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彦强看着我,听见我提起一百二十一这个数字,忽然眼神就变得复杂了起来,他沉吟些许,最后还是点头说:“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终于说:“他的目的不是我和你,而是你们五个!”

    史彦强说:“你说他要杀我们五个?”

    我说:“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是这样的,那么前一阵‘孟见成’的死,也就不意外了,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一百二十一个人的事,所以没有找到其中最重要的联系来,当现在已经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不受我控制了。”

    史彦强说:“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要是单纯地要杀我们,并不用这么费劲,凶手应该还有背的意图。”

    我说:“这个意图就和你们曾经在疗养院的军事基地消失有关,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们当中的一个,我很想知道,你们还记得多少,消失的那段时间,你们去了哪里,又做了一些什么事?”

    听见我忽然问起这件事,史彦强忽然就只是看着我闭口不言,我看到他这样的表情知道他这是不打算说的表情,我于是继续追问:“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

    史彦强说:“我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且更不知道该这么来说,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被警告过,无论这一百二十一个人中的谁,都知道不能向你透漏半个字,你自己应该知道和这件事的关系。”

    虽然史彦强并没有说什么,但我总算是听见了一些不一样的说法,最起码我知道自己卷入了这件事当中,而且有人特意封锁了我可以获得的信息,这个人不是董缤鸿,我觉得他没有这么大的权利,这个能掌控所有人话语权的人,地位应该不低。

    既然史彦强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即便真的追问了他也不会说,更重要的是还会因此给他带来不必要的灾祸,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正是基于这一个封锁令的存在,凡是想我透漏过有可能牵扯到这件事信息的人,最后都莫名其妙地死亡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我于是已经感觉到史彦强他们五个人正身处一种危险中而不自知,我于是和他说:“提醒他们也注意一点,不要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面。”

    史彦强说:“你放心吧,我们会留意的。”

    之后史彦强离开了办公室,我没有直接问最后的这个问题,但是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也就没必要问他了,估计即便问了他的回答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甚至还没有我想的深刻,也只是徒增失望而已。

    所以为什么史彦强会和枯叶蝴蝶扯上关系,看来这件事枯叶蝴蝶才是设局的那个人,这个从马立阳的无头尸案开始就给我邮寄残尸的这个人,似乎处处都有他的身影。但我又想到一点,王哲轩和我差不多大,他并不可能是一百二十一个人中的一个,也就是换锁他和这件事基本上没有什么牵连,那么他为什么要涉身其中呢,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枯叶蝴蝶不只有一个人,而应该还有一个,而这个真正的枯叶蝴蝶才是要做这件事的人,王哲轩算是他的帮手?徒弟?抑或是儿子?

    一时间我有了这样的猜测,我的猜测现在是基于这一百二十一个当中有人想杀光其他的所有人,而不是有什么人要来消灭他们,我觉得要是有什么人要消灭它们的话,完全没有动机,如果是军方要这样做,根本就不用这么费时费力,看来这件事当中的复杂程度,还远远不是我所能想象的,现在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沾到一点边,这整件事就像是一个圆一样,无论是无头尸案还是现在我遇见的这些案件,都是圆圈边缘的一些孤立事件而已,想要到达圆心知晓最终的秘密,我自认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问题又在这里,如果你不从圆的边缘徐徐进入的话,你就根本不可能有接触真相的机会,只能永远被排斥在这个真相之圆外面,永远不可能知道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发生。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真的按照我所想的画了一个圆出来,我将发生的这些案件标注在圆圈的边缘,我想了想,这看似这么多的案件,其实归纳起来就只能算是一件,因为无论怎么变化,都是围绕着无头尸案展开的连环案件,甚至就连现在我接手的案件,也是这样,所以最后这些纷乱复杂的案情只是变成了四个字写在了上面,当我将这几个字写上去的时候,只觉得自己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离所谓的真相还很远,可能就连我现在所接触的人,都还只是停留在表面阶段的一些人。

    无论这个想法对与不对,我都对自己说,这是一场战役,而且似乎才刚刚开始。

    后来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就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打算到外面透透气,让自己放轻松一下,在我走出来之后,也就是走在街道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菠萝”的声音来,这个词语是忽然出现在脑海里,像是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某个人似乎在我耳边说起过一些,但这完全是转瞬即逝的一个灵感一样的东西,等我打算洗洗去深究的时候,发现就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些惆怅的索然无味,之后无论我怎么回忆也总是想不起,而且越想就越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最后我只能放弃,等我不去想的时候,马上这种感觉就再次浮现出来,接着我想起另外的几个词语来,这回不是声音,而似乎是在本子上写下来的词语,我清晰地记得两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白色,河流。我脑袋里清晰记得的好像就是这两个,而且于这几个词语一起出现的就是那天在小巷里那个人说起的这一连串毫无关系的词语。

    我正想的出神的时候,忽然自己撞在了什么人的身上,我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只见我正正地撞在一个朝我赢面走来的男人身上,被我这么莫名其妙地一撞他很是不开心,不高兴地说道:“走路长眼睛没有的。”

    我于是连声道歉,他却并没有和缓的意思,骂骂咧咧地就走了,我正想着的思路忽然就这样断了,不过这回想起来的东西却没有流逝,还被定格在了脑海里,于是我就简单地买了一些吃的路上吃,而是打算回家去找找看是否有什么我收着的并不记得的东西。

    我可以算是风风火火地回到家里,从书桌这里就开始翻找,几乎将整个家里都犯了个底朝天,却硬是什么都没找到。直到这时候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就是这是我后来才搬过来的,要是真有什么东西,也应该是在董缤鸿的那个家里才对,我要找,也要到那里去找才能找到什么来。于是想定了了之后,我就重新回到了董缤鸿的这个家里,因为长久没有回来住的原因,对这里感觉有些陌生,同时还有些恐惧,也不知道为什么。

    回到这个家里之后又是一阵乱翻,不过我还真找到了一些什么,这东西是从董缤鸿房间的衣柜里找到的,用一个收纳箱放着,本来我以为是一些内衣什么的东西,但是打开一看里面全然不是。

    我在里面找到一本笔记本,我随便翻开了几页就发现完全是自己的笔记,可我自己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写过这样的笔记,直到翻了几页才发现是高中时候的日记本,那时候语文老师要求我们记日记,于是才有了这个本子,不过上面的日记并不多,我一直往后翻都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这些都是一些很寻常的日记,加上我语文学的烂,日记根本就无从可写,全是应付的内容。

    发现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在日记本的最后,字体似乎是我的,但我不能很确定,因为看着有些像又有些不像,看见的时候呢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感觉,当时我也没有去考虑这么多,只见上面上面竟然写着和小巷里的那个人和我说过的一模一样的那些词语,就连排序都是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变过的——白色,玫瑰,河流,47,路灯,99,鱼。

    只是上面也只是这样一句话,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于是又往后翻发现后面画着一条路线,这完全是手绘出来的,从一些很重要的标志物上最后我分辨出,这一条路线竟然就是我从这个家里到原先公司上班的路线,路线详细到连一个路口都没有错过,看到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重新审视着这本笔记本,虽然我不敢肯定这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但是总归是我还没有去上班的时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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