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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蓝雷霆,带着毁灭的气息,冲刷着蒋长歌的身体,还将整座擂台炸成碎片。一指点出,以本质‘距离掌控’让弗萨双拳难以寸进之后,天阳便闪身落到了一块擂台碎片上,看到雷釜的身影自碎裂的冰层中跌出,在半空身形迅速缩小,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润,竟似无法用自己的力量安然落地的模样。
天阳身影连续闪动,在擂台碎片中弹射,最后经过雷釜的身边,架住他的身体闪射出去,落到了地面上。
轰隆隆。
大块大块的碎石从天而降,落到地面,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来,更激荡起了漫天尘埃。
尘烟里,有一团黑影破开,却是中陆枢机院的主教弗萨,他抱着蒋长歌全身焦黑的身体,落至安全地点处,把蒋长歌放下,并查看他的伤势。
一查之下,弗萨心里顿时一阵冰凉。
蒋长歌死透了。
雷电的力量深入他的身体,破坏了每个细胞,把蒋长歌由里到处都烤熟了。
圣银骑士可不是大白菜,中陆枢机院这五十年来,也就培养出蒋长歌一个天阶,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在这场决斗里,这和弗萨,和枢机院此前的设想可大不一样。
在这场决斗之前,他们可没想到过,雷釜这个元素之心,既然能够劈死一名天阶战神。
要知道元素之心虽以破坏见长,但他们更擅长大范围的攻击,对于单个目标的杀伤力有限,除非不幸承受了元素之心的所有攻击,否则的话,很难击杀同等职级的战神。
可今天,雷釜先有‘暴风衣’能够防御战神职阶的突进攻击,后有那黑蓝雷霆破坏力惊人且威力收速,能量几乎没有散溢,全都集中在了蒋长歌的身上,这才一举破掉蒋长歌的两层护甲,最后夺走了这名天阶的性命。
而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不是天阳,不是东陆枢机院的圣银骑士,弗萨自问方才一击哪怕不能让蒋长歌毫发无伤,至少可以偏移那道雷霆,让蒋长歌无需承受所有伤害。
都怪他!
想到这,弗萨发出一声怒吼,猛地朝天阳冲去,但目标却是坐倒在地上似已脱力的雷釜。
蒋长歌死了,少不得要雷釜填命,不然中陆枢机院的面子往哪里摆?
偏在这时,弗萨前方飘落一朵红云,正是赤英。
“滚开!”弗萨想也不想,铁拳轰去,至于赤英是否扛得住,会不会死,他完全不在乎。
不料赤英大剑劈下,砍在弗萨的铁拳上,拼了个势均力敌。
双方的碰撞炸起了一团风暴,飞沙走石间,弗萨一拳击中赤英的肩膀,但他同时被赤英的金色大剑扫到,两人同时后飞,拉开距离。
弗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的碰撞他虽末竟全力,但也试探出来,赤英竟然也是天阶战力!
看着天阳和赤英两名天阶大有护持雷釜的意思,弗萨怒喝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身材高大脾气暴躁的主教指着雷釜,却看着天阳喝道:“难道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竟然帮着一个外人,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教会!”
别看弗萨脾气不好,但这句话却是给天阳扣了一顶帽子,天阳一旦留下话柄,必然会被他借题发挥。
天阳淡淡一笑:“正因为我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正因为我心里装着教会,所以我才会阻止你。”
“弗萨主教,你认为决斗的原则是什么?”
没有等弗萨回答,天阳就淡淡地说道:“是公平。”
“今天这场决斗,两位天阶既然步上擂台,自然生死自负。无论最终谁能够走下擂台,其它人都不得插手。否则的话,哪里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如果刚才我不阻止你的话,那今天之事传了出去,若让人指责我教会不公,敢问弗萨主教,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来抹黑教会,弗萨主教,就算把你革掉职务,也不足以弥补教会的损失。”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阻止你,从而让这场决斗能够公平公正地进行到最后。”
“不知道,你对于我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弗萨哑口无言。
他原本想给天阳扣一顶帽子,不料被天阳反将了一军,他不由朝大看台的方向看去,大看台围栏处,大主教若兰已经悄然移步至此。
弗萨看大主教微微颌首,顿时放开所有顾忌,闷哼一声:“强词夺理,无论如何,今天这西陆人杀我枢机院一名圣银骑士,他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
“何况,我怀疑他暗中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才能如此轻易便获胜。因此,我希望你让开,让我把这个西陆人带回枢机院好好盘问!”
天阳讶然地看着弗萨道:“你是认真的?中陆枢机院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耻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连脸都不要了吗?”
弗萨脸上顿觉滚烫,怒喝道:“少废话,你让是不让?”
天阳丝毫没有移开脚步的意思,微笑道:“我若说不呢?”
话音才落,天空忽然阴暗,一股扑天盖地的气势当空压下,弗萨周身星蕴沸腾,身后一道虚影猛地高涨,化成一尊二十米高,披挂战甲,手持战锤的巨人。
认识弗萨的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强者气象,这尊由气象凝聚出来的巨人虚影,破坏力惊人,并且能够跟弗萨一起战斗,往往让弗萨的对手有同时面对两名天阶的错觉。
现在弗萨释放气象,自是为了同时对付天阳和赤英。
天阳仰头,看着那尊由气象凝聚出来的巨人虚影,淡淡道:“弗萨主教,这是要制裁我?”
弗萨阴沉着脸道:“这里是中陆,中陆有中陆的规矩,有人不受管教,自然要接受制裁,接受惩罚!”
“惩罚...”天阳无动于衷地说道,“不知道,弗萨主教打算给我哪些惩罚?”
见天阳出声询问,弗萨以为他害怕了,心想这也正常,毕竟这里不是东陆,哪怕是圣银骑士,跑到别人的家门口来闹事,现在见主人家认真起来,会害怕会心虚再正常不过。
当下,这高大的主教冷笑道:“第一,由于你的干涉,致使我们损失了一名圣银骑士。既然是因为你的过失而引起的,那么,你必须代替蒋长歌留在我们枢机院!”
“哦?”天阳耸了下肩膀,“有第一,那肯定有第二罗?”
“没错。”
弗萨主教竖起两根手指:“第二,每一名圣银骑士都是教会,是枢机院宝贵的财产。既是因你而起的损失,那么,你就必须做出赔偿。”
“在留任枢机院期间,你的所有报酬都归枢机院所有。另外,蒋家的抚恤金,枢机院因此造成的损失,都应该由你负责。为此,我认为,你还需要额外拿出一笔钱来支付这些费用。”
“我看一千根标准重量的金条,就差不多了。”
天阳‘呵’了声道,“不会还有第三条吧?”
“当然有,第三条。由于你的干预,致使一个美满的家庭就此破碎,可以想像,蒋家的人接下来该如何痛不欲生。那么我认为,你给人家一个道歉不过份吧?”
弗萨主教双手环抱在胸口,颇有点居高临下地看着天阳道:“别以为两名天阶,就可以在中陆为所欲为。年轻人,今天你就当买个教训,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天阳笑了:“让我整理一下头绪,按照弗萨主教你的意思,就是今天我为了保住教会的公正和名誉,非但一点好处捞不到。”
“相反,我得留在枢机院代替蒋长歌,并且除了拿出一千根标准单位的金条作为赔偿外,往后所有报酬都要归枢机院所有。”
“最后,我还得给一个技不如人的死者家属道歉,是不是这个意思?”
弗萨双眼圆睁:“怎么,你不服?”
“服不服倒是另一回事,不过,弗萨主教,我年轻是年轻了点,可你也不能拿我当三岁小孩看啊。”
天阳缓缓抬头,嘴角笑容绽放:“你觉得,这些离谱的条件我会答应吗?”
“而且我告诉你,今天,除非我躺下了。不然,我后面这位,谁也别想带走。”
“要带他走,那就要看看,中陆枢机院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弗萨猛地双手松开,大吼一声:“放肆,你敢不把我们枢机院放在眼里?”
天阳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摊手,当即气势暴涨。
主教弗萨、大主教若兰、高处看台上的一个个观众,忽然发现空间霍然暗淡,接着身下的座位,脚下的地面,整个大看台,乃至朱莲堡中的场景一一消失。
他们仿佛位于虚空之中,不少人吓得惊叫起来,紧接着有一颗颗流星从浩瀚无垠的虚空中划过,那些流星消失的地方,一颗耀眼的火球徐徐浮现,随后一颗颗恒星无声勾勒,那些蓝的红的,紫的黄的,各种颜色的天体横亘于虚空之中。
在这高远,充满史诗感和神话感的画面下,人类显得如此缈小,哪怕弗萨那尊巨人气象,此时也如同误入巨人国度的稚童般,再无方才那凌厉的气势。
天阳微往前一步,以宇宙和星体为背景,淡然问道:“弗萨主教,可敢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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