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是,我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你记住,人和人是平等的。”

    “奴隶和主人怎么能平等,主人不要在为难我了。”

    邢云叹息一声,奴性这种东西一旦萌生,就不可能一下子拔出。

    这里毕竟不是人间,有些事物说了也没有人知道,想要拔出雪怜心里的奴性,只能循序渐进的引导,不能操之过急。

    “这样吧,你以后叫叫我公子,行吗?”

    “是,公子。”

    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雪白的纱裙,雪怜身上仿佛有一丝仙气缭绕,十分的灵动。

    要不是那张丑陋的面容过于突兀,邢云在某一个瞬间,都一度认为她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果然名不虚传啊!”

    邢云称赞道:“换了一身衣服,小可怜也变成水中仙了。”

    雪怜羞红了脸颊,低着头不说话,两只手指不停的打转。

    “世界上哪有我这么丑的水中仙啊!”

    说着,雪怜用一块白纱,遮住了面容。

    女为悦己者容,世间哪有不爱惜容颜的女子。

    “你脸上这些疤,是你以前的主人留下来的吗?”

    雪怜摇摇头:“不是,是我娘给我留下的。”

    邢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娘!是你后娘吧?”

    “是亲娘,娘说这是为了我好。”

    邢云来山海界已经有些时日了,但对认知事物的固有思维,却还停留在现代人间。

    当听到亲娘割毁女儿面容之时,邢云的第一反应就是认为那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母亲,在残害一个弱小懵懂的小女孩。

    可换位思考一下,邢云又明白了,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

    设想一下,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奴隶,在她为奴的岁月里,她会经历什么。

    作为一个母亲,她无法接受这一切,可又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

    割毁女儿的面容,是唯一的办法。

    儿女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伤害他们就是伤害自己。

    可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愿意看到女儿受辱,所以不得不亲自操刀,割毁女儿的面容。

    这不是什么复仇传奇,也不是什么感人故事,而是一个绝望的母亲,为女儿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走到酒尊城城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官差在收敛尸体。

    一具尸体盖着白布,静静的躺在地上,周围全是血污,让人不寒而栗。

    “官爷,这是出什么事了?”邢云出于好奇就随口问了一嘴。

    官差朗声道:“别提了,这个叫陈狗蛋的奴隶商人也是命背,卖奴隶的时候遇到一个横货,把钱撒了一地,结果引发了哄抢,这倒霉鬼就别人活活踩死了。”

    邢云嘴角抽搐,满头黑线,心说那买奴隶的横货不就是自己吗?

    自己打撒了钱,然后导致陈狗蛋被踩死,那这算不算是间接杀人啊?

    “官爷,那个买奴隶的横货抓到了吗?”

    官差一愣:“抓他干什么,杀人的是抢钱的又不是

    买奴隶的!”

    邢云长舒了一口气:“各位辛苦了,回头再见啊!”

    收尸的官差一脸懵逼,心说你哪位啊!

    坏人遭到了应有的惩处,对苦主而言,恐怕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件事要来的开心。

    雪怜一路上回时不时的回头看向酒尊城,脸上也时不时的会露出甜甜的笑容。

    “善恶到头终有报,苍天究竟饶过谁,哈哈哈哈哈!”

    邢云豪放大笑,他虽然不是什么苦主,可他对人贩子却是深恶痛绝。

    这里要不是酒尊城,而是机括城,邢云早就一剑劈了陈狗蛋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了。

    “邢云师兄好,这位姑娘是谁啊!”

    “邢云师兄好,这位姑娘是谁啊!”

    “邢云师兄好,这位姑娘是谁啊!”

    “邢云师兄好,这位姑娘是谁啊!”

    从烛龙山的山脚下到净土别院的这条路上,邢云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人,五个山峰的弟子就像是约好了在这里等他一样。

    每个人说的话也都一样,先问好,然后再问雪怜是谁。

    每次都不等邢云开口,雪怜自己就主动介绍了。

    “我叫雪怜,是公子买的奴隶。”

    八卦这种东西,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也不分地域,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会对八卦感兴趣。

    邢云买了一个女奴隶回皓月宗,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不到一个小时,整个皓月宗上下就都知道这件事了!

    这个消息的爆炸程度,可丝毫不亚于谁谁谁出轨,谁谁谁离婚,谁谁谁爱上了谁谁谁,谁谁谁的孩子是谁谁谁的。

    一时间,整个皓月宗,无论是内宗弟子还是外宗弟子,又或是杂役弟子,都在议论邢云。

    “听说了吗?宗主的关门弟子邢云,刚刚买了一个女奴隶回山,估计马上就要炸锅了!”

    “宗主的弟子真是个个奇葩啊!”

    “师兄慎言,万一这话让雷长老听见了,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雷长老现在那顾得上我啊,没准正在宗主那里发飙哪!”

    “哈哈哈,所言有理,这一会可够邢云师兄喝一壶得了。”

    “啊切!啊切!啊切!”

    回到净土别院以后,邢云的喷嚏就是一个接着一个,打了半天都没有停下来。

    “公子是不是感染风寒了?我去给公子煮一碗姜汤吧!”

    雪怜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净土别院的大门被人一脚给踢开了。

    邢云都没看,他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大师兄来了,雪怜去倒茶。”

    邢云搞不明白,李伯牙为什么那么喜欢踹门,难不成他再进入皓月宗前是打家劫舍的?

    李伯牙怒气冲冲来到庭院,指着邢云就是破口大骂。

    “邢云你大爷的,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师傅叫你下山采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你可到好,买了一个女奴隶回来,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邢云平静的说道:“大师兄,你先冷静一下,你看看你气的,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我造什么反,这

    个又不是朝廷,再说了,宗规里也没有说,不能买女奴隶啊!”

    在皓月宗的宗规里面,确实是没有说不允许弟子购买女奴隶,邢云怎么说也不是诡辩。

    李伯牙暴怒:“宗规里面没有说的事你就可以做了?你见过那个名门正道的宗里有奴隶的,啊!我的小师弟。”

    “公子,茶来了。”

    邢云拿了一杯雪怜刚刚泡好的茶递给李伯牙:“大师兄,喝杯茶,消消气,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

    “哎呀,”李伯牙捶胸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小师弟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哪?这不是奴隶的问题,而是个人德性的问题,师傅给我们一人一个大院子,就是为了考验我们的德性。”

    “听不懂,你再说一遍。”

    “……”

    李伯牙训斥道:“师傅给我们一人一个大院子,一是让我们学会自食其力,二是让我们磨练心智,你明白了吗?”

    李伯牙正说着那,林柔缩着袖子也来了净土别院。

    “小师弟啊,小师弟,出大事了!”

    “哼,”邢云冷哼一声:“咋的了,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又或者有仙女裸奔了!”

    林柔沉声道:“比这些刺激,雷师叔正在师傅那里发飙哪,说要将你逐出宗门,永不录用!”

    听林柔这么一说,邢云是真的有点害怕了,他现在可一点都不想离开皓月宗。

    因为皓月宗的不传之秘《归元心法》,可以助他快速突破瓶颈,提升修为境界,如果离开皓月宗,那邢云的修行之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师姐,这件事是事出有因,难道就不能特事特办一下吗?”

    李伯牙道:“法度森然,你懂不懂?”

    邢云高声道:“法不外乎人情,你懂不懂啊!”

    李伯牙冷笑道:“人情,雷师叔要是能讲人情,那他就不是雷火树了。”

    铁面无私雷火树,这位执法堂长老的大名,邢云早有耳闻。

    现在自己撞到人家手里了,八成是在劫难逃了。

    “师姐,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离开皓月宗吗?”

    “唉,”林柔重重叹息一声:“也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啊师姐,都这个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邢云焦急说道。

    “到时候雷师叔问起,你可以把事情全都推到师姐身上,就说是师姐叫你下山买女奴隶的,雷师叔要打要罚,都让师姐一个人承担。”

    林柔要替自己承担罪责,邢云心里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犯了错,怎么能让师姐受罚哪。

    “师姐,真的想不到,我们相识不久,你竟如此关心我这个小师弟,居然都不惜为我顶罪,小师弟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邢云感激涕零。

    林柔突然奸笑道:“不用说什么,你就把你的那一柄仙剑送给师姐就行。”

    刚刚还是温暖无限,一眨眼就是寒风刺骨。

    邢云黑着脸:“师姐,你的这种行为叫趁火打劫,你知道吗?”

    林柔不满道:“什么就趁火打劫,这分明就是雪中送炭,只不过收了点车马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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