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树附近,激战数时,十几个穷奇帮的打手被贺远打的只剩下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中,四人用刀,一人用斧,用刀的四个人呈四角阵型,同攻,同守,同退,始终将贺远包围在中间。

    而另一个用斧头的人则一直没有上前,一直在外围比划着手中的斧子。

    躲在大槐树后面的邢云,也在暗中观察这些人,这四个用刀的人,一个秃头,一个络腮胡,两个模样英俊像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他们四个人加在一起,实力跟贺远是不相上下。

    至于这个用斧头的人,体态矮小,圆头鼠目,感觉很猥琐……

    虽然这个人很猥琐,可他手中的斧子确实是不错,形似虎头,同体银白色,斧柄从镶有绿色的宝石。

    四个用刀的打手同时横刀在手,齐声道:“镜渊阵!”

    四个用刀的打手骤然消失,地面之上突然升腾出七块两米高的铜镜。

    七块铜镜间隔一米,围成一个圆形,将贺远包围其中。

    这七块铜镜,每一块当中都有一个贺远,他们神情各异,有喜,有怒,有哀,有惧,有恶,有爱,有欲,每一个都在冲着铜镜外的贺远笑,笑的狰狞无比。

    突然!铜镜中那个神情喜悦的贺远变成了穷奇帮的秃头打手。

    秃头打手冲出铜镜,提刀就砍向了贺远的后背。

    锋利的刀锋在贺远身后砍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飞溅,瞬间就浸透衣衫!

    贺远哀嚎一声,立刻侧身横棍,【游龙长棍】伴着阵阵龙鸣就袭向了秃头打手。

    秃头打手身形一顿,再次进入了铜镜当中,然后铜镜中就又出现了一个神情喜悦的贺远在冲着铜镜外面的贺远大笑。

    紧接着,穷奇帮的络腮胡打手和那对孪生兄弟就又从其余几块铜镜当中出现,偷袭贺远。

    他们跟秃头打手一样,一击得手就立即再隐入镜子中,准备下一次的偷袭。

    就这样,周而复始,十几个回合下来,贺远已经是伤痕累累,单膝跪在地上。

    一直在外围比划斧头的打手,忽然大声说道:“早就听闻棍儿哥乃是兄弟帮的第一打手,兄弟也曾心向往之,可今日一见,却没想棍儿哥如此让人失望,竟连四个穷奇帮的杂役都打不过,看来兄弟帮果然是垃圾的很啊。”

    本来就因为担心肖闹的安危,贺远就有些焦躁,现在又被这诡异的阵法给困住了,心烦意乱的贺远再别人怎么一激,盛怒之下是彻底失去了理智。

    “龙鸣!”

    只见贺远掌心聚齐一道雷芒,湛蓝色的雷芒如同地狱之火,带着贺远的愤怒就打向了那个侮辱兄弟帮的打手。

    然而这道雷芒刚一脱手,那块带有喜悦神情的铜镜就挡在了雷芒前。

    “轰!”

    雷芒炸裂,铜镜随之破裂,铜镜中那个有喜悦神情的贺远也变得痛苦不堪。

    贺远眼前一亮,举棍就要砸碎铜镜。

    就在那手起棒落的一刹那,贺远突然听见有人在耳边喊道:“那镜子是你自己的七魄,不能打碎!”

    千钧一发之际,贺远收住了手中长棍,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慢慢的,贺远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污浊,然后就变成了无尽的黑暗。

    下一刻,光明击破黑暗,镜渊阵化为泡影。

    那四个用刀的穷奇帮打手被镜渊阵反噬,当场吐血而亡。

    而贺远刚刚在镜渊阵中伤了自己一魄,现在也是吐血倒地,无法动弹。

    “谁!什么人?”圆头鼠目的穷奇帮打手面向大槐树说道。

    邢云双手抱头,缓步从大槐树后面走了出来。

    “帅哥,我说我不认识他,你相信吗?”邢云柔声说道。

    “你当我傻啊!”圆头鼠目的穷奇帮打手,举起斧子就追着邢云砍。

    圆头鼠目的穷奇帮打手,修为并不必邢云高多少,甚至他的身体协调性还没有邢云好。

    两人你追我逃,跑了十几圈,最后两人又同时在大槐树后面停了下来。

    “啊……啊……大哥别追了,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咱俩又没仇,各退一步行不行?”邢云呼哧带喘的说。

    “行,我杀了贺远就放你走。”

    邢云一点头:“成交。”

    圆头鼠目的穷奇帮打手刚一转身,邢云上前闷裆就是一脚,这一脚之重足以断筋碎骨。

    圆头鼠目的穷奇帮打手疼的是满地打滚,杀猪般痛苦的嚎叫是一声高过一声,没一会就活活疼死了!

    邢云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哆嗦,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目光呆滞的望着贺远。

    贺远没有没有安慰邢云,而是冷冷的对邢云说:“要是害怕就喊出来,下一次就不会害怕了。”

    说完,贺远起身盘膝吐纳,天地灵气慢慢聚集。

    贺远坐下一朵蓝色的莲花升起,将贺远包裹,形成了一个莲花苞。

    “啊……!”邢云崩溃的大喊。

    邢云他不想杀人,他只是想救人,可现在救了一个人,却又杀了一个人,自己应该怎么办。

    在机括城这个鬼地方,帮派厮杀是合理合法的,你不杀他,他就杀你,邢云自己也明白这些,可不管怎么说,邢云就是没办法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包裹住贺远的莲花苞缓缓的绽放,贺远身上的伤口开始快速愈合。

    贺远伤势好转,起身走到了邢云面前,朗声道:“今天你救了我两次,如果我今天不死,那我们以后就是生死兄弟了。”

    然后贺远就一路向东狂奔,去寻找肖闹。

    他跟肖闹是生死兄弟,什么是生死兄弟,可能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但无论是何种见解,所谓的生死兄弟都绝不是在皇天后土前说那么一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对肖闹,贺远而言,生死兄弟就是,不管你是生是死,只有我活着就一定带你回家。

    天色渐渐昏暗,邢云挖了一个大坑将那十几个穷奇帮的打手给埋了。

    他在坟前磕了几个头,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想杀你,你的在天之灵,若有怨,有恨,可以随时找我索命,希望那个时候我还活着。”

    邢云看开了,在机括城,每个人都会死,而且都是死于非命,今天是他,明天是她,后天可能就是自己,或情愿或不情愿,死后都是这荒山的枯骨,无人理,无人埋,尸身化沃土,魂魄化青烟。

    就在刚刚,另外十几个穷

    奇帮打手的妻子,朋友,兄弟来这里收尸。

    他们把那十几个死了的穷奇帮打手里外,从上到下搜了个遍,然后除了尸体没有带走,其余的全部都带走了。

    邢云起身,准备离开青狼峰,一回头,草丛中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吸引住了邢云的目光。

    邢云走过去,用手分开草丛,那个发光的东西正是他打死那个穷奇帮打手的斧头。

    邢云伸手想把这把斧头给带走,可他用手一拿,发现根本拿不起来,这斧头就像长在地上的一样。

    邢云不服,用尽全力就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可这斧头依旧纹丝不动。

    邢云指着斧头骂道:“你大爷的,要不要怎么小心眼啊?我不就是不小心打死了你的主人吗,至于吗,你说你不跟我走,我怎么把你交给你主人的亲人手里啊?我不把你交给你主人的亲人手里,他们怎么找我报仇啊,再说了,你主人都死了,你不得帮他完成他未尽的事业吗,比如说保护一下他的亲人什么的,当然了,在此期间你也可以保护一下我吗……毕竟我要是死在了别人手里,你主人的亲人找谁报仇啊!”

    邢云这次用了全部的力气,但斧头还是纹丝不动!

    “天机眼!”

    邢云生气了,用天机眼查看了一下斧头。

    虎鉞:法器,重四百三四十斤,器灵,成年雄性剑齿虎。

    “???”

    “器灵还分公母,这成年剑齿虎是什么鬼啊?”邢云不解道。

    玄幻小说里的器灵不都是个个风情万种,多才多艺,对主人言听计从的青春美少女吗?这剑齿虎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文艺作品跟现实出入怎么大吗?

    说起玄幻小说邢云想起来了,书里的灵器神兵什么的不都是要滴血认主吗,自己要不要也第一滴试试哪?

    邢云咬破自己的手指,把一滴血滴到了虎鉞上。

    紧接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在邢云的心头涌现。

    虎鉞好像和自己建立了某种联系,自己可以感受到,虎鉞中那只剑齿虎的虎魂正在咆哮,想要冲破某种禁忌。

    邢云再次试着拿起虎鉞,这一次他轻而易举的就拿起了虎鉞,虎鉞此刻就像他身体的延伸一样。

    邢云拿着虎鉞回城,路上经过了巨鲸帮和穷奇帮的主战场,硝烟弥漫,尸横遍野,一只被火烧成焦炭的猩猩,脚下还踩着一只血肉模糊的白色豹子,那模样非常的恐怖。

    邢云走到了机括城的西城门,西城门已经关闭了,控制西城门的帮派人士,已经挨个向想要在西城门留宿的商人们收取住宿费了。

    邢云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转身,向小树林里走去,他今夜只能到小树林里将就一下了。

    邢云爬到了一棵歪脖树上,身子斜靠在树干上,手里紧紧握着虎鉞。

    突然!一阵呼救声传来,邢云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环视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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