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中的过程,其实很顺利,一点都没有所谓的欺生压人的这种事情发生。

    说来,这府衙中的人,基本也是看人行事的。

    况且,钟文他们三人一进去之后,钟文直接就亮了那腰牌了,哪里还有人敢随意得罪,这可是县侯,不是县里突然来了只猴。

    一个县侯你要是敢随意的得罪,别说县侯会弄死你,哪怕这府衙的官员,都会弄死你。

    县侯的身份,那可是可以直达圣上的,可不是你一个普通的州府衙的官员,寻是可以随时能见到当今的圣上的。

    你真要是敢得罪了,那到时候往着圣上面前言语一声,那你的未来,是如何,可就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

    况且,利州府衙中,还有着一位郑之的别驾在,这个老熟人,如今可是得意的很。

    “钟县侯,这是朝廷授下来的一些册子,你请过目,一会儿我再带你前往你的封地,晚上再返回利州,到时我再好好宴请钟县侯。”

    郑之一脸谄媚之色,拿着一些册子,递向钟文。

    “就不劳烦郑别驾了,郑别驾公务繁忙,可不敢劳驾于你,只需派上一个小吏,带我们过去就行。至于这宴席就算了,你我二人也无须如此客套,有事言语一声即可。”

    钟文对于郑之也算是认识的,而且,给钟文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至少,曾经也是帮过自己的。

    虽说自己如今已是成了县侯,但这郑之毕竟还是这利州府的别驾,无论如何,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但对于郑之所说的宴席,那还是算了吧,并非不给面子,毕竟,自己封地要去查看,很多事情还需要去着手安排,这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了的。

    “既然钟县侯如此说了,那我就不陪同钟县侯前往你的封地了,请,我这就派个吏员好给钟县侯引路。”

    郑之听了钟文的话后,心中明白。

    对于眼前这个年轻的县侯,他心有好感,而且,从钟文的话中,他也能听出一些话来,那就是这个县侯把他郑之当成自己人了。

    身在外地他处为官,有一个县侯随时可以帮衬到自己,那这事可谓是一件好事了。

    话说,这利州,本来就靠近边境的松州了,同样也是属于边地,各族人夹杂于其中,总是有着不少的事情。

    况且,他郑之在这利州虽说是别驾,可上头还有着一个刺史在呢,总是一直压着他,使得他喘不过气来。

    以前,除了这位刺史之外,还有着那曾家,随着曾家一倒,这位刺史更是开始一把掌权,联合外部势力,把这利州府经营得如铁桶一般。

    要不是郑之还算是硬气,要不然,说不定架空他这个别驾的职责都有可能,这其中,可是有着不少的油水存在的。

    至于郑之以后如何行事,就看钟文会不会帮他了。

    当然,这要是关于封地的事情,钟文必然是要介入的,更何况,这是属于钟文的地盘,轮不到任何人来说话。

    至于其他的事情,这也得要看钟文愿不愿帮了,但想来明面之上不好帮,但这要是背后出手,到是可以好好谋划一下。

    随后没多久,钟文三兄妹,这才从府衙离开,骑上了府衙提供的几匹马,跟着一位文吏,往着利州城的西边行去。

    随后,又是过了嘉陵水,行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之后,这才来到一片田地之前,田地的远处,有一个小村子。

    小村子不大,估计也就二十来户的人家,至于田地,钟文估算着,大概是李世民所给他封赏的田亩数量。

    小村子背靠大山而建,房屋之类的,基本以土屋居多,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茅草屋子,与着龙泉村的状况,差不离。

    “钟县侯,这里就是你的封地了,前面所在的那个小村庄,叫塔沟村,户数只有二十二户,人数一百三十七口人,田亩数总计一千六百三十五亩。”

    那位吏员如数家珍一般的,向着钟文三兄妹介绍起前面的村子来,就连这田地,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然了,人家是吃这碗饭的,要是记不住,那可就不好交差了,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吏员,可不是官员,连品级都没有,这此事情要是办不好,那他也就不用做这个文吏了。

    “这塔沟村有多少人老人青壮小孩的,大多姓什么?”

    钟文开口向着那吏员问道。

    对于这个塔沟村,钟文感觉还行,至少,要比龙泉村要好上那么一点点,想来总不至于吃不上饭吧,这才想着好好了解一番,也好对自己的封地有所了解,好作打算。

    “回钟县侯,这塔沟村大部分都姓罗,但也有着一些其他姓氏,比如曾姓以及陈姓,到也有那么几户,至于老人青壮什么的……”

    那吏员下得马来,开始向着钟文介绍道。

    再往前,也不便骑马了,路是一条小路,要是稍不小心,被颠下马来,可就有些尴尬了。

    随之,钟文他们三人,也下了马来,牵着马匹,跟着那位吏员,开始往着那塔沟村行去。

    “过来过来,赶紧去把你们村正喊过来,县侯到了。”

    还未达到村里之时,那位吏员就叫住一位村民,向那位村民大声喊着话,好让他赶紧去通知村正去。

    毕竟,村正是这个村里最大的官了,自然需要这个村正来接待,以及吩咐后续的事情了。

    那村民听到那位吏员的喊话声,当时还愣了会儿,随之回想之后,这才明白,这是他们所在封地的县侯来了,随既,撒起脚丫子就往着村里奔去。

    钟文他们,在那位吏员的引导之下,往着村子里走去,还一边向着钟文介绍着这个村子的大致情况。

    就连村里有几条狗,几只鸡,几头耕牛,那位吏员,都一一介绍着,一点东西都不曾放过。

    说来,在几个月前,圣旨从长安下到他们府衙之后,就曾引得地动三摇了。

    偏远的利州,也能出一个县侯,着实让本地的一些官员,心中奔放。

    虽说,县侯并不大,但这可是勋贵,况且,这是利州,不是长安、洛阳等地。

    能出一个县侯,已是莫大的荣耀了,所以,这府衙上下,再到绵谷县衙,基本都在忙活着这件事情。

    忙活啥呢?

    当然是钟文封地的事情了。

    原本,塔沟村,是没有耕牛的,就如龙泉村一样,一头耕牛都没有。

    就连鸡鸭一类的禽类,都少有见过。

    而这些东西并非这塔沟村村民们所有,而是绵谷县衙所送的,为的就是结交好这位新县侯。

    对于这些,钟文一概不知,哪怕绵谷县衙,钟文都没有去过,他只是去了府衙而已。

    当然,县衙与府衙所在之地,其实都在利州城中,而且,两衙相距很近,最多也就百来米远的距离。

    但对于钟文这个小白痴来说,反正是衙,进哪里不是进呢,所以,直接进的是府衙,而不是县衙了。

    所以,这绵谷县衙所做的事情,可谓是给府衙暂时作了嫁衣去了。

    当然,那吏员更是不可能说这些东西是绵谷县衙所办的,这要是惹来这位新县侯不高兴的话,他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更何况,这些东西可不好诉与他人知晓,要不然,这塔沟村的实际情况真要是被这位县侯所知晓了的话,那必然会遭来上奏的书信的。

    不过,他们可谓是错估了钟文了。

    绵谷县侯,可不是别的县侯,绵谷县侯可是一位佃户家的儿子,对于农事基本一清二楚,更别说其他的了。

    更何况,这是他自己的封地,要是自己的封都不好好打理,依靠别人帮你打理,那最终会如何,可就不好说了,有人送东西,那就送呗,自己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上报。

    他可不会像长安城的那些勋贵一样,可以宅在家中,或者在长安城中坐享其成,不管农户人的死活。

    “上官,不知道哪位是钟县侯啊?老杇曾成,添为这塔沟村村正。”

    不多时,一位大概在六十岁左右的老汉,来到钟文他们跟前,躬身行礼问道。

    不过,那老汉的身后,却是带着数个壮汉过来,像是过来看热闹一般,更像是过来迎接新到的县侯一样。

    “钟县侯,这位就是塔沟村的村正了,名叫曾成,以后,如果钟县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向这位曾成村正问话。”

    那位吏员见到那老汉过来之后,直接向着钟文介绍起这个老汉曾成来。

    “你就是这塔沟村的村正?你来给我说一说,塔沟村的具体情况,顺便去通知一下村里人,让他们过来,我也好认认人。”

    钟文听到那吏员的话后,心中明白。

    打这一介绍完后,那位吏员的差事,也算是结束了,而接下来的事情,那就是钟文的事情了。

    而钟文直言向那塔沟村的村正喊着话,声音不小,至少,自己初来乍道,怎么的,也要立一立威。

    “县侯好,老杇就是这塔沟村的村正,我这就去通知村民去,县侯在此稍候。”

    村正曾成说完话后,直接转身离去,而那后面的几个壮汉,也随之开始散去,去通知村民去了。就连钟文要他介绍一下塔沟村的情况,都未介绍,到是先把人喊过来去了。

    至于钟文,看着这个老汉,一打眼就觉得心里面反感,也不知道是自己有了错觉,还是这个老汉本身就有问题。

    “你知道这个曾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钟文心中不明,所以直接问向那位吏员。

    “回钟县侯,这个我可不好说,毕竟,我在利州府衙办差,这塔沟村之事,我也只是近期来过几回,对于这个村正,也只见过那么几面而已。”

    那位吏员很是小心的回应道。

    就如他说所的,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他又不是衙差,也不是县衙的吏员,可真不知道这塔沟村里的事情。

    而且,今天钟文他们一行人,本就是一切简装出行,出来之前,钟文连道服都没有穿,只是穿了一身普通的家常便服出来。

    就连到了府衙之后,钟文都谢绝了郑之的安排,只要了一名吏员过来,衙差什么的,也都没有一个。

    随后没过多久,塔沟村的村民们,一一被通知了过来,一个不少,一个不多,总计一百三十七口人,如数到齐。

    而这一百三十七口人当中,还包括抱在怀中的婴孩,甚至,还有着拄着拐杖的老人。

    可是,当钟文打眼望去之后,这才明白自己为何对那塔沟村的村正反感了。

    这一百多号人当中,只有为数的几人,如那曾成一般,穿着甚好,反观其他的村民,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了。

    钟文看着众村民的面貌精神,一脸菜色都难以说明这些村民们过的生活如何了。

    而这村民当中,绝大部分的小娃,基本都没有衣裳遮体,大人身上穿着的,短褂还打着无数个补丁,这使得钟文心中开始有了数了。

    而站在钟文一边的那位吏员,也是一脸的懵。

    据他所知,这些塔沟村村民们,早在两个月前,每个人都发放了两套成衣了,而如今,却又变成了以往的模样,这着实有些让他心中不解。

    至于那位村正曾成,到是没有变化,以前是如何模样,今天还是如何的模样。

    而这个情况,还真不是那位吏员所能控制得了的。

    官府给这些穷苦惯了的村民发放衣裳,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他们过习惯了那种苦日子,好的衣裳,自然是要紧着来的,哪有天天穿着这么好的衣裳干活的。

    所以,村民们基本都把那两套衣裳都收起来了,存放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定,还会留给自家的小娃改制之后再穿也难说。

    况且,他们也不知道县侯会在今天突然来临啊,真要是知道是今天会来的话,那肯定会把那套好的衣裳穿上,也好过来迎一迎这位新来的县侯的。

    而如今这副模样,着实使得那位吏员心中不解,哪怕这些村民们,见到这位县侯,腿肚子都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了。心中还在想着,要是刚才来之时,把那套衣裳换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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