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她羞涩地笑了一下,“我第一次想对你做点什么的时候。”

    金铃经她提醒,蓦地大声道:“对啊,为何你忽然……”

    银锁急忙掩住她的嘴巴,“想知道就小声点。”

    金铃点点头。

    银锁笑笑,道:“莲儿问我你的伤势如何,我心想你的伤口我也很久没见过了,忽然想脱你的衣服看个清楚。”

    “看就看,你为何脸红……啊,是了,原来你从小就爱脸红,在上庸脸红,在建业也脸红,可我为何就没发现呢?”

    “大师姐别问了,就算我后来告诉你了,你不是还连问了好几个‘真的吗’。我真开始脱了,就受不了啦……我差点就得手了呢!”

    金铃伸手揪住她的鼻子,“还敢开心?你若是得手,我马上内力尽失,师父来了谁帮你挡他一拐杖?你哪里还有命在?”

    “嗯,多谢大师姐救命之恩……你若冷了,就自己翻过来。”

    金铃点点头,忽道:“我的锁链呢?你拿去玩了那么多天,还不还我?”

    银锁举起手来,道:“一直都在手上缠着,你要还你便是,我还想抽空再用一次呢……”

    她别有深意地拍在金铃臀上,金铃拍开她的手,只听她委屈道:“怎么,大师姐不喜欢吗?”

    金铃叹了口气,道:“喜欢。”

    “那我收着了?”

    金铃又叹了口气,“本来也是给你做的,你当初没带走,我还很失落呢。现下物归原主,也算了却心愿。”

    “啊,大师姐带在身上,睹物思人,难怪内伤好得慢。”

    金铃也不反驳,低低道:“我那时心想龙若也有这样一个锁链,她人生死未卜,这一条我带在身上,哪天若是死了,就当是同生共死了……”

    银锁指尖微微颤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吻着金铃的额头,低声斥道:“痴儿……你实是比谁都痴……”

    金铃沉沦在银锁周身甜香之中,迷迷糊糊道:“痴有什么不好……”

    “好,好极啦……”她在金铃背后堆满了衣服,生怕她冻着了,又紧紧抱住了她。

    银锁惊醒之时,天已微微亮了,她略觉奇怪,因昨夜里并未有什么时间到了情-欲勃发的感觉,半夜并未醒来,而是睡到了天亮。

    美人在怀,睡到自然醒,银锁顿觉心情大好,而金铃居然就保持着脸埋在她胸前的姿势睡得安详。银锁心中一动,微微低头,吻上她的嘴唇,只轻轻一碰,就又抬起头来,深深吸了口气。

    不是梦境,太好了。

    金铃甫一睁眼,便道:“我等不及了……”

    银锁吓了一跳,松开她,问道:“大师姐内急吗?快去。”

    金铃轻笑一声,把她的手拽回自己腰间,摇头道:“等不及要和你去神仙谷。”

    “这有何好等不及的?”

    金铃答非所问:“觉得这一趟去神仙谷,定然要耽搁好久好久。”

    银锁笑骂道:“你若是皇帝,定然是个昏君。”

    金铃认真摇头,道:“非也,我会为了和皇后安稳一生做个好皇帝的。”

    “大师姐,大师姐……”她埋在金铃颈窝之中笑得险些喘不过气,好半天才道,“你千万别去当国王皇帝什么的。”

    金铃睁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

    银锁歪着头看着她,眼神分外温柔,“若是做了国王,你就是女王,得娶个男王后才行,就轮不到我了。”

    “胡说,到时还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要是有人以死相谏呢?”

    “我又不拦着,死了就没人说了。”

    “这还不是昏君?不成,不能让你做国王……”

    两人互相瞪着,谁也不让,忽然都醒悟过来何以要为了这等没有边际的事情斗嘴,一起笑了出来。

    金铃又窝进银锁怀中,感叹道:“我的小胡儿长大啦……”

    “大师姐总说这话,到底是为何?”

    “从前只有我这样抱着你,何时轮到你来抱我了?”

    “大师姐长得慢,怨不得别人。不起床吗?之前你总是醒了就跑,现在简直是懒骨头。”

    金铃又搂紧了一些,嘴唇触到银锁的嘴唇,让这小胡儿立刻不敢出声了。

    “就这样呆着,等到有人吹起床的号角可好……”

    “……好。”

    金铃十六岁的时候,觉得前途渺茫,与龙若的前途更加渺茫,纵使她已算是向碎玉口中小一辈里第一有能耐之人,却照样无法让她和龙若之事得一善了。

    她一个人,始终是太弱小了,不但几乎保不住龙若的性命,还将她遗失在人海之中。

    可龙若再回来的时候,已成了一个比自己还要有本事的人,虽然有点伤了她身为一家之主的自尊,可是等到她发现的时候,银锁却早已为她挡去大半风雪。本该是一个人孤独寂寞的奋斗,此时却忽然有人帮忙分担,足可令她感到欣慰。

    并不是一个人……她闭着眼睛,拥着她的同伴,蓦地溢出一句:“银锁……我们……还是有可能让师父他们不再打了对不对?”

    银锁笑了笑,微微点头,“嗯。有。他们若是不打了,你想如何?”

    金铃笑着摇了摇头。

    日头渐渐高了,光照透了羊皮帐篷,金铃怀抱小暖炉,浑身暖烘烘懒洋洋,一点也不想起来。低沉的号角声在脚边盘旋震动,银锁推了推她,道:“大师姐,起来了。”

    金铃扭了扭,“不想起来……想就这样。”

    银锁不得已坐起来,亦将她抱起从后搂住,好容易保持了坐姿,又替她穿上衣服,哭笑不得:“你简直是……你若是勤快些赶路,便能早到凉州,我二人就能早日单独去神仙谷。”

    金铃张口停了一阵,才道:“早一日回去,早一日分离。”

    银锁亦是一愣,“大师姐多虑了,你自己不也说了吗?若是能让师父和师伯不再打了,你我至少……至少可以时不时见上一面。”

    金铃举起手来,好让银锁替她穿衣,忽然腰上一暖,银锁的双臂又缠了上来。

    就这样,两人磨磨蹭蹭地出了帐篷,金铃在旁打下手,银锁将帐篷收做一条,挂在骆驼背上,低低的号角盘旋着,驼铃叮当叮当地一个接一个地响起来,骆驼起身前进。风沙还是一般的大,纵使有面巾盖脸,兜帽挡风,还是几乎叫人睁不开眼睛。来的路上金铃几乎一路都闭着眼睛,偶尔才看看一望无垠的沙海,现在却是一呼一吸都不浪费,大部分时间都在看银锁。

    银锁被她盯得无法,从左边绕到右边,金铃奇道:“你怎么了?”

    银锁叹气道:“我怕你扭得脖子难受。”

    过了一会儿,银锁又绕了回去,金铃忍不住笑起来,拉着她的手不再看她,笑道:“你别折腾了,我不看你就是。”

    银锁佯装嗔怒,甩脱她的手道:“你敢!”

    她作势要往前跑,金铃正要叫住她,银锁回眸一笑,“大师姐莫慌,你盯住队尾,莫要掉队了。”

    “你去哪?”

    “我找辉日商讨一下细节!”

    “快点回来。”

    银锁点点头便催着骆驼跑到队伍前端,赫连辉日见她来了,嘲笑道:“你还记得我?”

    “干什么不记得你了?”

    “来时你天天把我们折腾来折腾去,回时你倒安静了,整日和不死金身窝在队尾,我还觉得很冷清呢……”

    银锁笑道:“你想我了便直说,何须这么拐弯抹角?我知道了又不会乱刀砍死你。”

    “免了免了……怎么,你是有事相商吗?”

    银锁道:“辉日真是聪慧。我之前同你讲过,走到凉州,我要单独行动。”

    赫连点头道:“是,我会将不死金身那一份佣金亲自送到义阳,请教主转交乌山。”

    “那一切就靠你了,我也可放心离去。”

    赫连一抖,问道:“影月,你不是这就要私奔了吧?”

    银锁心中一惊,反驳道:“胡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我哪有空私奔?”

    赫连反而一阵措手不及,心中茫然道:怎么、怎么、不是该反驳和谁私奔吗?难道当真有空了,便要和不死金身私奔吗?

    “辉日?辉日?”银锁伸手在赫连面前晃晃,见他回过神来,问道,“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我的吗?”

    赫连道:“影月,这次又是什么事,能告诉我吗?要我在教主面前给你打掩护吗?”

    银锁笑道:“我又不是去做坏事,师父若是问起,就说我马上就能参破最后一重心法,等我回来就变成一流高手啦。”

    “不死金身和你一起吗?”

    银锁皱眉道:“自然和我一起,我还怕你们欺负她呢。”

    赫连缓缓点头,道:“你……之前一直说要参悟情关,才能冲破剩下的两重……这会儿带着不死金身单独消失,再出现时情关已经斟破……这不死金身若是个俊俏小郎君,就很好懂了,可惜是个小娘子——”

    他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忽地笑道:“以前听过这样的故事,早先还不信呢。教主让你拉拢她,你居然直接就用了美人计吗?实在是简单粗暴……”

    不出所料地,银锁伸手给了他一拳,笑骂道:“你这脑筋九拐十八弯,我以前怎地没发现你讲故事这么有一手?我叫她是去带路的,你说我从凉州走的,师父立刻就知道我们要去哪。只是嘱咐他不要说给大师伯听,否则要怪罪大师姐的。若是两厢误会下来,倒像是我故意陷害她,是以你的话千万要带到。”

    赫连点点头,道:“我自然懂得轻重,放心吧。”

    银锁拉着缰绳命骆驼后转,等了一会便落到队伍末尾,与金铃并排行走。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两天

    喜闻乐见

    加锁第二天晚上解

    这是我唯一能为大家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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