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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一早进宫后,便被扔到这里,枯坐了大半天。别说一杯水,就是连个搭理自己的人都没有。再加上想起昨儿,见到那些赏赐给丈夫的侧妃。此时原本就凄凉无比的纪王妃,在听到黄琼这句冷冰冰,连句问候语都没有的话,心中更是感觉到悲哀。感叹这世态当真是炎凉。在这宫中哪怕是亲兄弟,若没有母妃撑腰,不受老爷子的重视。这宫中、朝中都看不上不说,还要连累自己的王妃,也一样要受到白眼。便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太监,也跟着一同作践自己。自己好赖也是一个亲王正妃,那些该死的太监,把自己往这登春阁一带就算完事了。
之后,便是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便是想要喝口水,都找不到人伺候。还有这位太子爷,哪怕是第一次见面。可自己再不济,也总归是他嫡亲的嫂子,进宫找他居然受到如此的冷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像是见到的是自己家亲戚,反倒是见一个两不相干,来打秋风的人。
对于黄琼这个态度,心中多少有些气恼的纪王妃。虽说倒也没有掩饰直接开口,可这心中带着气,这话中未免就有些夹枪带棍了的道:“还请太子殿下,可千万不要如此称呼。这声四嫂,臣妾实在是有些担不起。您是当朝储君,便是纪王在您面前也是臣,更何况臣妾?”
“臣妾今儿进宫,就是想要问问殿下,纪王是怎么得罪了殿下,要被如此的作践?我夫妇自从奉诏回京之后,一直都是谨小慎微。平日里面,就连王府大门都轻易不迈出一步来。除了我娘家父兄偶尔来探视一下外,更是从不与官员接触。别说武官,便是文官也都从不接触。”
“即不擅权,朝政也离得远远的,更是从来没有在老爷子面前搬弄是非。不知道,为何太子殿下如此做?按说,殿下赏赐纪王侧妃,是太子殿下抬爱。正所谓君有授,作为臣的我们夫妇也是不能、不该拒绝的。而身为承担着为天家,开枝散叶职责的皇子,纳妾也是正常的。
“纪王身为亲王,虽说比不上殿下后宫佳丽三千,可多娶妾也是应该。我这个做妻子的,不应该心生嫉妒。太子殿下,您这赏赐实在有些太重了。不过有一点,还请太子殿下为臣妾解惑。那些宫女臣妾不知道殿下,是从那里找出来的。臣妾知道,纪王在朝中没有什么地位。”
“比不上宋王,在宫中有权掌六宫事的德妃娘娘撑腰。更比不上在殿下刚出宫时,便忙前忙后帮了殿下不少的忙,与殿下相处融洽的永王。作为一个母妃早已经去世,宫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帮着撑腰,甚至是说上一句话的冷脚皇子。能得到太子赏赐侧妃,也不应该挑剔什么。”
“咱们也不要求,赏的人都是国色天姿,但至少能看入眼。可殿下赏赐的这些,不是年纪过大,便是丑得连人样都没有。太子殿下,您不认为您的吃此举,这是在作践人吗?就算太子殿下心中,不认为纪王是你的兄弟,可他也是你的臣。就算不当臣看,可他也是一个人吧。”
“就算是君有赐、臣不可辞,但这天下又有哪个皇帝,赏赐臣子娇妻美妾,赏赐这么一些,臣妾一个妇人都看不下去的女子?您这是在公开抽纪王的脸。就算太子殿下要整治纪王,杀鸡骇猴给其他诸王看,也不至于如此作践纪王。这个事情传出去,纪王还怎么在京中立足?”
“别人又怎么看待他,看待太子殿下?他又如何在这京城立足?与其留在京城碍太子眼,还不如放我们回德州。若是还不满意,那太子选个地。实在不行,还请殿下赐我们夫妻三尺白绫。士可杀不可辱,他是皇子,哪怕在不受待见的皇子也是皇子,皇子就要有皇子的尊严。”
说到这里,纪王妃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黄琼,语气同样冰冷的道:“臣妾,在这里也提醒一下太子殿下。纪王这些年,在宫中、朝中一向谨小慎微,这朝中是有了名的。太子殿下如此做,难道就不怕这朝中文武百官,说太子殿下心胸狭隘,连一个不争不抢的兄弟都容不下?”
听着纪王妃的话,黄琼却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站起身来,走到开着窗子前,看着远处层层叠叠,一眼看不到边的宫殿,良久才道:“四嫂,这是错怪小弟了。昨儿赏赐给四哥的那些宫人,都是四哥这段日子里面,在宫内临幸过的。寡人昨儿不过是满足了四哥的念想罢了。”
“免得四哥,为了见这些宫人,整日里面往宫里面跑,在惹出什么不好是非传闻来。至于这些宫人相貌是丑是美,年龄是老还是少,那是四哥个人喜好,寡人也不好太过于干涉。寡人这是真心为四哥好,也是在成全四哥而已。所以四嫂今儿来兴师问罪,实在是错怪了小弟。”
黄琼的回答,纪王妃原本张嘴就要反驳,想要说谁有那么重的口味,会喜欢那个样子女人。只是一想起,昨儿那些赏下来的宫人,在见到丈夫后异样眼光,纪王妃心中不由得一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丈夫,难道真如此重口味?
只是纪王妃也知道,此事的真假自己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这事必须得让他收回来。否则,都用不了到明儿,纪王府就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了。丈夫不敢出面为他自己力争,此事自己必须要去争。就算是为了纪王府的体面,作为正妃的自己也必须要争到底。
想到这里,纪王妃冷冷的道:“太子殿下是君,如今宫中大权更是牢牢在握。听说昨儿一句话,便免了德妃娘娘权掌六宫事之权。如今找点借口,向着自己哥哥泼点脏水,这宫中谁又敢说什么,谁又敢说什么?如果太子殿下,想要拿纪王开刀杀鸡骇猴,大可光明正大说出来。”
“纪王与臣妾又有哪个,敢多说一句话?甚至为了自保,还可以配合太子殿下。但纪王府,却绝不能接受被殿下如此侮辱。殿下,难道当臣妾是瞎子。还是当这天下的文武官员,京兆的百姓都是瞎子不成。就算纪王再没有出息,再不得济,可也是一个皇子,这大齐朝的亲王。”
“就算没有太子殿下那样才高八斗,可至少在对女人方面还是正常的。他就算再缺女人,也不可能对着那样的女人下手。别说在戒备森严的宫中,就也再自己府里面,他也不会那么生冷不忌。殿下,自己丈夫性子,臣妾还是知道的。如果殿下说他懦弱无能,臣妾倒是相信。”
“若是说他,在宫中与这样的女子苟且、祸乱宫闱,臣妾就是打死也不相信。先不说,身边不缺女人的他,能不能相中那样人,就是能相中,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太子爷这番指责,可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子爷想要找纪王麻烦直说便可,又何必找这般拙劣的借口?”
这个纪王妃,可谓是伶牙俐齿。一番话,驳斥的黄琼竟然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要说,自己这个四哥,与那些女子有染。送到纪王府的那些宫人在被带走之前,领到他面前看了一眼。说实在的,在见到苏昭容宫中被带走的这些宫女,真正的相貌之后,黄琼也多少有些不相信。
他甚至一度怀疑到了,慎妃是不是为邀功,有意识再欺瞒自己。但黄琼单独审讯一个女官之后,才知道自己那位四哥,还真的就这么重的口味。不过最早,他还是用了不少办法,有的甚至还是用了药才得手。最后,在那些被他给迷惑了的宫女帮助之下,强行占有了苏昭容。
尽管也知道,那个家伙与那群宫人之间,不过是为了利用。可那些宫人相貌,对于黄琼自己来说,就是想要利用也不会用这种手段,自己是真下不了嘴。只是哪怕再不可信,可这却是真正事实。而看着纪王妃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当初一样不相信的黄琼,也只能轻叹一声。
犹豫了一下,黄琼对着纪王妃道:“四嫂,说实在的。见到那些宫人的相貌之后,寡人最初也是不敢相信。但那些宫人,寡人亲自审讯过,此事却是真的。只不过四哥对那些女人,不过是利用罢了。他如此做,只不过想要在宫中安插眼线,帮着他做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且他的目标也不是那些宫人,而是那些宫人的主子苏昭容。如果四嫂真的想要知道,所有的真相,大可以去问问苏昭容本人。苏昭容现在被寡人圈在寝宫中,如果四嫂想要去兴师问罪,寡人派人送四嫂过去。如果不是为了老爷子,寡人又岂会只给他如此轻微的惩罚?”
“散布流言、逼占庶母、祸乱宫廷,还敢胆大包天的污蔑寡人之母,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如果他弄出的那些谣言,单单是羞辱寡人一人。寡人可以看在兄弟亲情的面上,可以不去追究他。甚至他做出来的那些龌龊事,寡人虽不能完全做到视而不见,但也可以小惩大诫。”
“但他辱没寡人父母,寡人若是只顾着兄弟亲情,还对此不管不顾,那就实在是枉为人子了。就他做出的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寡人便是圈禁了他都是轻的。若不是看在父皇,以及大行皇后的面上,寡人绝对不会轻饶他。不说别的罪名,单单就逼占庶母这一条,一杯鸩酒就不过。”
“如今,寡人不过是,将那些被他占了的宫女赏赐给他,借以敲打警告他罢了。寡人如此做,已经是高举轻放了。若是再有下一次,可就没有如此简单了。就算天王老子来求情,寡人绝对不轻饶了他。当然,四嫂也大可以叫起撞天屈,指责寡人是在无中生有的陷害纪王。”
“可四嫂,当着明眼人不说瞎话。四嫂觉得,寡人会为了一个区区,朝中几乎没有任何势力的四哥,拿着父皇的名声,拿着一个昭容清白去陷害他?说句不中听的话,四哥虽说现在是最为年长的兄长,但他还没有这个资格。别说他,就是宋王,寡人又何曾放在眼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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