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秦王寝宫的路上,因为他们走的都不快,父子俩走在一起,秦王这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渠年啊,你现在越来越了不起了,挑了墨剑山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单枪匹马杀入王都,杀了天子。幸亏周室衰微,山东六国已经臣服我秦国,要不然你杀了天子,山东六国肯定又抓住这个借口讨伐我秦国。不过话说回来,有你在,山东六国来了咱也不怕,你一人就可以破了他们!”

    渠年怔道:“我没有杀天子呀!”

    秦王笑道:“你就别谦虚啦!普天之下能够单枪匹马杀入王都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渠年道:“我真没有去杀天子,好端端的我去杀天子干嘛?”

    秦王怔道:“你不是跟他有仇吗?”

    渠年道:“有仇归有仇,我也不会特地去杀他呀。而且现在天之眼就快炼制出来了,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啊。”

    秦王怔道:“那除了你还能有谁?”

    渠年道:“那我哪里知道?天子死了?”

    秦王道:“就是几天前的事情!说有一个青年单枪匹马杀入王宫,几千个大内侍卫都挡不住他,一路杀到御书房,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但这个青年无人认得,我以为就是你,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干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所以你说不是你,我都不相信。”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真的不是我。”就喃喃说了一句:“没想到天下除了我之外,还有这么厉害的人?难道我不是天下第一?”

    秦王道:“既然不是你,可能也就是夸大其词!不管他,我们吃饭去。”

    在渠年进入王宫的时候,咸阳城外来了一个人,一个青年,骑着一匹马,手里拿着一把剑,身着一袭大红的长衫,红得似血。

    那青年走到城门口,望着城门上的“咸阳”两个字,喃喃说道:“秦渠年,我来了!”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韩琦忘,如果他早来一步,半路上就能遇见渠年了。

    秦王宫。

    秦王.平时都在寝宫用膳,今天人少,所以还是去了他的寝宫。

    寝宫里专门有间用膳的房间,几人就走了进去,房间不小,中间有张圆桌,但桌子却不大,毕竟秦王是孤家寡人,平时正常也就他一个人在这里用膳,桌子越大显得越孤独,不过坐他们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秦王跟店小二一样,进门就招呼他们道:“坐坐坐,别客气!”

    渠年和蝉夕就坐了下来。

    玉夙因为是丫鬟,没有入坐,而是站在了蝉夕的身后。

    渠年就朝她招了下手,道:“玉夙,你站在那干嘛呢?这里就跟我家一样,别客气!”

    秦王也道:“对对对,赶快坐下来,既然是渠年的朋友,那就是一家人,到这里千万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玉夙笑了下,就坐了下来。

    渠年笑道:“父王,你现在一点都不像一国之王,喋喋不休,就像农村的老头一样。”

    秦王哈哈一笑,道:“其实也就跟你们在一起,我才有这种感觉,虽然我有很多子女,很多妃嫔,但只有跟你们在一起,才有一家人的感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到最后却父不像父,子不像子。现在我是越来越喜欢这种一家人的感觉了,我觉得这样才有乐趣。在这间屋子里,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寡人真的是孤家寡人哪!以后你们要经常过来陪陪我,其实我很孤独的。”

    渠年笑道:“好的!反正以后日子长着呢!”

    秦王道:“也不长哪,我都黄土埋到脖子了。对了,那个天之眼炼制得怎么样了?还要多长时间啊?”

    渠年道:“快了,我让费飞抓紧时间了,估计再有三两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秦王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再有三两个月,我们就可以成仙了?”

    渠年笑道:“父王,成仙这种事情,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只能随缘,希望越高,可能失望越大。毕竟这只是一个传说,谁也

    没见过,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成仙,这只能交给天意了!”

    秦王道:“这个道理我懂!但就是一点点的希望,那也是希望啊。成仙这种事情,哪怕就是一点点的希望,也会让人为之疯狂,要不然山东六国会那么拼命,被你一个谎言就能骗去攻打燕国?他们其实也知道,得到天之眼的机会非常渺茫,但他们依旧趋之若鹜,谁不想长生不老?谁不想纵横天下?”

    渠年笑道:“好吧!那我们就为那点微末希望,喝一杯。”

    秦王道:“对,喝一杯!”

    结果酒菜还没上,桌子上空空荡荡,秦王就转头对丫环怒道:“酒呢?寡人都在这里坐了半天了,酒呢?”

    其实酒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几个丫环吓了一跳,也不敢解释,急忙就出去拿酒了。

    没过一会,酒和菜就来了,满满放了一桌。

    秦王今天是真的高兴,平时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随时随地都要保证端庄威严,但今天全放下了,而且放的有点过头了,跟渠年不再像父子,而像兄弟,喝酒的时候还要搂着去年那个肩膀,就差没有说:哥俩好呀!六六六呀!

    而就在这个时候,韩琦忘已经到达秦王宫的南门口,就跟在王都一样,径直就像宫门走去。

    一切都仿佛王都的情景再现,只是主角没有变,连衣服都没有换,变得只是群众演员,但群众演员的下场却没有变。

    韩琦忘剑已出鞘,向王宫内缓缓走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地尸首,还有鲜红的血液。

    秦王和渠年正喝得兴致盎然,父子两个脸上都有了红晕,也有了一丝醉态。

    却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浑身是血,进门就急道:“王上,不好了,一名刺客杀进王宫了,刺客剑术非常高明,我们根本挡不住,已经被他杀了上千个兄弟了。”

    秦王一听这话,再看看这名侍卫的狼狈之态,本来醉醺醺的脑袋顿时就清醒了,惊道:“什么?几……几个刺客?”

    那名侍卫道:“就一个,还是一个青年,但他的剑术实在太高超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我们根本挡不住。”

    毕竟天子被杀,才过去几天时间,所以秦王心下一沉,喃喃说道:“难道就是杀天子那个青年?”

    渠年道:“应该是的!”

    秦王一下就紧张了起来,道:“难道是来杀我的吗?”

    那名侍卫道:“不知道。反正那个刺客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进来,也不问缘由,反正见人就杀。王上,你要不先去避一避?”

    毕竟有前车之鉴,秦王也不敢逞强,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天下霸主,但他却不认为他的大内侍卫比天子的大内侍卫要强上许多。这时就看着渠年道:“要不我们先去躲一下。”

    渠年以前是有迫害妄想症的,如果换做以前,以他的尿性,根本都不用秦王提示,二话不说就要跑路了。但自从他单枪匹马挑了墨剑山,整个人就有些飘了,迫害妄想症也莫名其妙地好了。这时说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以后永远都不回来了吗?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猖狂?如果我们离去,肯定有更多的将士被他冤杀。”

    秦王迟疑道:“那你有把握吗?”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去看看!”

    虽然他没有说有把握,但秦王从他的姿态就已经看出来,他是胸有成竹。现在秦王对他这个儿子还是深信不疑的,哪怕他这个儿子现在说可以上天了,他也会信。这时底气也来了,冷哼一声,道:“混账东西,敢到我秦国的地盘上来撒野,屙屎把胆给屙了吗?走!将他碎尸万段。”

    父子俩在那名侍卫的带领下,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广场走去。

    到了广场上一看,那些大内侍卫还在围攻韩琦忘,但根本就挡不住韩琦忘,那些侍卫如同韭菜一样,被一片一片地收割,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

    秦王看得心如刀绞,大叫一声:“住手

    ——”

    那些侍卫本来就被杀得意志溃散,一听这话,求之不得,纷纷开始撤离战场,向秦王跑了过来,站在他的两侧保护他。

    韩琦忘也没有追击他们,因为他转头一看,就看到了渠年。

    这时就缓缓走了过来,手里提着滴血的剑,脸上难得露出笑容,看着渠年道:“秦渠年,好久不见啊。”

    渠年也看清了他的脸,但韩琦忘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或者是穿着打扮,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渠年只是觉得这个青年好眼熟,却想不起来他是谁。现在见这个青年主动跟他打招呼,那以前肯定相识,忽地头皮一炸,这不是在玲珑山上被长铭虐待致死的韩琦忘吗?如果不是现在艳阳高照,他真以为自己活见鬼了,这家伙竟然还没有死。

    就在这一刹那,渠年竟有些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感觉自己不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而是进入了游戏世界,生死如同儿戏。他自己就是死而复活,白小牙也是死而复活,没想到这个让他差点遗忘的家伙也是死而复活,复活的技术在这个世界已经这么普及了吗?还是他们偷偷充了钱?

    渠年这时说道:“你竟然没有死?”

    韩琦忘笑道:“让你失望了。我不但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渠年道:“看得出来!你充钱了吗?”

    韩琦忘怔道:“充什么钱?长铭公主呢?听说被你带到秦国啦?”

    渠年道:“长铭已经被我杀了,埋在龙庭山,你如果想她的话,可以去看看。”

    韩琦忘微微一怔,脸上就流露出一丝失落,叹道:“太可惜了。这个贱人竟然已经死了,可惜没有死在我的手上,要不然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渠年道:“你心中的怨恨很大呀。”

    韩琦忘道:“不是一般的大。”

    渠年道:“你怎么穿的跟唱戏的一样?又学了一门手艺?”

    韩琦忘道:“我杀人的时候就喜欢穿红衣服,这样看不出血迹!”

    渠年道:“你是来找我的?”

    韩琦忘道:“没错!”

    渠年道:“那你为什么先去王都杀了天子呢?为什么不先来咸阳呢?”

    韩琦忘道:“因为我听说回龙簪在天子的身上,我就先去找了他,但天子说,回龙簪在你的身上,所以我才再来找你,让你多活了几天。”

    渠年道:“你是为了回龙簪?”

    韩琦忘道:“你以为呢?”

    渠年因为已经飘了,才会雄赳赳气昂昂地赶过来,看到这里死了这么多侍卫,他也是心如刀绞,换出他以往的脾气,如果胸有成竹的话,早就上去揍韩琦忘了,毕竟他一直就瞧不起他。不过他刚刚来的时候,韩琦忘正在和侍卫战斗,他看见了韩琦忘的实力,感觉自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只要没有十足把握,他的迫害妄想症又犯了,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天之眼马上就要炼制出来了,没有必要拿命去赌,等到以后成仙了,想杀谁就杀谁,又何必争这一时长短呢?

    本来他还想跑路的,结果他父王嘴快,大叫一声“住手”,一下打草惊蛇了。

    虽然他表面上风轻云淡,还跟韩琦忘扯些家长里短,假装不把他放在眼里,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就要重视敌人,绝不能输了气势,毕竟他刚刚坐上天下第一的宝座。

    既然没有把握,那他心里也不想打这一仗,但愿能把这个瘟神糊弄走,那就万事大吉了!这时便道:“那可能你又要白跑一趟,回龙簪也不在我的身上!”

    韩琦忘脸色一变,道:“回龙簪不在你的身上?不是被你调包了吗?”

    渠年道:“肯定不在我的身上呀!天子的话你也相信,难道你在来的路上没看见母猪上树吗?围春大会那一天,你肯定也了解过,那根发簪我是从长铭的头上临时拔下来的,当时上万人看见了,我到哪里去调包?想调包也得有备用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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