但却给吐蕃人,带来了长达近百余年的创伤。
一度唐古拉大雪山以东的肥美草原上,再也见不到吐蕃部族游牧。多年来,吐蕃对大齐屡战屡败,多次被齐军铁骑攻入腹地。使得吐蕃诸部,已经将大齐视为天朝上国,从上到下畏惧很。在红教看来,一旦白教获得大齐朝廷支持,那么对于红教来说,威胁就是在太大了。
若是齐军再来一次西征,对红教来说那才是灭顶之灾。所以在得到青海红教寺庙,跑死了十几个僧人,才拼命送来的消息后,红教甚至当天便出发。为了加快速度,每人都带了几匹马,一路上可谓是星夜兼程。甚至为了避免被白教拦截,还专门绕路川西路走汉中。
相对于白教因为距离很近,显得有些不急不慢的动作相比,自然要快上许多。在加上白教的高僧,要与青海湖周边的吐蕃诸部族同行,一路上又要弘扬佛法,这速度自然就慢了许多。即便是红教这一路的绕道川西路,也抢在了白教前进了长安城,而且在第一时间便上表求见。
虽说那位掌教上师,因为身体不适而没有来。可却派出了他的师弟,亲自前来西京城。在得知红教来人,黄琼也下了一跳。因为他只邀请了白教,而根本就没有邀请红教。这个红教不请自到,将礼部的官员都给搞得出错了。热烈欢迎了一番之后,却发现来的是另外一个教。
其实,对于吐蕃这些教派,朝廷本就稀里糊涂的。别说绝大部分的官员不知道,就连礼部自己的官员都搞不清楚,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区别,在他们眼中都是和尚罢了。而且不仅仅是吐蕃的教派,朝廷稀里糊涂的。甚至就连吐蕃内部如今的情况,除了一些边军将领之外。
大部分人,也都一样一无所知,甚至包括黄琼现在的父皇。毕竟吐蕃已经百余年来,对大齐朝没有过任何的威胁。反倒是无论青海吐蕃,还是川西吐蕃诸部,都被齐军压着打。近几十年来,更是温顺的很。尤其是青海吐蕃诸部,对朝廷毕恭毕敬的很,甚至任由搜刮。
看到对吐蕃宗教各派之间,稀里糊涂的礼部官员,还有那位长安尹,黄琼有些头疼的抚头。那位长安尹倒也罢了,可这位礼部尚书当的是真不合格。吐蕃与回纥的贡使,每年到京兆府朝圣,都要途经西京。你礼部尚书平日里,在西京屁事没有,这件事几乎等于你唯一的差事。
但凡只要长点心,也不至于无知成这个样子。就算你礼部的官员,被调任西京就等于进了养老院,整天嘛事都没有,可摸鱼摸成你这个地步的,对自己每年只要皇帝不来,仅有的一间差事居然陌生成了这样子,就很是有些过分了。甚至就连尸餐素位这四个,都是好评价了。
无奈,但更无语的黄琼,看着这几位一脸茫然的家伙。也只能让陪同红教一行人的西川路官员,陪同白教一行人的西宁州抚蕃同知,给这老哥几位解释一下。至于自己,则端起茶碗拼命的灌茶水,想要压制住一下心中的火气。只是却没有想到,碗中新沏的茶水烫的很。
刚喝一口就被烫得受不了的黄琼,一口茶水又喷了出来。口中被烫了一下,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却让他本就有些压制不住的心火更胜。手中的钧瓷御制茶盏,被他一把重重的摔在地上,怒道:“那个不中用的混账奴才伺候的,给寡人上这么烫的茶,居心到底何在?”
他这怒吼,原本万春殿内无论是解释的,还是听着的不约而同的闭上嘴,都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而听到黄琼的怒吼声,因为之前黄琼在与大臣谈事,按照他的规矩太监不得在殿内候着,只能在殿外等候的几个小太监,在一个七品管事太监的带着下,飞快的跑了进来。
见到这位主铁青着脸,还有碎得一地茶碗,几个太监被吓得直哆嗦,谁也不敢说话,只是跪在地上一味的磕头。好半天,一个小太监才战战兢兢回道:“今儿白天,按照规矩是奴才当值伺候。奴才刚刚奉命进殿,给几位老大人续茶时,见到太子爷边上的茶盏一直没有动。”
“担心茶凉了走了味,便自作主张给太子爷换上新的。奴才也担心,这大冷天的喝了凉茶,在引起太子爷什么不舒服,万一在坏了肚子。实在没有想到,奴才换的不是时候,太子爷正要用茶。奴才不是故意的,还求太子爷看在奴才第一次犯错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说罢,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磕的脑袋都流血了,也不敢停下来。直到眉头皱得死死的,也知道自己今儿是有些迁怒的黄琼,有些歉意的出声道:“起来吧。寡人又没有说要把你怎么样,磕这么多的头做甚。你今儿不用当值了,一会找个大夫去看看,别把脑袋磕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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