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律者的本质,就是获得了人类的意识复制的核心光脑。

    与摩克迪亚巨鲸进行纳米机械调律的安,就相当于战舰主光脑,拥有彻底掌控摩克迪亚巨鲸的计算力。

    摩克迪亚巨鲸就像是从死亡之中复生一般,再次被赋予了它在亚空间之中的权柄——强大到足以覆盖整个恒星系的超能之力。

    覆盖与遮蔽,侵蚀与同化,九级超能物种所拥有的强大超能被表现的淋漓尽致,甚至远超生前——因为它已经解除了进化的枷锁,向着亚空间之中所能够允许的极限力量进发。

    摩克迪亚巨鲸迟早有一天会晋升亚空间大魔,甚至达到超能之巅,成为人类文明之中真正的底蕴。

    但是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形骸机关会不断调整着他们的组织触手,尽量以最小的代价,拉拢更多的有希望晋升调律者的同志加入。

    形骸机关想要完成群星调律的计划,依旧任重而道远。

    …………

    米娅的身躯被传送白光所包裹,随着一阵强大的破空之力,最终进入了摩克迪亚巨鲸庞大到数万公里的躯体核心部位——脑核。

    米娅回过神来的时候,所看到的正是一片由洁白玉石所构成的巨型殿堂。

    一条足有上千米的水晶通道延展到了米娅的脚下,通道两侧极为宽敞,在玉璧之上纹刻着玄妙至极的能量回路,似乎蕴藏着摩克迪亚巨鲸的一部分超能奥秘。

    数千米外的白玉殿堂就像人类文明在母星时代的古典欧罗巴建筑,极具艺术性,但是米娅的注意力并不在建筑之上,而是内部的那一颗正八面水晶体——这与米娅在事项选择树之中所看到的斯克利普斯·沃克的本体极为相似。

    无限的能量回路与正八面水晶体相互连接,米娅哪怕站在极远处,也能够感受到足以摧毁一切的能量密度。

    “米丝蒂娅·卡斯德伊,很高兴见到你。”安的声音从正八面水晶体之中传来,这正是她的本体——核心光脑。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有动用死灵侵蚀你的躯体。”

    米娅微微抬起头来,她也是第一次与安的本体见面,但是她确实没有感受到安的恶意。

    “斯克利普斯·沃克所说的纳米机械同步率检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你注入纳米机械——死灵。”安的话语让米娅的心底一沉。

    “人类想要获得足以对抗星空的力量,无论哪种方式,都是有着极大的代价,群星调律者自然也不例外。”安柔和的说着,同时投影出死灵编程式的部分源代码,展现在了米娅的面前。

    “死灵是能够让死者复生的编程式。在**之上启动的代价,就是剥夺所有的感觉质。”

    感觉质——是生命体感知世界的方式统称。

    能够被称作生命体,意识就必定要与外界进行信息交互,其中贯穿意识与躯体的桥梁,就是感觉质。

    纳米机械——死灵,能够剥夺生命体的感觉质,会让生命体步入死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剥夺感觉质,那和死亡有什么区别。”米娅的声音有些愠怒,“意识在失去了观测外界的桥梁之后,会陷入无法判定自身存在的黑盒,迷失自我……甚至彻底消失!”

    安愣了愣,她原本没有指望米娅能够理解死灵的运作方式,做出解释只是她对米娅的一番好意。

    “不愧是卡斯德伊家族,十二岁的精英教育已经深入到了哲学方面。”安很快回过神来,笑了笑说,“你能够理解我的话语,那实在是太好了。我接下来的提议你一定会有兴趣。”

    “形骸机关之中,有着三大阶级。”

    “其中最顶层的第一阶级是群星调律者。这是形骸机关的真正根基,拥有最强大的战斗力。”

    “第二阶级是死灵术士。是形骸机关行走世间,散播死亡福音的代言人。”

    “第三阶级……是圣灵。”

    安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顿了顿,“圣灵是为了制衡群星调律者与死灵术士而存在的反向,是形骸机关之中的内部肃清者。”

    “斯克利普斯·沃克认为你拥有群星调律者的资质——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是他并不了解圣灵的存在。”安的声音变得极为温婉,“作为肃清者而存在的圣灵,是不能由核心光脑或者形骸来担任的。”

    群星调律者的本质是核心光脑,死灵术士的本质是形骸,那么圣灵的本质自然是——

    “生者。这是为了达成三位一体所必须拥有的条件。”安一字一句的说道。

    米娅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安的用意。

    斯克利普斯·沃克是刚刚晋升的调律者,身为核心光脑的他,自然而然的会维护自身的阶级。

    并且,形骸机关最为强大的战力就是群星调律者,尊为首位并没有错,斯克利普斯·沃克希望米娅也成为调律者中的一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形骸机关所需要的不仅仅是战力,内部也必须要有制衡的手段。

    解除了进化枷锁的核心光脑与形骸,谁也不知道它们会发展到何等程度。

    圣灵,就是为了协调这个矛盾而存在的阶级。

    “为什么选择了我。”米娅在安下心来的同时,也有些疑惑,“圣灵又是什么?”

    “意志强大到足以抵御任何力量诱惑的生者,是为圣灵。”安如同朝圣一般肃穆,“你拥有群星调律者之中成长到恒星的资质,这很好。群星调律者也是可以由圣灵担任的。”

    “纳米机械——死灵已经不适合你。”

    “纳米机械——圣灵,可以抵御形骸机关所拥有的全部纳米机械,拥有最根源的操纵权限,这才是你应该获得的事物。”

    安说完她想要说的话语之后,正八面水晶体的前方就缓缓升起一道小型的白玉仪式祭台,一颗旋转的黑盒安置在祭台顶部的凹槽之上。

    “咔嚓——咔嚓——”

    随着黑盒的自我解体,一支幽紫色的注射针管掉落在了白玉仪式祭台的凹槽内部,发出清脆的玉响。

    哪怕隔着有上千米远,米娅也能够从白玉仪式祭台的上方看到,数道幽紫色的能量回路在不断闪烁。

    这是纳米机械——圣灵自发运转侵蚀安的能量回路的外在表现。

    哪怕是身为群星调律者的安,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这就是纳米机械——圣灵。”安在开启了白玉仪式祭台之后,声音变得有些衰弱,然后笑了笑说,“是不是很讽刺?”

    “象征着死亡的死灵,是璀璨的银白色。”

    “象征着希望的圣灵,却是深邃的幽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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