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三斗村还有多远啊?”第二日,钟本根引着钟文一家往着三斗村去的路上,钟木根就问个不停。

    着实,打昨夜认亲之后,钟木根就彻夜未眠。

    而且,他从钟本根的嘴里,可是得知了自己的伯父还在世,这不得不让他想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伯父。

    钟真,那可是钟家的嫡长子。

    是整个钟家最为正统的一系了。

    “堂弟,再过前面那坐山就到了三斗村了。”钟本根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头,笑着说道。

    经昨天的认亲,钟本根也着实没想到,自家二叔一家还有后人在世,这不得不让他钟本根心生兴奋。

    而且,眼前的钟家,可是出了一个刺史。

    这对于整个钟家而言,那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消息。

    只要钟文一家到了三斗村,认了祖,归了亲,钟家的未来,估计前途无量。

    当然,这也得要看钟文这个晚辈会不会对钟家本家提携提携了。

    三斗村,离着三泉县其实并不远。

    也就二十来里的路程。

    不过,三泉县毕竟处利州北部,更是山高林密的。

    再往北,可就是终南山了一脉了。

    就这样的地方,着实行动不便。

    而且,三斗村也不是一个大村,也仅是一个小村。

    村中户数不多,将将二十来户。

    全村只有五户人家姓钟,十来户全是姓宋。

    为何叫三斗村。

    这也是有其历史原因的。

    话说,原来三斗村并不叫三斗村,而是叫宋家村。

    宋家村,在很多年前,出了一次灾祸,使得田地颗粒无收,宋家村村民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整个村子差点就集体搬迁走了。

    而当时,有一位道人途经此地之后,耗费所有钱数,买来一些粮食,分给宋家村村民每户三斗粮食。

    又教村民们打猎等事物,这才使得宋家村得以活命。

    后来,直到宋家村度过了此劫难,那道人才离去。

    为此,宋家村为纪念那位救苦救难的道人,把宋家村改名为三斗村,以此惦念那位道人给他们三斗粮食。

    “堂弟,你看,那里就是三斗村了,我们只需要再前行三刻钟就能回家了。”钟本根指着远处的一个村子,向着钟木根指介绍道。

    “堂兄,那我们快点走。”钟木根心中急切,想以最快的时间见到自己的伯父。

    可他却是忘了,除了钟文一家,钟本根一家也是被带了过来。

    其中,钟本根那妻子以及儿女可不是那么容易行走的。

    钟本根的妻子,身体最近一直处于生病当中,行动起来多有不便。

    钟本根的妻子名叫宋佳玉,同为三斗村村民。

    再者,钟本根还有二儿二女。

    共小女儿更是才一岁多一些,只能由着钟本根的大儿子抱着行走,其妻子还得由他大女儿扶着才便于行走。

    要不是钟木根心中急切,就钟本根的妻儿老小,都不一定会回三斗村。

    身体不便,又要行这么远的距离,这着实苦了她们了。

    依着钟本根为三泉县尉的身份来说,家中怎么着也是有些家底的。

    只是可惜。

    钟本根原本只是一个差役,要不是钟文大刀阔斧的对利州进行改革,说不定钟本根本根没有机会做县尉。

    况且,三泉县又属于下县,一个县尉之职,在唐国官员当中,那只是最为下等的官员,从九品下。

    俸禄并不多,家中又有着这么多人要养,还要随时接济族中族人,钟本根家中,余钱根本是见不到一点。

    当然,如果从县衙借几匹马到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钟本根为人处事也都是有些死板,再加上县令对他多有警惕,更是压着他这个县尉,所以,钟本根也没想着要从县衙借得一些马匹来。

    所以,这才导致他们这一行人均是徒步而行。

    不过,好在有着张大林和张小林兄弟二人,要不然,就这二十来里的山路,都能去了钟本根妻子的半条命去。

    而此时,钟文却是背着小武,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小花跟随其后,时不时的跟着钟文说着一些话。

    对于走山路,钟文一家早就习以为常了。

    几刻钟后,一行人终于是抵达了三斗村。

    当钟本根一到三斗村外后,丢下一行人急奔回了家中去了。

    没过多久,两个老人,一带着二十来人从村中迎了出来。

    “木根,真是我的木根啊,啊呜呜……”当那两个老人瞧着打头的钟木根后,双手伸出,小跑着迎了上来,嘴里哇哇的哭了起来。

    “伯父,伯母。”钟木根见到那两老人后,急跑了过去,抱住二人就大哭了起来。

    而钟文他们也是赶紧走了过去。

    一通的哭天喊地般的哭声后,终于在一刻钟后停下了。

    “他阿娘,小文,小花,小武,快过来见过伯父伯母。”钟木根抬手擦净脸上的泪水,向着钟文他们喊道。

    秀带着钟文他们,赶紧躬身向着两老人行起礼来。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快快起来,走,我们回家。”两老人扶起众人,各拉着钟木根夫妇二人。

    回到家后,又是一通的叙话。

    从逃难开始,一直说到后面的事情。

    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本来两家人早就没有了音信。

    而且,钟真他打来到利州后,也是寻了一通的人,最终才寻到了自己的父亲曾虎。

    只是可惜,当年世道太乱,钟文祖父一家又分开了。

    这才导致两兄弟谁也不知道谁活着还是死了。

    而钟文的祖父,带着自己一家人,到了龙泉观一带,被李道陵的师傅,也就是钟文的师祖收留,成了龙泉村的佃户,这才有了活命的机会。

    反观钟震一系的人,一直转展于三泉县,一开始并不是在三斗村落的户,而是在三泉县谋生。

    只不过,县城依然太乱,这才钻进山林之中求活,最终,到了三斗村。

    “父亲,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钟刺史钟文。”当叙过话后,钟本根指着坐在一边的钟文,向着自己的父亲介绍道。

    “好,好,好啊,我钟家终于是出了一个高官了,好啊,要是父亲知道了此事,也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啊。”钟真瞧着钟文如此年轻就做了刺史,心中高不已,抹着眼泪说道。

    钟文被自己的二祖父说的有些尴尬了。

    自己虽为刺史,可自己一家人啥都没带过来,连礼都没有,这冒似显得有些小气一样。

    本来,自己一家过来本就是过来寻亲的。

    而且,在寻亲之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这礼了就全给抛一边去了。

    而今,自己一家终于是寻到了本家,现在好了,什么礼都没有,纯是空手而来,这不尴尬又是什么呢。

    “伯父,小文也是好命,好些年前,李道长收入了小文入了道观,后来才有了这个官职,被当今的圣上封了侯,又赏了不少的田地。”钟木根笑着向钟真说道。

    “真是好啊,我钟家原本来就是官吏之家,只是当年世道太乱,我也断了仕途,到处逃命,而今,我钟家终于是又回归了,以证我钟家之本啊。”钟真说完后,又是大笑了起来。

    对于钟家的世系,钟文并不知晓。

    甚至于钟木根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钟文的祖父原本以为自己父亲或兄弟早已不在人世了,这才选择隐没一些事情,好活下命来。

    就钟真所讲,钟家的先辈们,曾经也是做过官的。

    最高也是做到了员外郎的,那可是从六品的官员的。

    只不过,当时属于魏晋时期,可比不得如今唐国的从六品的员外郎。

    当天,钟文一家以及钟氏一家,那可谓是高兴不已,笑声都把三斗村的村民引动得都过来瞧热闹。

    而三斗村的村正,在得知刺史到了三斗村,那更是带着三斗村的村民过来拜见。

    如今,三斗村的村民们,在得知了原本是外来人的钟氏一族,出了一个刺史,那眼神,可谓是全是巴结了。

    不过,好在这三斗村的宋氏一族从未欺过钟氏一族,而且两族之间的关系也很好。

    要不然,他们非得半夜都得惊醒不可。

    时过一天后,钟文一家祭拜了祖宗,重新入了族谱,从此之后,这才正式回归了钟氏一族。

    为此,钟木根这脸上,从未失去过笑容。

    就连钟氏一族所有人也一样,全部都挂着笑容。

    有着钟文这个刺史在,估计以后他们可以横着走了。

    不过,横着走是不太可能的了。

    依着钟文的性子,邦衬一下自己本家的人,那也是应该的。

    但要是太过私心了,估计也不太可能。

    此时,钟真这个钟氏一族的族长,却是拉着钟文说着话,“小文啊,你看你堂伯被那三泉县令压得都快抬不起头来了,你可得好好帮一帮本根啊,要不然,本根估计再过两年都得被革了那县尉之职去不可。”

    钟木根夫妇二人坐在一边,两眼望向钟本根,不知道自己伯父为何会说出这般话来。

    不过,钟木根这刚寻到了本家,心里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帮一帮本家,向着钟文说道:“小文,你堂伯的事,你可得上点心,他可是你的堂伯,外人都欺负到你堂伯了,你要是不帮的话,我可不饶你。”

    钟文一听之下,虽不是很清楚三泉县的事情,但见自己的堂伯低着头站在一边,也知道钟本根冒似遇上了什么麻烦事,随即问道:“堂伯,三泉县现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一说吧。”

    钟本根本就是一个木讷之人,办起事来也都是一板一眼的,少有变通。

    就他这性子在官场上混,也着实不易。

    “三泉县一直都这样,虽说各衙各吏也都使劲,但县令王世宇却仗着他是县令,一直压着我,还有主簿他们,他更是把他本宗的人弄进了县衙,使得我们好多事情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而且……”钟本根见钟文问话,赶紧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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