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为了中京城内,以及周边的辽军具体情况和数量。王兴派出大量的探子,向中京城周边渗透、侦查,想要摸清楚辽军的粮道。因为出自欧阳老爵爷培养的他,也知道在齐辽对战的马盂山一线,到中京城只有百余里的距离,周边就这么一座规模大一些的城池。前线十余万大军的辎重,自然不会离开中京城。不管那个方向调运粮草,恐怕都是要先运到中京城。



    于是这位满脑袋都是建功立业的王大人,脑袋之中不由得,当即将保障大军侧翼的任务全数丢光。只剩下黄琼交待他的任务之中,另外一个切断辽军粮道的任务?而对于他来说,只要拿下中京城,也约等于断绝了辽军的粮道。王兴向来是一个行事果断,一旦下定决心便立即开始行动的人。尤其是在他这次出发之前,黄琼特地给他补充了三百燕山府边军的老兵中。



    被他派出去做伺候的人,居然在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服侍辽人帝后的太监供述,此次跟随辽帝的大批嫔妃、王公、显贵,如今就在中京城中,而守军只有五千战力很弱,而且对契丹人有很大敌视心里的。而这个太监并非是契丹人,而是大齐蓟州人。十岁的时候,被掠至北辽。因为北辽使用的宦官,多数为汉人,少数为渤海人。所以,被掠不久便切了那啥。



    所以,对辽人可谓恨之入骨。之前就算再不心甘情愿,可面对着一个庞大帝国。他一个微末的小人物,便是再仇恨满心,也是毫无办法。这次居然遇到了齐军,这让他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在痛快的交待了一切后,他甚至直接告诉王兴。齐军可以伪装成辽军,从北面诈开中京城的城门,因为他知道,在中京城外一个小庙里面,囤积了大概有万套辽军的皮甲和毡帽。



    听到这个消息的王兴,只是犹豫了不到半炷香时间,便立马决定干他一票。悄无声息抢了辽军仓库,换上辽军的服饰。只是中京城不管怎么说,进驻了北辽大批的王公贵妇,可谓是随行的北辽高官显宦,除了跟随辽帝在前面作战的武官之外,其余的都在中京城内,不戒备森严那是不可能的。五千渤海军就算再弱,可也若是闭门死守的话,也不是自己能够啃动的。



    诈开城门,肯定要花点心思。只是王兴琢磨,该以什么借口诈开城门的时候,又偏巧一对辽军运送马草,正路过苦心琢磨的王兴面前。前面十余万辽军骑兵,按照辽军每人至少两匹战马的配置。足足几十万匹的战马,每日都需要大量的马草。这些战马,又是在战场上不可能都靠放牧喂饱。所以,中京城内的辽军每日都需要去很远的地方打马草,晒干运送到前线。



    这五百辽军,便是从中京北面去打马草后,准备先运到中京城,在运到马盂山前线。结果这五百辽军外加上上千辆大车,以及车上堆积如山的马草,便成了王兴诈门的道具。正瞌睡的王兴,遇到这么一个大枕头,更加坚定了王兴诈门的决心。而中京城的守军,已经习惯每日有人从城外运送马草过来。对于王兴一行人,押运这么大批马草来中京城,也就习以为常。



    再加上那个太监配合,王兴很轻松的便诈开了原本守备严密的中京城。而面对突然举起屠刀的同僚,不仅措不及防。最为关键的是,北辽自从立国以来宫廷政变,以及王公贵族的犯上作乱极其频繁,几乎已经是习以为常。从北辽太宗开始,一直到耶律隆绪的父亲,也就是那位辽景宗之前,就没有几个是正常继位。辽世宗、辽穆宗,连续两任皇帝,都被人刺杀的。



    这些渤海军,都是被契丹人灭掉的渤海人后裔,本身就对北辽忠诚度不高。甚至对北辽,从上到下有一种排斥和反抗。只是北辽强大,他们没有能力或是畏惧而不敢反抗。见到自己的同僚,举起马刀向着自己劈过来,以为又是哪位王爷发起叛乱。秉承着契丹人自相残杀,与我有何干系?在负责中京防御的宁王耶律只没,被王兴亲自一刀劈成了两截后,直接弃械。



    此次辽军武将,大多都是在前线。留在中京城内的,大多都是文官,最多再加上一些王公的护卫,以及二百皇后直属宫分军。更何况,城内很多人都与那些渤海军,都抱着一个想法。对于他们来说,皇帝无论换谁做,他们都是一样当官。所以,对于他们自以为的叛乱,都抱着基本相同理念,拼命个毛啊。谁做皇帝管我屁事。中京城内的契丹人,大多数都是这种人。



    城内契丹人虽说也不少,但能坚持抵抗的人却是没有几个。待那些悍勇契丹人,被王兴砍瓜切菜一般砍杀之后。一个时辰不到,一个中京城连同城内,自皇后往下共计千余嫔妃、王公显贵,文武官员被俘。其中仅仅亲王一级的便有三十多人。几十万石粮草,数万匹后备战马,都落到了王兴手中。等到进城的王兴所部,脱去身上辽军服饰,换上大齐新配发的棉甲。



    城内已经被缴械的渤海军,还有那些王公显宦、嫔妃公主才发现,原来进城的不是那个叛乱权贵统率的叛军,居然应该是百里之外的齐军后,基本都傻了眼。但此时,已经被缴了所有器械的这群契丹人,还有残存的四千多渤海军,却是都傻了眼。但手中连把切肉的小刀,都已经被收缴他们,却是连最基本上抵抗能力都已经没有了,只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做了俘虏。



    不过刚拿下了中京,北辽皇帝带着身边的残部,一路的溃退了下来。而在城头上的王兴,见到残兵之中有北辽皇帝的黄罗伞盖,以及那个太监亲自指认那个是北辽皇帝。便尽可能的点起城内可动用七百骑兵,与追击下来的欧阳善配合,最终打了这一战。说罢,尽管之前被欧阳善训了一顿。但几乎是兵不血刃拿下中京城,有俘虏了那么多王公显贵,他还是很自豪。



    从王兴口中了解到,王兴夺取中京城的整个过程,黄瑞枫不由得佩服这小子,真是一个傻大胆。不过黄瑞枫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他一定要约束好军纪,绝对不能出现对那些俘虏,有任何的不轨之举。王兴也知道,这些北辽的贵胄,对朝廷来说是极其的重要。倒也老实点了点头。不过想起,刚刚送到这位雍郡王那三位,王兴却是有些摇头。



    转头打量一下周边,再三确定没有人之后。小心翼翼的劝说道:“王爷,送到您那里的可是北辽的皇后。您现在身份贵胄,是不是忌讳一些?毕竟,这对您的将来影响不好。这些北辽的王公贵胄,可都是朝廷手中的砝码。更何况,陛下与大军主力,可就在百余里外的马盂山,估计这一半天便到了。若是陛下知道了,您把北辽的皇后那啥了,恐怕不会轻饶了王爷。”



    听到这个不知道说他是一根筋,还是脑子太过于灵活的家伙,对自己的苦劝。黄瑞枫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个家伙,我与那位萧皇后是故人。见她以皇后之尊,与其他的人关押在一起,实在有损她的一国皇后之尊。不管怎么说,北辽虽说打了败仗,可毕竟没亡国。所以才将她单独监押,并且一会与故人谈谈。不管怎么说,已经是数年都没有见了。”



    黄瑞枫的这一番解释,让王兴不由得一愣。不过,对于黄瑞枫这个解释,王兴心中是一文钱都不信。并不知道就在几年前,面前这位年轻的雍郡王,曾经孤身去了北辽。还在北辽东京道的辽阳府,与那位大辽皇帝有过几日的露水情缘。不仅是旧人,甚至还是旧情人。此时这个家伙脑袋之中,唯一的念头便是这位雍郡王的那位皇帝老子,喜欢的便是年纪大的女子。



    这位雍郡王,可是皇帝从小亲自带大的。若是这位雍郡王,传承了他那位皇帝老子的爱好,那这个事情?那位萧皇后虽说年纪大一些,可这姿色容貌,便是自己这种不喜欢女色的人见了,都是惊艳不已。这位雍郡王,谁又知道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京中都在传说,这位雍郡王是皇帝默认的继承人。若是因为把敌国皇后那啥了,此事一旦传出去,岂不是真因小失大了。



    只是见到黄瑞枫,并不是太在乎这事。想要再劝劝的王兴,最终还是放下了继续劝谏的念头。带王兴离开后,黄瑞枫站在门口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沉默了良久,还是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外,挥手示意两个卫兵可以离开了之后,他才一把拉开门走了进去。见到萧菩萨哥,正坐在桌子边看着烛火不知道再想着什么。桌面上的晚膳,却是一口都没有动。



    等听到黄瑞枫走进来的声音,她才抬起头。而等到她见到面前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时,不由得站起身来。一天的担惊受怕下来,已经到了承受极点的小菩萨哥,一直憋着的眼泪流了下来。见到妇人脸上的泪水,黄瑞枫不由心疼到了极点。走上前,轻轻的将人拥到了怀中。一直到怀的妇人,直到女人一顿嚎啕大哭,情绪略微稳定之后,黄瑞枫才轻轻吻了吻她的脸。



    而被黄瑞枫拥入怀中的萧菩萨哥,在逐步冷静下来,却是一把推开了身边的男人。转过身道:“你走吧。如今大辽正在与大齐打仗,我是大辽的皇后,与你现在是敌手。我现在更是你们的俘虏,并没有资格与你这位高贵的大齐皇子,共处一室。我们草原儿女,是永远翱翔的雄鹰。就算如今折断了翅膀,也不会低下高昂的头颅。你要么杀了我,要么离我远一些。”



    “我绝对不会再与你在一起。之前的事情,还是忘记了吧。现在,我们是敌手。你与我的丈夫,我的父亲和兄弟是敌人。那与我,也一样是敌人。我们草原儿女,是绝对不会与敌人再一次的。我已经对不起我丈夫一次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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