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握紧自己的手腕。祁

    如果说慕容音当初设计的那个阵法好比是强大的“兽神”,那么将真正的嬴抱月置于死地的,则是由正常的兽神所转变而成的“邪神。”

    杀人的兵刃并没有罪过,有罪过的是使用这兵刃的人。

    罪魁祸首并不是慕容音,而是恶意篡改了她阵法的那个人。

    嬴抱月看向慕容音,“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上的诅咒是来自于那封婚书的?”

    “我一开始没有发现,”慕容音苦笑一声,“你将那个诅咒藏得太好了一些。”

    她虽然察觉到嬴抱月身上有诅咒,但最初并不能肯定那就是最高级别的诅咒。

    红玉级的诅咒上身,正常人不到三个月就会被那样的疼痛给折磨至疯,但嬴抱月却不声不响地忍住了。祁

    虽然李稷对嬴抱月身上的诅咒一开始下了定论,但慕容音当时并不相信一个连天阶都不是的毛头小子的判断。

    她作为神子,当时都没有感觉到嬴抱月身上的诅咒有那么强大,更无法准确判断出嬴抱月的死期,李稷却一口咬死了这件事,反而让慕容音觉得莫名其妙。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李稷一开始的判断居然就是正确的。

    “说起来,我一开始的判断还不如你身边那个东吴男人,”慕容音吐出一口气,“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一眼看出来。”

    嬴抱月一愣。

    也就是说,李稷在等阶四时,他的眼力就胜过了慕容音?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看出来,”嬴抱月怔了怔道,“阿稷说的是对的么?”祁

    “是对的,”慕容音神情复杂,“按照你当时的状态,的确只能活一年。”

    “是吗?”

    嬴抱月苦笑一声,“那我运气还不错,一开始就遇见了他。”

    如果不是李稷,她不会在一开始就那么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看着笑着说着自己运气好的少女,慕容音百感交集。

    “我虽然一开始没看清楚,但随着你境界越来越高,我也就看出来了。”

    慕容音缓缓握紧双拳,指尖扎入掌心。祁

    那毕竟是她一笔一划画出的阵法,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痕迹,她都清清楚楚。

    红玉级的诅咒本就少见,而随着嬴抱月境界提高,身上的诅咒不断加深,如果那个时候慕容音还看不出来,她就是瞎子了。

    “可你真的能看出来么?”

    嬴抱月望着咬着嘴唇脸色煞白的慕容音,伸出手,轻轻掰开对方紧握的拳头。

    “我身上的诅咒和你当初设计的阵法应该差距很大吧?”

    诅咒是对阵法的扭曲,能将慕容音原本没什么恶意的阵法扭曲成如此恶毒的诅咒,恐怕改动了不少东西。

    “你啊……”祁

    林书白的这个徒弟实在是太过温柔了。

    慕容音苦笑,“是不太一样,但很多细节我能看出我当初留下的痕迹。”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即便学坏了,但她还是可悲地能认出来。

    说实话,如果不是她有她设计的阵法当底子,如此恶毒的高阶诅咒,应该是很难造出来的。

    慕容音咬紧嘴唇,心中泛起深深的恨意。

    这一瞬间,她恨不得将篡改她阵法的那个人碎尸万段。

    正所谓借刀杀人,她居然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刀,这把刀,最终还扎入了林书白最心爱的徒弟身上。祁

    林书白明明在离开前托她好好保护林抱月,可最终算来,给林抱月带来最大痛苦的,居然是她自己。

    如果林书白现在还在世,她又该如何向她的妻子交代呢?

    “慕容音,你别这样。”

    嬴抱月握住慕容音的手,轻声道,“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

    她叹了口气,“你的那封婚书不是还在你手上么?”

    “我身上的这个诅咒,并不是来自于你保存的那封婚书啊。”

    慕容音闻言僵住了。祁

    嬴抱月心情也无比复杂。

    比起慕容音做出来的婚书为什么会被改成恶毒的阵法,她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

    那就是,另外那封婚书,为什么会落入恶人之手?

    失踪的那封婚书,原本属于林书白。

    慕容音低声道,“书白……”

    “书白她,不会将那封婚书交给别人的。”

    “我知道。”祁

    嬴抱月心中一痛。

    慕容音之所以敢在婚书上设计这么复杂的阵法,不担心会危害到其他人,就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这封婚书会落入他人之手。

    这封婚书是慕容音和她师父之间的信物,是她们之间的戒指,是慕容音送给她师父的新婚礼物。

    嬴抱月可以想象林书白会多么珍爱这份特殊的礼物,一定会贴身携带,死也不会交给其他人。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有人在她师父登上永夜长城进行最终决战之前,就从林书白那里夺走了这封婚书。

    “有人抢走了这封婚书,”嬴抱月轻声道,“可是,是谁抢走的?”祁

    有人能从她师父手里抢走东西?

    不光是抢走,扭曲慕容音设计的阵法,将其改造成诅咒,这一切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般而言,想改别人的阵法,至少需要比对方更高超的本领。

    可这世上,真的还有如此强大的阵师吗?

    慕容音脸色苍白起来,“被夺走的,不光是那封婚书。”

    “什么?”

    嬴抱月一惊,“还有什么?”

    慕容音喉中泛起一股腥甜,深吸一口气,“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太阿剑去哪了么?”祁

    难道说……

    嬴抱月心头一窒。

    “我知道你对我寄予厚望,”慕容音轻声道,“书白在临走前,曾将剑鞘和太阿剑都托付给了我。”

    然而,是她没用。

    “对不起。”

    慕容音嘴角缓缓渗出一抹血丝,她伸手将其抹掉。

    “对不起。”祁

    “我没能保住太阿剑。”

    她最终留下的,就只有太阿剑的剑鞘。

    最重要的那把王者之剑,却落入了别的势力之手。

    “你师父原本是希望通过我,将太阿剑交到你的手上。”

    “可我没能完成你师父的这个心愿。”

    这也是林书白最后交代给她的那些事中,她唯一一个没能完成的。

    “我也不知道太阿剑在哪里。”祁

    “都是我没用。”

    慕容音缓缓将额头抵在嬴抱月的肩上,“太阿剑被人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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