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那北漠首领怔在原地,他望着那逐渐溃败的军阵,嘴里喃喃着:“怎么会……怎么会……”

    沉寂了数年,此次征战他已然是做出了十足的打算,可如今的局势却是倒了下来,那两柄穿行在人群之中的长剑不断收割头颅。

    这到底什么?

    还有哪些奇怪的人,为什么又有比拟神魔的力量,并不健壮却有那超脱凡人的力量。

    这大陈,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人秘密。

    一时间这位北漠首领越发恐惧了起来,竟是接受不了失败,口吐鲜血,险些晕了过去。

    “败了……”他喃喃着,就算是兵法算计他学到了,也无法与这陈人抗争吗。

    琴声终了。

    张铭舒了口气,抬起头看向了眼前。

    此时此刻,将士们已经将那北漠人压回了城中如今正是攻城之时。

    此战,胜负已定!

    “那就再帮你们一把吧。”张铭说了一句,起身收起了长琴,一抬手,两柄飞剑倒飞而归。

    只是,那剑身上都是北漠人的血,就算如此张铭依旧是握了上去。

    “铮!”长剑一甩,那剑身上残留的鲜血似雨滴一般从剑身上甩落。

    刹那间,那剑身散发银光似天边烈焰一般晃过眼前。

    见到这一幕,顾青山心中微谈一声:“这该是杀了多少人……”

    多少人张铭也不知,大概是很多吧,人是剑杀的,沾了血的剑,才叫做剑,若不然他也只是一把观赏的玩意儿罢了。

    话音刚落,却见张铭沉默半刻。

    抬手……

    挥剑……

    “去。”

    这一剑,不似人间之剑,似银光雷闪,天下绝美。

    恍惚之间,却只见一道剑气划破长空。

    从那军阵上空穿行而去。

    只听轰隆一声,那城门便碎成的不成模样!

    至此一剑,替凉州将士破此城门。

    这一道剑光惊到了众人,这一瞬间沙场上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朝那剑光打来之处望去。

    却见那身着白衣的剑客收起了剑来,俯身抱起了躺在地上身着银甲的女子。

    剑客回过身去,好像是什么都没做一般,抱着怀中的女子淡然离去。

    “喵。”

    白猫叫唤了一声,跟在了那剑客身后,缓步走着。

    在这黄沙之下,剑客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这一剑……”

    李青峰望着那离去的身影,默默叹了一声,与此人比起自己终究是差了几分。

    顾青山听到了李青峰的话,只是答道:“绝美,是吗?”

    李青峰怔了一下,尽管顾青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他依旧点了点头,就算没了剑意,这一件依旧绝美。

    那北漠城头,北漠兵卒们愣在原地。

    咽喉滚动,双腿忽然软了下来,见识了那样一剑,他们那还有胆量再战,这是神仙,怎么又敢和神仙斗。

    沙场边缘有一人背着书籍,手拿笔本,左思右想提笔写写下——【天和二十三年,江湖人至,大破北漠……】

    然而写到这儿此人却停了笔,摇头道:“这不好。”

    中多有随心所欲之人,写的也是自己最想写的东西,要么就弃笔不写。

    来此北漠,他见识了这般恢宏的场景,如今却是有些难以抉择,该写这大战,还是该写那惊过他的绝美一剑。

    他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看向了身旁的小草,摘下一片叶儿,他念道:“若你这脉儿是双,那便写此处战事。”

    数来数去,那叶脉却是个单数。

    他顿了顿,提笔写下。

    ——天和二十三年。狸猫公子至凉州,御剑斩数百成千北漠兵卒,走时留下一剑,依旧绝美。

    “就这样了,不管了。”

    这位收起了本笔,离开了此处,在他看来已无再记录之事。

    …………

    军帐之中。

    张铭取出毛巾帮苏檀擦去了脸上血渍。

    望着这张略显消瘦的脸儿,张铭怔了一下,摇头抛去了脑海中怪异的思绪。

    小七今天当了枕头,回来之后便睡了,就在床头陪着苏檀。

    张铭出了军帐,他舒了口气,顿了一下上了城头。

    想来今天大军暂时是不会太早回城,他也只不过是来看看。

    站在那城头之上,他向下望去,这凉州风沙甚大,前些日地上的血迹皆已被风沙掩盖,掩盖了那一场厮杀。

    余光却是瞥见了两道身影。

    张铭侧目望去,却见一人面带疤痕,腰挂锈刀手中拿着一个酒囊灌着酒,身旁还有一人陪着他。

    张铭走了过去。

    却见胡言抬起头来,见到张铭,他愣了一下。

    张铭也没想到竟能在这遇到胡言。

    “你认识?”孤殃看向胡言问道。

    胡言点了点头,然而对张铭的第一句话却是:“有酒吗?”

    张铭点头答道:“有,拿银子来。”

    “卖酒的?”孤殃疑惑了一声。

    胡言伸手取下了孤殃腰间的钱袋,抛出了两块银子,张铭伸手接了过来,约摸有十两左右。

    “??”孤殃看着胡言全程疑惑,若是没猜错的话,刚才的银子是从他的钱袋里掏出来的吧。

    张铭看向胡言,问道:“要什么酒?”

    “你那葫芦里有什么便要什么。”胡言说道。

    张铭点了点头,见胡言身上有伤沉吟片刻,取出了那酒葫芦晃了晃扔给了胡言。

    胡言接过葫芦,灌了一口,只叹了一字,“好!”

    孤殃顿了一下,看了眼张铭又看了眼胡言,他摸着下巴,说道:“能被你夸的酒必定不差。”

    说罢,他夺过了胡言手中的葫芦,也灌了一口,只是尝了一口,便有些感觉停不下来。

    孤殃愣了一下,又灌了一口,喝道:“好酒!”

    “只是。”却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孤殃抬头道:“太柔了。”

    张铭笑了一下说道:“受了伤就不要喝烈酒了。”

    胡言顿了一下,抢过了酒葫芦,喝着酒问道:“建安如今怎样了?”

    “都好,自己回去看看不就行了?”

    胡言却是没有回答,目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是他的内心却在抗拒,那个守了十六年的地方,他会有所怀念,但却不想再回去,承载了太多回忆的地方,越是见到越是觉得心中不畅。

    张铭侧目看了他一眼,问道:“不打算回去了?青龙使的位置可还空着呢。”

    胡言灌了口酒,望向张铭,答了一句。

    “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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