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那天的绑架案,嫌疑犯一共五个人,两逃两死一伤,死的就死了,逃的还没抓到,伤的那个脑子好像炸坏了,神神叨叨,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然后,受害者这边,总共四个人,臧雪全程昏迷,李光明患了创伤后遗症,俩人都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剩下的两个,跑车里的女人只知道‘爆炸’死于另一个已经挂掉了的绑匪之手,其余的一概不知……

    最后,只剩下一个叫陈昜的学生。但是,这个案子已经移交到了上级警务,本地警署根本就没权提审他。

    “我就搞不懂你了,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查呢?这案子不都是移交给上务了嘛?你这么闲着干嘛?”

    料理店,杨元宾和医生两人要了几盘烤串、生蚝,各点两瓶啤酒,边吃喝边聊。医生觉得奇怪,接着问:“还是说你瞧出什么名堂来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呀,但是跟我们有啥关系?这不几个人都没事嘛。”

    “呵。”

    杨元宾一手撸串一手夹烟,不置可否。

    医生看他一眼,皱皱眉,好心提醒道:“我说,你老毛病又犯啦?有些事,不是原则性问题就得了,干嘛非得打破沙锅,你就忘了当年是为了什么调到这里来的?这几年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就别折腾了。”

    杨元宾想了一下,把烟掐了,点点头,“也对,操这个心干嘛,来……”

    俩人碰瓶,半罐酒就没了。

    “啊——”

    舒爽地呼一口酒气,杨元宾一口吃了一串肉,边嚼边聊起了日常,“哎,老刘,你干这行有20年了吧?”

    “差不多咯。”

    医生寻思了一会,点点头,“18年了。”

    杨元宾点点头,瞄了他一眼。这位老友,主修心理学的犯罪心理系,毕业后在警务干了几年,之后跳出来开了一家心理诊所,十多年前就已经是域内知名的心理医生、心理学权威了。这些年来,他业余时间兼任警署心理犯罪科的顾问,经手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经验相当丰富,如果连他也没有办法从李光明口中套出什么内容来,别人就更加难了。如此想着,他又点了一根烟。

    “哎,对了,李成蹊那边怎么样了?”

    “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啊,不能说就算了。”医生耸耸肩。

    “还能怎样,证据摆在那里,屁股洗干净等着坐牢呗。”

    “嚯,听说他还把秘书灭口了。”

    “这个还没有定性,不能乱说。”杨元宾将烧串的竹签丢过去。

    “哦哦,抱歉,抱歉……”

    ……

    俩人一边聊一边吃,又喝了两瓶酒,直到快要到12点了才吃饱喝足,愉快地一起打车打道回府。

    不过,医生在中途就下车了。

    杨元宾趴着车窗招手:“喂喂喂,再喝啊,再喝……”

    “喝你妹啊,回去别跟你老婆说跟我喝的酒,快点滚……”虽然嘴毒,医生还是叮嘱司机,“师傅,麻烦你啦,帮我送他到家,谢谢。”

    “没事,不要吐我车上就行哈哈。”

    “那不会,哎,师傅你人挺好,有名片嘛,给张名片以后有机会坐你车。”

    “有有有,这……”胖胖的年青司机连忙拿出卡片递出去,“以后有事尽管找我,保证随叫随到。”

    “喔,好的,李师傅是吧……”

    “哎客气了,什么师傅不师傅的,叫我小李就可以了,或者叫我肥猫也行哈哈,朋友都这么叫我……其实我知道你,刘医生,对不对?哈哈,电视上见过,你比本人帅啊。”司机笑得很猥琐。

    “呵呵,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好,包在我身上,刘医生你慢走。”

    “嗯,再见。”

    医生目送车子远离驶进繁华的街道,这才转身返回写字楼。

    整栋楼只有门口还有一个值班人员在,不过也在偷懒睡觉。这会儿,诊所的助理也早就下班了,办公室黑漆漆的,安静的有点瘆人。医生打开门,正要开灯,‘噗’地一声,里面亮起了一簇火焰。

    “谁?”

    医生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却见一个人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托着一朵赤红燃烧的火团。他定了定神,随即就破口骂了:“我靠,人吓人吓死人啊,有没有一点公德心了。”

    “嘁,你不是学心理学的嘛?还心理学权威,就这胆子?”

    “心理学跟胆子大小有一毛钱关系?再说了,这叫本能的应激反应,懂不懂一点科学常识了?”

    打开灯,医生没好气地瞪对方一眼,“你就是闲的!”

    噗。

    将火团捏碎,躺椅上的青年坐起来,裂齿一笑:“别这么说嘛,久没见想你了,还不能来看看你吗?”

    标志性的赤红色的头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点吊儿郎当的痞……这人,俨然就是让陈昜吃了几次苦头的红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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