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修士的神识已经干涸,慢慢倒了下去,气绝身亡。

    金钢却没再出手,而是拿着那柄飞剑把玩。这剑很小,就像一把匕首一样的精致,通体光亮无比,金钢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他之前在山谷里抢到的那把长枪,他赚太长,反手就扔了,结果被小千给捡走了。小千还笑过他,这样一个高大的人却不喜欢长枪,实在有点反常。而小千把长枪拿在手里,收入了戒指之中,让金钢分不出他把长枪藏于何处,只见他拿着拿着,突然就不见了。

    小千吸收了那名中年人的神识,真把那位用飞剑偷袭者恨之入骨,但是却感受不到了他的存在,知道他已远去,没办法再追。就算是追上也不一定打得过,只好做罢。

    让小千生气的是,这名飞剑之主长成什么样子他都没有看见,就像遇到了一只缩头狗,咬了你一口,转身就逃走,你却没有看到它的长相,心里窝火。今后想找他出手都难以找到,只能把一切怒气都发泄在了前面这些箭手和修士的身上。这些人虽然是受命于人,但是,这种远远地往他们发射就是可恶,有种就过来单打独斗,真刀真枪地来?

    小千把双眼闭上,集中神识,把地上的箭矢调动了起来,弄成一捆一捆地往这些箭手而去,让他们自食恶果。东方行反而成了闲人,看着他对这些人进行反击。

    而那位乌大小姐,带着一群人往前冲,所向披靡,一路杀出了重围。而小千等人却被拖住,一时跟不上她的节奏。

    乌凤婉一口气杀出了十几里地,把敌人杀得闻风丧胆,四散而逃。她却是全身被雾气缭绕,血不沾身,就连她那柄宝剑也是一尘不染。

    这,就是实力,实力决定一切。

    突然,前面不远处,一道身影背手而立,把身子的后半部分留给了她。

    她不由一呆,这不像是来跟她对敌,不像是来杀她的,反而像是来送死的,不然,谁会把背部对着敌人的剑。

    这道身影她非常熟悉,就算是这样的晚上,她也一样知道了此人是谁。

    她不由得一呆,手里的剑都落在了地上。

    这是她有史以来最失态的一次。

    这柄剑她看得就像是她的生命,从未离手,就算是吃饭睡觉都是拿在手上。唯一一次例外,就是那次从落燕山受伤回来,被豹子追得落入山下时,才跟这柄剑失散过。

    但是,这一刻,她视如生命的剑却掉在了地上!

    她向着那道身影冲了过去,快得吓人,快得不顾一切,就连身上的浓雾也消散不见了。

    她来到那人身边,双膝差点着地,热泪盈眶地叫出了一声:“父亲!”

    这人竟然是她的父亲?

    那人缓缓转过了身子,一副慈祥的面容就在她的眼前,还真是她的父亲乌家霸。

    她许久没有见到父亲,心里有很多的话想对他说,她在外面受到了很多委屈都是小事情,她接受不了全村人被杀的现实。

    乌家霸也是一脸慈爱,伸出手来,像是要把正往下跪的她扶起,又像是要轻轻抚顺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她禁不住热泪直流。

    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未有过,也许是离开她的父亲几个月的时间,让她尝遍人间冷暖。这几个月的时间,对于她来说犹如隔了几十个春秋一样的漫长。

    她真想进入父亲的怀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她虽然像个杀手一样,出手果断,从来不会对敌人手软,但是,她也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父亲的宝贝女儿,依然有七情六欲。

    突然,她觉得父亲好像有些不对劲,这种感觉还未离开乌河村时就有过,但是,她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甚至分不清是自己不对劲,还是父亲不对劲,又或是这个世界都不对劲。

    她有些迷茫,迷茫于这种第六感。

    这时,父亲离她很近,她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杀气,一种强大的杀气就在她的身边。她不由得一惊,想要护住他的父亲。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慈祥无比的男人,她的父亲突然一剑就洞穿了她的胸口,来到那么突然,那么不合时宜,她根本就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这一刻,她才明白这种强大的杀意就来自于她的父亲,来自于面前这个面目慈爱的男人。她感觉到了火热的血液正从她的胸口往外流,在不断地往下流淌,就像一股暖流一样地流过她的身体,她都感觉不到了身体的疼痛。

    她没有反抗,只是奇怪地看着她的父亲。

    面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敬重的男子,脸上出现了一缕奇异的神色,一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之上,握剑的手向后一用力,把剑从她的身体里抽了出来。那样的果断,那样的野蛮,再也没有一丝慈爱的样子。

    她的身体直飞了出去,火热的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染红了白色的衣服,洒向大地。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血红。

    此时,跟在她身后的那些散修全部惊得呆住了。他们正看着一对父女相认的感人场面,正在禁不住热血上涌,泪流满面。

    却做梦都想不到剧情突然来了个大反转,变化得太快,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来适应这种场境的突变。一个个被这种突变搞得莫名其妙,弄得震撼莫名。眼睁睁看着这个救了他们性命的白衣女子被一剑穿过身体,再被一掌击得飞出老远,落在了他们中间。

    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父亲为何会突然对她出手,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连身上的主动防御都没有被激发就受了重伤,再被她父亲一掌击得差点就昏了过去。

    对她下手之人,是她的父亲,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她根本就没有一点防备,还主动把身体给凑了上去。

    她现在伤得不轻,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伤口上不断往外涌,快要流干。她的心灵受到的伤害更是大得无以复加,大到让她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大到让她根本就不想再反抗这个世界对她的无情,让她再也没有一点生念,甚至连用手去捂住伤口的心情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在做什么?

    她一听说乌河村出了事情,就第一时间想到她的父亲,后来听说他失踪了,就一次一次地祷告他没事。她也曾去过乌河村,并没有找到她的父亲,当时她的心里还暗自一喜,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

    她曾一次一次地在梦中呼唤着她的父亲,希望他平安。在外界她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也是一个修行天才,根本就不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天下一切人在她的眼里都如蝼蚁,就连那个东梅庄的少庄主梅杰她都没有放在眼里,但是,她却最在乎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在她的心目之中高大无比,也是盖世英雄。

    她做梦都想再次见到她的父亲,今天,终于如愿见到了,就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天下,谁会防备自己的父亲?

    可是,想不到却是这样一个结局。她最受的人,最敬重的人,她的父亲却毫不手软就给了她一剑,把她的身体洞穿,把她一掌打得直飞出去,她呆住了。

    这一场面,不单是她呆住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呆若木鸡?场面太诡异,太违反常理。

    她的父亲把她打得快要死去,脸上却一点同情之意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些得意的样子,就像面前的她不是他的女儿,而是杀了他全家的仇人,跟他没有血源关系,只是一个生死对头一般。

    他再次向着乌凤婉倒地的地方行了过去,乌凤婉现在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也没有反抗之心,只是痛苦地说了一声:“为什么?”

    他一脸冷漠地说:“等你到了阴朝地府自然就会明白!”

    这声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有些冷漠,乌凤婉听了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深感意外,她现在伤得太重,单是那一剑就足可让她毙命,还有那一掌也是足可开山裂石。

    现在,她还在喘着气,完全是因为她强大的身体在苦苦支撑,但是,她很快就不行了,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还有那强大的掌伤已让她的五脏六腑失去了正常的功能。

    他一步一步往她身前而来,手里的剑已经不再滴血。乌凤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再次对她出剑。

    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是常伦,是纲常,这也是规矩!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她和她的父亲之间,义正言辞地说:“你不能杀她!她可是你的女儿?”

    她有些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名散修挡在了她的面前。

    乌家霸没有回答这样一个问题,直接一掌就把那人给击得飞出了几十米远,那人轰的一声落在地上,全身的骨头变成碎片,当场气绝身亡。

    乌家霸却看都没有看那人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继续往他的女儿走去,走里的剑向前指着,像是指着一个不世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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